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7章 味道
七八歲小女孩模樣的汐桐，大眼睛一陣滾動，小心地打量四周，見附近沒有人，她的頭發微微亮起，發尖逸出星輝。
立時，汐桐身周光屑繚繞，身周的場景微微扭曲，她嗖一下飛上了樹梢，捉住風箏，又落回地面。
仍末完全落地，突然被人從背后抱了個緊實，接著小鳥的聲音就從后面響起來：“哼哼，看我發現了什么，你不是答應過天陽不隨便使用能力的嗎？”
“等他回來，我看你怎么辦？”
汐桐頓時叫起來：“小鳥阿姨，我不是故意的，我看這四周不是沒人嘛，我就上去撿一下，你不要告訴爸爸好不好？”
小鳥彎腰把她放下，雙手叉腰，板著臉道：“你叫我什么？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汐桐抿著嘴唇，聲音嬌弱，試著叫道：“小鳥姐姐？”
小鳥嘿嘿笑起來：“這才對嘛，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叫我姐姐，姐姐我還小呢。”
汐桐立刻問道：“那你是不是能給我保守這個秘密？”
小鳥呵呵笑道：“那要看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她轉過身往別墅走去，汐桐捉著風穩屁顛屁顛地跟上去問道：“小鳥姐姐，我要怎么表現嘛？”
“嗯，就從接下來，你只能叫我姐姐開始。”
“這個簡單，我保證做到。”
“呵呵，我拭目以待。”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進入別墅的時候，夕陽終于躍下了地平線，黑夜徐徐降臨，轉眼便是漫天星斗。
神孽巢穴前線基地里，林科看著頭頂上夜空里那點點繁星，緩緩地吐出了一口煙霧，他看了看腕表，接著將還剩下一半的香煙掐滅，丟進垃圾桶里。
他拿上頭盔，帶上配槍，走出了宿舍。
很快，林科來到了一條走廊里，這時聽到窗戶中有聲音傳出。
“你們知道，我們的隊長是誰嗎？”
“誰啊？”
“林科。”
“林科？我好像聽說過他，一時想不起來。”
聽到里面的士兵在討論自己，林科不自覺地停下腳步，隨后便聽他們繼續討論。
“給你一個提示，菌群污染事件。”
這個聲音剛落，就聽窗里‘啪’一聲響，似是有人一巴掌摔在大腿上，接著另一把聲音響起。
“我想起來了，是第一個接觸感染神孽那支巡檢小隊的隊長！”
“哦，被你們這么一說我也記起來了，聽說那支隊伍太慘了，最后就死剩下三個人。”
“除了林隊長外，還有兩個隊員，但一個瘋了，一個自殺。”
“你們快別說了，聽你們這一說，我都想退出這支隊伍了，搞不好我們跟著他也會死得一個不剩。”
“烏鴉嘴，你找揍是吧？”
“對，揍他。”
里面頓時響起一陣笑罵聲，林科眼神微微一黯，隨既加快了腳步，走進大門。
他敲了敲門，聲音讓里面打鬧成一片的士兵都回過頭來，接著一個個連忙起身，排成一列，雙手背在后面，一腳往往上前，齊齊出聲：“晚上好，長官！”
“晚上好。”
“我是林科，你們的隊長。”
林科看著這些年青的臉孔，發現他們很多都是剛出兵營不久的新兵，不由心里微微嘆了口氣。
之前菌群感染事件里死了很多人，特別是戰神堡的士兵，不得以下，堡壘只能讓一些士兵提前出營，以填補缺口。
另一方面，則向堡壘甚至領區內的聚居地全面征兵，以保證兵員不會斷續。
但眼下這些新兵，經驗幾乎為零，如果再遇到類似的災難，他們當中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無法再見到家人了。
林科吐出口郁氣，拿出一份名單，開始念道：“王煥、陳兵...”
他念出三四個名字后，道：“念到名字的請出列。”
立刻，有幾個士兵站了出來，他們相對年長些，眉宇間有股隱隱的殺氣。這些都是老兵，最短的服役期也有個三年。
林科點點頭，對他們道：“你們每人負責管理兩名新兵，具體安排如下。”
很快，這只十二人的隊伍讓林科分成四組，每組三人，組長由老兵擔任，一個老兵帶兩個新兵，這是戰神堡的傳統做法，通過這種老兵帶新兵的方法，能夠迅速幫助新兵成長，減少他們的傷亡率。
分配之后，林科打了個手勢：“出發。”
坐在基地車里，林科看著光火變幻，看著車輛駛進神孽巢穴，前往基地為他們劃定的巡栓區域。
恍惚間，他仿佛又聽到以前隊員的聲音，看到他們在車上打鬧的身影。
但一轉眼，那些畫面，那些聲音，便煙消云散。
車停了下來，林科戴上頭盔，站起來說道：“你們都看過巡檢程序，我就不啰嗦了。只強調一點，發現神孽，立刻向我報告，不擅自接戰，我們不是戰斗組，除非上面下達指令，否則我們的工作以監視和追蹤為主，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
看著士兵們齊聲回應，林科點點頭，打開車門：“下車！”
下車之后，巡檢隊排出標準陣型，一種在行動中能夠進行防御的保守陣型，保持著這個陣型，他們向通道深處推進。
隨著每隔十米的警示牌上面的數字變成零，林科知道已經正式進入神孽巢穴里，他隨意打量，發現通道已經重新修整了一遍，安裝了許多全新的監視器。
他在回歸基地之前就聽說過，這些監視器加入了新的功能，能夠讀取到生物的能量光譜。
之前的菌群事件結束后，基地研究室通過整理之前的材料和文件發現，受感染者，無論是人類，動物還是神孽，都會出現一種特別的光譜。
針對這個發現，如今巢穴乃至城中的監視器都增加了這項新的功能。一旦發現感染光譜，監視器會立刻報警，并且將數據和實時畫面傳送到戰神堡的信息中樞里，如果再發生類似事件，這次戰神堡就會快速反應，并啟動若干針對策略，其中就包括城區的緊急分隔程序，從而避免大規模感染的再次發生。
“無論人也罷，堡壘也好，我們都在不斷前進........絕不給往事追趕上來的機會！”林科的目光隨著堅定了些。
兩個鐘頭后，他們回到了基地車，返回基地。
車上，林科在任務簡報里勾選了‘安全’的選項，隨后將報告發送到基地的任務記錄庫里。
他放下電子板，拿出一根香煙，點燃。
“真掃興，我還以為能夠看到神孽呢，結果鬼影也沒有一只。”
“你是不是傻，沒看到神孽不好嗎？”
“怕什么，不是說安全區出沒的神孽都是低等級的，而且上次那件事，堡壘深入巢穴，掃蕩了一番，就算那些東西能重生，也不會這么快出現吧？”
士兵們小聲交談著，林科沒有插嘴，車窗映照出他抽煙的身影，煙頭的紅光一閃一暗。
而此時，神孽巢穴的深處，被堡壘標記為紅色區域的一條條通道中，大量的，各式各樣的神孽安靜地往深處而去，它們井然有序，層次分明，完全不像是一群野獸，更像是一支紀律嚴格的軍隊。
此時，在通道的遠處，在它們視線所不及的遙遠之地，隱約有一聲咆哮傳來。
所有的神孽，它們頸脖處的光須全都亮了起來，飄浮起來，接著所有神孽以咆哮回應，巨大的聲音，在巢穴中回蕩著，久久不息。
金曦莊園里，汐桐正側身而睡，這時她一縷頭發突然微微亮起光華，并翹了起來，發梢指向了神孽巢穴的方向。
汐桐絲毫沒有察覺到異常，她翻了個身，將那縷頑皮的頭發壓下，接著無意識地踢開被子，小腳踩在了旁邊紅袖的臉上。
紅袖模模糊糊地醒來，看到汐桐踩在自己臉上的小腳丫，笑著朝那小腳拍了下，然后將被子為其蓋上，再抱著小家伙，很快她又睡了過去。
夢境世界。
天陽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見另一邊的木床上面空無一人，似乎老爹已經醒了。
他跳下了床，用水洗了把臉，見老爹的巨闕還擱在墻邊，他也就沒拿上自己的荒火，走出屋子。
遠遠就看到，自己老爹正被一群異民圍著，雙方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盡管大家使用著不同的語言，卻心理神會，不時響起一陣笑聲。
天陽正要過去，忽然心中一動，猛地回頭，便見到玄老站在自己身后。這個‘不死之民’身著黑袍，戴白色祭祀面具，一動不動，如同鬼魂。
現在已經很少有東西能夠嚇到天陽，但冷不防背后站著這么一位，還是讓他微微嚇了一跳。
他試著問道：“玄老，你找我有事嗎？”
玄老一言不發，就連胸膛也未曾起伏一下，安靜得天陽以為他死了。
等了片刻，都沒見玄老有反應，天陽聳了下肩膀，轉身欲行。
這時，他聽到后面傳來蒼老的聲音，響起莫名的言語，但天陽聽懂了那話里的意思。
“你的身上，有味道，有我族的味道，昨天我就聞到了.......”
天陽停了下來，轉過身，指著自己的鼻子：“玄老，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玄老沒有任何反應，安靜地站著，宛如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