“啊…”
靈鸞也被她忽然變了臉色的樣子嚇了跳,喃喃問道:“娘親…怎么了啊?”
“沒…沒什么。”
姜氏輕輕搖頭笑了笑,臉上神色很快恢復如常,輕聲笑道:“我知道你擔心他的傷勢,但是你知道花葉萬年青的種子意味著什么嗎?”
“我知道…所以我才來找娘親想辦法嘛…”
靈鸞一邊小聲嘟噥著,一邊往她懷里鉆了去,小聲道:“要怎樣,爺爺才肯把花葉萬年青的種子拿給了無塵啊,這次可是他救了我呢,要不是他的話,靈兒就再也見不到娘親了…”
瞧她此時的模樣,姜氏又忍不住在心里嘆了聲氣,這次全靠了無塵,靈兒才得以脫險,倘若對方真是需要花葉萬年青的種子來救命,那天靈宗斷不可能不講人情,只是此事之大,光是宗主一人說了也不算。
母女二人都漸漸不說話了,而與此同時,在天靈宗大殿里,只見殿門緊閉,殿上坐著五個人,四個白須老者,還有一個頭發銀白的老嫗。
五人都緊緊皺著眉,尤其是殿首之上那人,只見那人一身檀色長袍,須發皓白,正是天靈宗的宗主,也即靈鸞的爺爺,楚天青。
下面四人,乃是天靈宗的四位太長老,今日白天那個楚天河也在,這五人,便是如今天靈宗最位高權重的五人。
此刻五人都沉默不語,大殿上的氣氛也變得異常凝固,而在楚天青面前的桌案上,只見上面放著七片已經枯萎的葉子。
“連花葉萬年青都已經開始枯萎了,這件事情…宗主以為,還能夠再瞞多久?”
就在這時,左邊殿上一個紅袍老者忽然開口說話了,但見他雙眉若鋒,眼神深邃,正是天靈宗的二長老楚天云。
在他的旁邊,是個身穿紫衫,看上去十分嚴厲的白發老嫗,手里拿著一根紫檀木杖,這老嫗正是天靈宗的四長老,名叫田七,外人稱她為田七婆婆。
“倘若老婆子記得沒錯,去年冬天,花葉萬年青枯萎了四葉,今年冬天,竟一下就枯萎了七葉。”
田七婆婆瞇了瞇眼,凝神說著,停了一會兒,又向其余人看去,繼續道:“這說明什么?”
殿上又沉默不語了,過了許久,右邊殿上一個青衫老者才道:“說明靈山的靈力…即將枯竭,一旦靈山的靈力與大地靈脈的靈力中斷,靈山非但瞬間失去了靈力來源,到時候還會靈力回流,最多半個月內,靈力便會枯竭。”
這青衫老者手里拿著一支碧綠玉簫,乃是天靈宗的五長老,人稱“瀟湘先生”,雖是五大長老里面排名最末的一位,但對于許多事,卻比其他人看得更清。
停了一會兒,只聽他繼續道:“一旦靈力枯竭,屆時整座靈山的防御大陣和禁制都會失效,陰山宗必會來攻…死傷恐不可估量。”
殿上再次陷入沉默,四位長老都向殿首上的宗主看了去,楚天青也沉默著不語,過了許久,才深吸口氣道:“當初祖師選在此處開宗立族,距今已有三千余年,祖師當年曾信誓旦旦說過,此地靈力源源不斷,萬年內絕不枯竭,可是如今…”
他說到此處,不禁深深鎖起了眉,眼下天靈宗面臨的最大危機,便是靈山的靈力與地底一條大地靈脈分支的靈力即將中斷。
靈山數千年來之所以靈力充足,靈氣不衰,正是因為此山靈力鎖著地底的那條大地靈脈分支,而一旦與這靈脈分支的靈力中斷,那么到時候整座靈山的靈力都將回流,其結果,便等同將沙漠里一座湖泊的水全部引走,很快那里就將成為一片沒有任何生息的死亡沙漠。
所以如今,表面看上去依然強大的天靈宗,實際上已是危如累卵,而靈力即將中斷這件事,弟子們到現在都還不知曉,只是連花葉萬年青都已經開始枯萎了,靈力將斷這件事,又還能再瞞多久?
殿上五人都不說話,過了許久,三長老楚天河才道:“數千年來,靈山與大地靈脈分支之間的聯系始終十分穩固,為何如今靈力會突然中斷?宗主可否已看出一二?”
楚天青凝神不語,過了一會兒才看著下方四人,這一刻只見他臉上神色忽然變得異常凝重了起來,問道:“你們可還記得,二十多年前的一個夜晚,那一道掠過天際的白光?”
“二十幾年前…”
四人臉上神色凝重,他們自然記得清清楚楚,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個夜晚,一道萬丈白光仿佛自天外而來,沒有絲毫的預兆,而那道白光走后,卻又像是什么也沒發生一樣,這是近萬年來,仙元古地最奇特的異兆了。
楚天青道:“那道白光,應是落往沙漠另一邊去了。”
“沙漠另一邊…宗主是說,仙元五域?”
下方四人臉色一下變得鄭重了起來,楚天青微微頷首:“沒錯,仙元五域乃是整個仙元古地靈氣最充足的地方,二十幾年前天生異象,如今…倘若我猜得沒錯,另外幾個古境,包括我們仙北古境,靈力都在不知不覺被引往仙元五域。”
“這…”
下方更是一下變了臉色,唯獨五長老瀟湘先生依然面色不改,緩緩地道:“即是說,另外四大古境,每個古境都有著一條大地靈脈,而這大地靈脈,卻不知不覺正在被引往仙元五域,人力恐是難以阻止。”
“原來如此…”
這一下,幾位長老終于都明白了,為何靈山的靈力會突然中斷,正是因為仙北古境這條大地靈脈,已經在向仙元五域引去,靈山與靈脈分支的靈力,自然也就會中斷,就像是強行將兩根系在一起的繩索,硬生生扯斷一樣。
大地靈脈移位非人力所能左右,但是,靈山靈力中斷這件事卻并非完全不能阻止。
楚天青再次深深鎖起了眉,思忖許久,才道:“距離靈力中斷,最多還剩下一年時間,為今之計,只有兩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