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座金碧輝煌的房子里,杜高全身浸在不斷涌出溫水的浴池中,閉著眼睛,享受著幾個妙齡女奴的服務。
他經營奴隸買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盡管被好幾個堡壘通緝,但至今,他仍活得好好的,并且過得相當愜意。
12號聚居地的這座房子不過是他其中一個落腳點,甚至荒野上有一座聚居地就是他的老巢所在,能夠經營到現在而未曾落網,杜高自然有他的一套。
他擁有能夠保障奴隸無法造反的武力,有一支超過兩百人,裝備精良的私軍隨時為他服務,他身邊有五名升華者,以一位職級5的戰神為首。
他經歷過多次暗殺,但都被這支隊伍保護下來而不死。
另外,杜高有龐大的關系網,和一些堡壘的高官都有明里暗里的聯系,這些高官要么收了他的錢,要么有把柄在他手上,或主動或被動地為他提供各種保護。
但杜高能夠活到現在,靠的是他敏銳的‘嗅覺’,以及該低頭時就低頭的覺悟。
活著,賺錢才有意義。
他一直秉承著這個原則,并且活得很好。
今天晚上,他和往常一樣,打算泡會澡,然后早早睡覺。他已經過了那個追求刺激的荒唐年齡,該玩的不該玩的,基本上他早已體驗過。
所以現在,哪怕幾個幾乎可以說是一絲不掛的漂亮女奴給他做著全身按摩,杜高也沒有一丁點生理上的沖動。
如果他需要的話,有的是更漂亮更懂迎合男人的尤物讓他享受,這是擁有巨額財富的好處之一。
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
杜高有些不滿地皺了一下眉頭,這個時候是他放松的時間,他已經吩咐過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擾。他相信手下的人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現在,這陣腳步聲可能意味著有事情發生了。
杜高不清不愿地張開眼睛,揮揮手,讓女奴們退下,便見自己的心腹,一個辦事可靠的男人匆匆奔至浴池:“先生,出事了。”
杜高眼皮跳了一下:“出什么事?”
“剛才路易斯管家派人來知會我們,維克多先生今天晚上就會離開12號聚居地,艾爾霍因會撤出礦場。”
“聚居地和礦場接下來將由另外的人馬掌管,聽說是從拾荒城來的。而且,傍晚在城外發生的事情我已經打聽清楚了,維克多的兒子,杰克被人殺死了,似乎是教會的人下的手。”
這一連串消息,讓這個奴隸販子傻了眼,過了半天才把這些信息消化干凈。
杜高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維克多死了個兒子,還老老實實地撤出聚居地,讓出礦場,看來這個接管者不簡單啊。”
他的心腹又道:“艾爾霍因那邊還傳來消息,維克多先生告訴我們,明天這里就不再屬于艾爾霍因,讓我們自己看著辦。”
杜高沉聲道:“維克多先生是希望我們給新任接管者制造麻煩。”
心腹立刻道:“大人,那我馬上讓大家準備。”
“是該準備,但是...”杜高笑了起來,“但不是你想的那一種。”
心腹一時摸不清主人的想法,只好閉嘴,安靜地等著。
杜高從浴池里站了起來:“我們和艾爾霍因是合作關系,又不是他們的狗,為什么要聽維克多的。”
“并且,新任接管者敢干掉維克多的兒子,還逼得艾爾霍因退場,這顯然不是一般人。讓我們去跟這樣的人叫板,我是嫌命長了嗎?”
心腹小心地問:“大人,那我們該怎么做?”
“先給那位新來的長官,送一批最頂級,最漂亮的女奴。如果他不收,那咱們就送錢。我就不信,錢和女人他都不要,只要他收下,那一切就好說了。”
“我們只是想做買賣,維克多想搶地盤,就讓他們艾爾霍因自己來,老子才不給他當槍使。”
杜高說完,瞪了心腹一眼:“還愣著干嘛,趕緊把禮物送過去,我整理下,立刻去見那位長官...”
話音末落,突然外面響起沉悶的震鳴,接著屋子微微晃了下,抖落了一縷縷塵埃。
“怎么回事?”
“好像是爆炸聲。”
杜高和心腹都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一個臉上全是血的升華者跑了進來,急急叫道:“杜先生,我們受到襲擊,隊長被干掉了。”
“老庫格他們正拼命攔著,但恐怕攔不了多久,你快從秘道離開。”
才剛說完,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撲了過來,這個升華者剛轉身,便被一把長柄戰斧攔腰斬殺!
杜高嚇得手腳發軟,那些女奴更是尖叫著跑到角落,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只見燈光下,一個超過兩米的壯漢披著暗紅色,遍布釘刺的盔甲,手中是一把滿布鮮血的長柄戰斧,那戰斧的斧鋒上有一個黑色頭骨圖案。
那個黑色頭骨從眼眶里涌出兩行鮮血,猩紅刺目。
看到這個圖案,杜高猛地叫起來:“你是血城的人,你是‘黑骨’奎恩?”
“沒錯,是我。”這個壯漢嘿嘿摘下了頭盔,露出了一頭濃密的黑發,他的臉上全是傷疤,猙獰可怕,就像是這個腦袋是胡亂縫合在一起的。
杜高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還記得我嗎?我們曾經在一塊喝過酒。”
“有點印象。”壯漢把戰斧扛在肩上,看著角落里的女奴吹了聲口哨,“你還是這么懂得享受啊。”
杜高連忙道:“你要喜歡的話,這些女奴都送給你。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誤會,咱們都是同行,沒必要這么做。”
“首先,我們血城改行了,我們已經不再碰奴隸生意,所以你這些女奴,我一個都不能收,我可不想被盧瑟老大凍成冰雕拿去展覽。”
壯漢擺了擺手,接著道:“這里面也沒有什么誤會,你杜高既然跟艾爾霍因是一伙的,那今晚你就得死,看在咱們一塊喝過酒的份上,我就讓你死得痛快點吧。”
杜高臉色頓時大變:“怎么,你們血城難道和新任的接管者是...”
“嗯,我們現在為那位大人服務。”
“等等,等等。”
杜高連忙擺手:“誤會,誤會啊。我和艾爾霍因沒有任何關系,我們只是合作者。我不會為維克多做任何事,請你帶我去見那位大人吧,我杜高愿意替那位大人無償提供一千名奴隸!”
壯漢哈哈大笑起來,他慢吞吞地將頭盔重新戴上:“杜高,你覺得我們血城為什么會轉行啊。那是因為,那位大人討厭奴隸買賣,你居然還要給他送奴隸,你是想笑死我嗎?”
“死心吧,那位大人需要說服城里的人,讓他們擺脫艾爾霍因的影子,而你和葛雷芬的人頭,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說完,壯漢大吼一聲,戰斧挑起,斧鋒砍進了杜高的腹部,一路向上,撕開了他的身體,把他掛在了戰斧上。
杜高瞪大著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死了。
在奴隸販子遭到襲擊的時候,血城如今唯一的首領,盧瑟帶著幾個手下,親自來到了一條街道。這條街道是葛雷芬的地盤,他將街道封鎖起來,在這里制造毒品,販賣交易,儼然將之打造成一個毒品王國。
遠遠的,看著那條街道,盧瑟冷笑起來:“保護我,其它的事情不要理會。”
說著,他蹲了下去,雙手按在地面,星蘊不斷轉化成元素能量,然后形成了種種能力。
過了片刻,葛雷芬掌握的那條街道,突然地面開始震動起來,震蕩的頻率在短短幾秒鐘內,就由低而高,從輕微變為劇烈。
在這樣的高頻震動里,那些工廠,那些大樓很快出現裂縫,樓體開始崩碎轟塌。
遠遠看去,不斷有人大吼著,大叫著從樓房里跑了出來,但這時,就連街道上的地面,也開始出現裂縫。
一條條粗大的裂縫咔嚓咔嚓地作響,迅速在街道上延伸,地面向兩邊擴張,吞噬了一個個男人。
一些幸運的家伙逃出了坍塌的大樓,逃過了裂縫的吞噬,他們來到街道出口,試圖逃往城中其它地方,可這時,他們看到街道的出口突然噴起大量的泥沙,接著出口斷裂,將這條街道和聚居地其它地方分隔開來。
緊跟著從裂縫處,地面節節拱起,它們不斷向上抬升,如同一片凝固的‘海浪’,又或者形面了一面巨大的高墻。
這樣的情況,在街道的其它地方也正在發生,地面被無形的力量抬升,形成了一片片凝固的‘海浪’,它們從四面八方升起,逐漸擋住了夜色,遮住了月光。
幸存的人們驚恐地退到了街道中心,然后絕望地看到那些‘海浪’包裹席卷下來,它們吞沒了樓房,淹沒了街道,數以百噸計的沙石將這條街道完全埋葬。
這時,盧瑟才站了起來,淡淡道:“找到葛雷芬的尸體,把他的腦袋割下來,帶回來給我。”
“是。”幾名手下點頭,然后朝已經沒有一絲生命跡象,被沙石淹沒的街道掠去。
今天晚上,12號聚居地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喧囂,人們躲在家中,聽著不時從遠處響起的轟鳴,不敢離開自己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