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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五章 你試試看

  關于冉淵的盤口,總會和常人的不同,絕大多數人在賀難那神乎其技的吹噓之下,幾乎已經達到了默認冉淵得到勝利這種心態。

  是的,沒錯,作為要把蕭克龍扶上少年英杰會魁首之位的男人,賀難在賽前狂吹冉淵的嘴臉讓人覺得惡心,但其目的是什么想必知情者們也都清楚。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賀難需要賺出一筆任務經費來,從兩龍塘的仵官王鄭去來手里騙來的金銀對于他之后的上下打點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總之不管怎么說,在冉淵和蕭克龍這場對決開始之前,蕭克龍能堅持超過五十個回合的賠率已經達到了一比六,而關于勝負盤的賠率,更是一度沖上了一比十七這樣恐怖的數字,堪稱歷代八強賽的賠率之最。

  沒有人認為蕭克龍不堪一擊,只是因為冉淵所展現出來的能力太過驚人了而已。

  “如果讓你們根據這幾輪的結果再重新評價一下冉淵的實力,應該是什么級別?”在制定賠率之前,賀難曾經詢問過魏潰和小郁這個問題。

  “反正病貓前輩跟我說,至少他在冉淵那個年紀時還沒有這樣的實力。”這是魏潰的答案,之所以拿李遂的話來應對,也不知道是因為他不好拿自己進行估量還是因為重量級高手的話更值得信服一些。

  “比我強。”小郁一貫的風格,言簡意賅:“比我預想中的還要強…很多。”

  “這樣啊…”賀難點了點頭,若有所思,但看他的樣子好像也不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切還在掌控中。

  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就在昨夜,除了齊家兄弟們分別的異動之外,賀難也當了一次不速之客,他同樣秘密地見了一個人,并且達成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約定。

  而八進四的格局,也和他們兩人預測的一樣,小郁、那猜和養素紛紛晉級。最后一場的結果,眼下即將誕生。

  值得一提的是,隨著強力選手們的逐漸晉級,比賽的烈度也在急劇提升著,所以在這一輪中小郁和那猜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唯一將狀態保持的較好的反而是養素——他那以慢打快的消耗戰打法和號稱第一橫練功夫的金鐵衣著實幫了不少忙,但體力的消耗卻也不容忽視。

  回到現在,冉淵與蕭克龍,儼然已經站在了擂臺的兩端。

  居東者,雙槍綽手,不露聲色。

  在西者,長劍未現,已有鳴音。

  “你就準備這樣和我打?”冉淵皺了皺眉,但問出來的問題卻讓人無法回答。

  蕭克龍當然沒聽懂冉淵在說些什么,但他的確是個喜歡在動手之前和別人閑扯兩句的人:“不然呢?”

  “我看得出來,你有更強的本事,所以我希望你拿出更加認真的態度來…”冉淵那平靜的眼神中突然閃爍出一絲狂熱:“奪魁對我來說只是其次,我更希望碰見強大的對手作為我努力成果的試金石…所以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原來如此…那看來我們的目的差不多嘛!”蕭克龍回嘴道:“不過我倒是想問你一句,你究竟希望我拿出‘哪種層次’的實力來呢?”

  “總之別是那種嘩眾取寵一樣的、在腿上綁銅塊增加負重的手段就行了。”冉淵也是那種說話很氣人的家伙,或者說這就是天才們的通病吧。

  這話…很狂,狂到根本不把須原陽太這種級別的對手放在眼里,畢竟被“卸甲后的蕭克龍”所擊倒的須原陽太在冉淵的眼里不過爾爾,好像還不如“嘩眾取寵”的程度。

  “原來你也是這么想的啊…”沒想到對此蕭克龍居然表示高度贊同,完全沒有因為冉淵把自己也被納入到嘩眾取寵的行列里而氣憤,反而臉上的神情也呈現出一種向往:“那我們就先來打個五十回合再說!”

  五十回合,正是這場盤口的最高回合數,賀難為了激勵蕭克龍便把這件事透露給他了,雖然嘴上沒表現出什么,但看得出來他還是多多少少有些在意的。

  “正合我意!”話音未落,冉淵,拔劍!

  飛劍鋪玉畫,水銀瀉鋒前,但見冉淵摘劍,憑空便凝出一道白霜,徑向蕭克龍指去。

  “來的好!”蕭克龍兀自連舞雙槍,如鸞鳳和鳴,將那劍氣破的一干二凈,反手又還以顏色。

  雙槍并舉,其狀奇崛,但終究是慢了一分,冉淵早快步上來,長劍也逼到了蕭克龍的胸前,再有一寸便能刺入胸膛。

  “沒這么容易!”蕭克龍雙手一上一下,將雙槍回收至胸口,堪堪抵住了劍鋒,四目相對,火花迸濺。

  “這個距離…無論是劍還是槍,都沒辦法發揮威力吧?”對視之際,蕭克龍突然說道。

  頭槌!在這個咫尺之間的距離,雙方在兵器互相挾持鉗制的情況下竟然選擇了同樣的做法!

  二人的額頭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然后又同時后撤一步,重新對峙。

  “準備好了么…”冉淵信手挽了一個劍花:“接下來是兩成力了…”

  “誰怕誰!”蕭克龍也戰意昂然。

  雙方又是同時沖上,冉淵仍然一躍而起先發劍式,鋪天蓋地的劍意渾然如雪,似要將蕭克龍掩埋其中。

  這一招“袖里寒籠”與方才那招“霜結玉畫”迥然不同,雖然都被冉淵附上了冰涼徹骨的真炁,但前者乃是一道直刺的劍氣,后者則是大范圍的招式,而其功用便是拖慢蕭克龍的速度。

  蕭克龍沉腰擰身,雙槍擎在頭上,叮叮當當地撥開長劍,終是覓得一個絕佳機會,左手短槍蕩開日月,那右手長槍的槍頭猛然一顫,如一條活蛇般朝著冉淵的肩頭叼了過去。

  就當蕭克龍都覺得這一槍必中的時候,冉淵的身形也胡然抖了一抖,長劍斜落,一道疾光弗若彎月般墜了下來,他的身子也像是“穿過”蕭克龍的槍尖般,直閃到蕭克龍的背后。

  “這是…”蕭克龍的胸口上赫然出現了數道綻開的血痕,但比起這個他更不愿意相信冉淵做了些什么。

  “鳩占鵲巢…改。”在蕭克龍背后的冉淵抖腕翻手,劍柄頂端的方頭劍首照對方后心捅了過去,蕭克龍被這一刺中所蘊含的力道直接送飛至擂臺邊緣。

  “你的招式…我就收下了。”正午的陽光披灑在冉淵的發髻與脊背上,逆著光的蕭克龍看不清冉淵的神情,但他從對方的話語中感到了一絲寒意。

  這個家伙…只需要看過兩眼,便能學到別人的招式么?

  從觀者的角度來看,能偷師的冉淵似乎和無名之人扮演的關凌霄有著異曲同工的特質,但其中門道細細說來可謂是有著天壤之別。

  無名之人的天賦的確很高,不然也不可能只用了幾年時間就練成了歸海訣,甚至參悟到了在此浸淫一生的宋歸潮都沒有領會到的更上一層,但即便如此他的“偷師”也是建立在他身上另一種神奇武功之上的。

  可冉淵可沒有那種奇遇,他的學為己用,就是切切實實地,“我見,我思,我用”,單論對于招式技法的悟性來說,比之無名之人還要更上一層樓。

  南地少俠秋圣心?這是和冉淵打了五十余合才落敗的人,但如果冉淵動起真格的來,和其他人也沒什么區別,只不過冉淵覺得秋圣心那套“夔龍刀法”中還是有些值得學一學的東西所以才故意以與對方相近的實力多打了一會兒。至于白憶兒,在失去了藥王谷賴以成名的毒功之后,她的暗器功夫倒也可圈可點,但并非是冉淵所喜愛的風格,所以就干凈利落地送她下了場。

  冉淵想在蕭克龍身上學的,自然就是燕春來所自創的那套玄奧的身法“燕回游”。

  “還不到五十個回合呢…蕭兄。”和平時內斂文靜的外表不同,戰斗中的冉淵幾乎可以說是性情大變,此時的他一改溫文爾雅,竟是輕狂地笑了兩聲:“這才只是兩成力而已,需要我再翻一番么?”

  “他說的是真的?”寶相大師和祝詰夫子同時看向了齊小乙齊道長,縱然是他們這等高手也不免對于冉淵的話產生質疑。

  “差不多吧…”齊道長懶洋洋地說道,但眉宇之間卻泛出一絲無奈。

  “原來如此…怎么一個兩個的都這么喜歡小看我啊…”蕭克龍將雙槍往左右就地一插,將胸前殘破的衣衫撕開當成汗巾一樣擦了擦血跡便丟在了一旁,也不知道是氣憤還是興奮:“那我勸你還是趕緊拿出十成力來吧…”

  冉淵不是個喜歡說謊的人,這一點蕭克龍也能明白,對方說的兩成力,那就是兩成力。

  那么,他的十成…有多恐怖?

  雖然冉淵本身并不嗜殺,甚至可以說是能不下死手就不下死手,但如果真按單挑來算,他在全力之下的實力——在場的除了超一流高手之外,全都會有生命危險。

  “哦?”面對蕭克龍的“倒戈卸甲”,冉淵不但沒有趁此機會突襲,反而表現出了十分感興趣的樣子,“我就知道你還有壓箱底的好東西…不過你真的確定要我拿出‘十成’來么?一旦到了那種級別的戰斗,真的很難收場啊…”

  很難收場的潛臺詞,就是我們兩個搞不好至少有一個會死在臺上。

  “呵呵…就算是我被你殺死,那也用不著你來負責。”蕭克龍就那樣筆直地站著,雙手攥拳微微抬起到高過腰際,但氣勢正在急劇的增加,連帶著整座場地都充斥著一股濃郁的暴戾氣息:“但你要是沒來得及拿出全部本事就被我干掉了,那我可是會相當失望啊!”

  冉淵也笑了,他雖然沒有像蕭克龍那樣夸張的空門大開,但心情卻是一樣的:“那我們就說好了,就算有一方死在這兒,另一個人也應該晉級怎么樣?”

  “不行!你們快停下!”坐在正中席位的三教元老顯然已經意識到了這兩個人要做出極為出格的事情了,立刻放聲喝止道。甚至在看臺最前面的一些負責維護比賽秩序的高手們已經準備沖上去按住二人了。

  但很顯然,臺上的兩個人此時是不會因為外力的阻撓而放棄他們對于各自“武道”的追求的。

  隨著低沉的吟聲響起,蕭克龍已經完成了他的招式,仿佛將所有的壓抑之氣都納入了自己的血管之中——從他那赤裸的上半身就可以非常直觀的看出,他的皮膚微微泛起絳紅色,而肌肉也比方才變得膨脹結實,甚至可以說…他整個人都變大了一圈。

  “你不是喜歡學別人的招式么?那來學我這招試試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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