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克拉夫門,不聽說被黃金議庭給封鎖了嗎?以黃金議庭的手段,拾荒城里那些組織,應該沒辦法破解的吧?”
天陽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話,那座克拉夫門怎么能夠重啟?”
月光用手揚起秀發道:“起初我也不敢相信,但事實如此。而且,那座克拉夫門,并非被拾荒城的組織破解才開啟的。”
“而是它自己開啟的,它破壞了黃金議庭的封鎖手段,自行開啟了。”
“還有這種事...”天陽也就驚訝了一下,就接受了這個事實。畢竟他連墳墓都去過了,還有什么東西是無法接受的。
“說起來,克拉夫門就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東西。雖然說黃金議庭關閉了它,并且用技術手段將之封鎖,讓人們無法再繼續探索。”
“可說到底,黃金議庭所掌握的封鎖技術,也只是我們這邊世界的知識水平。但克拉夫門卻是其它世界的產物,它可以破解封鎖,自己開啟,倒是有這個可能。”
月光靠在船舷的圍欄上,看著碧波如鏡的海面說:“拾荒城那扇克拉夫門重啟之后,包括血城在內的幾個大組織,封鎖了這個消息。”
“但那邊是個什么情況你也清楚,沒有統一的管理,那些組織間又勾心斗角,再嚴密的封鎖,也會有走漏消息的時候。”
“如今消息傳開,涌向拾荒城的探索者和團體,應該不在少數。”
“這樣一來,拾荒城附近的勢力格局,可能會發生一番天翻地覆的變化。”
“血城之所以要找‘神的遺產’,恐怕是想在這場變故里獲得最強大的力量,好謀求更多的好處。”
天陽聽得連連點頭,贊成道:“克拉夫門一旦重啟,拾荒城的‘價值’就體現出來了。每一座能夠發展起來的堡壘,都是因為擁有克拉夫門的關系。”
“有一座克拉夫門,就能夠源源不斷地吸引到人力和物力,有了人力物力,就可以按部就班地發展壯大。”
“以前拾荒城是罪犯的天堂,是一處無法之地。但現在,克拉夫門一旦重啟,血城那些組織如果不想被人清理掉,就得自己先壯大起來。”
“然后掌控克拉夫門,進而重建堡壘,這就難怪他們會大動干戈,特意從西大陸跑到東陸來找龍膽,為的就是想在消息傳開前找到‘神的遺產’,壯大組織勢力,好在未來這塊蛋糕上分它一塊!”
“其實當年為什么會關閉克拉夫門,我倒是聽說過一些傳聞。”
月光轉過身來,面朝大海,小聲地說道:“我聽說當初之所以黃金議庭急著關閉克拉夫門,并且把它給封鎖住。是因為綠洲堡克拉夫門后面的逆界,出現了一位黑王,并且已經在暗中建立了一座黑暗帝國。”
“起初綠洲堡發現此事,上報黃金議庭,議庭立刻出兵鎮壓。但經歷了幾場大戰,并且隕落了幾名天階強者后,黃金議庭發現,雖然人類的攻擊讓那座黑暗帝國元氣大傷,但我們也沒有完全消滅的實力。”
“如果真要這么做的話,后果肯定是兩敗俱傷。最終,黃金議庭派出不世強者,將黑王鎮殺后,便關閉了克拉夫門,防止黑暗帝國通過克拉夫門,進入門后的世界。”
天陽聽得皺眉道:“這說不通啊,如果已經鎮殺了黑王,就不需要關閉克拉夫門吧?”
月光看了他一眼:“沒錯,所以很多人都在猜測,其實黑王沒死,只是被重創。而當時,黃金議庭已經無力再戰,所以才只能采取關閉克拉夫門的方法,來防止黑暗帝國把手伸到門外來。”
“至于黑王到底有沒有死,只有一個人知道。”
天陽立刻追問:“誰?”
月光沒有吊他胃口,直接說道:“光輝堡的上任城主,也就是這一代城主林劍屏的祖父,林延河!”
“據說當年,林延河有望成為終極者。但那一戰之后,他傷勢沉重,三年之后便隕落了。因為這件事,光輝堡足足沉寂了五十年。”
“直到林劍屏的父親重登職級10的高度,光輝堡才重新成為世界的焦點,并且有和超級堡壘相匹配的實力。”
天陽雙手環抱道:“這么說來,拾荒城門后的那座黑暗帝國,恐怕已經死灰復燃?因此,克拉夫門才會重啟?”
“那我就不知道了,除非,我們也去拾荒城?”說到這,月光認真地合計起來:“現在距離‘戰神祭’還有兩個月多點,我們要20天后才上岸。”
“然后前往戰神堡大概需要一個月的時間,這樣的話,我們去往拾荒城,最多也就十來天,還要算上往來的時間。”
月光有些遺憾地搖搖頭:“不行,太趕了。”
天陽哈哈笑道:“你還真打算去啊,要我說,等‘戰神祭’結束之后,再去也不遲。”
“而且,現在那座克拉夫門重啟,黃金議庭會坐視不管嗎?說不定現在,黃金議庭已經準備出兵去接收那座克拉夫門了,咱們現在趕去也白搭。”
月光仔細一想,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連我都收到消息,黃金議庭不可能沒聽說。行,‘戰神祭’后咱們再去拾荒城轉轉,就算進不去逆界,也能找找血城的晦氣。”
“可惜啊...”
她頗為感嘆:“現在鬧上這么一出,就算海怪把暗殺名單的消息傳到拾荒城,那些組織估計也沒空理會血城。”
“除非像你說的,黃金議庭接管克拉夫門,杜絕其它組織或個人插手,這樣的話,他們才有時間有精力找血城的麻煩。”
“否則,那個消息既便到了拾荒城,效果也要大打折扣。”
天陽淡然道:“無妨,血城的麻煩是你和我。那一個消息,能夠給他們找點麻煩最好,就算不能夠,也影響不了什么。”
“咦...”
他轉過身來的時候,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經過,連忙對月光道:“我走開下,你不用等我。”
不等月光回應,天陽就匆匆走向甲板的另一頭。
在那里,他看到高文坐了下來,兩只腿伸出了欄桿外,懸在了船外的半空之中。
“你現在是‘醒’著還是‘睡’著了?”
天陽走到他身邊,直接地問道。
高文嘴角微微上翹,用手擋了擋陽光說:“還是門后的世界好,在逆界里,哪里有這樣燦爛的太陽。”
天陽笑了笑:“看來你現在還清醒著。”
高文點頭道:“嗯,我沒有睡覺,像這樣我應該可以堅持個幾天。”
“我能幫你什么嗎?”天陽看著他道。
高文呵呵笑了聲:“你幫不了我,我總會‘睡’著的。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就算我‘睡’著了,我也不會有事。”
“相反,你最好別管我,盡量離我遠一些。不然的話,你也會有麻煩的。”
天陽在他旁邊坐下來,看著甲板上的乘客,問道:“你之前,是被光輝教會控制了?”
高文揉了揉額角道:“記不起來了,但不管是被控制,還是在逆界里,其實都無所謂啦。”
那倒也是,你要是‘睡’著的話,在哪里還不是一樣........
天陽微不可察地掃了他一眼,莫名覺得高文挺可憐,無法保持清醒,只能‘隨波逐流’,說不定哪天兩眼一睜,看到的是一張吞噬自己的大口。
難道‘變節者’最終都會走向這條路嗎?那老爹...
“克拉夫門當年不應該被打開的...”
高文突然說了句莫明其妙的說,并且站了起來,他眼神沉重地看向天陽:“升華者更不應該出現,我們獲得的力量,真的是屬于我們自己的嗎?”
“如果不是的話...”
說到這里,高文停了下來,然后朝天陽擠了下眼睛:“再見。”
“什么?”
天陽還沒反應過來,高文突然越過了圍欄,張開雙臂,躍入了大海之中。
他居然跳海了!
天陽霍然起身,朝海里看去,但這時,哪里還有高文的身影。
他就像沉進了海底,消失了。
天陽頭腦一片空白,不知道高文為什么要跳海,更不知道,他最后說的那幾句話是什么意思。
克拉夫門不應該被打開。
升華者不應該出現。
我們獲得的力量,真的屬于我們自己的嗎?
就在這時,輪船上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接著廣播開啟,船長的聲音響了起來:“船上的旅客請注意,船上的旅客請注意。”
“請你馬上回到自己的房間,不要在甲板上停留。我們的雷達剛剛探測到,在前方海域出現大量神孽,將在15分鐘后與我方遭遇。”
“但不用驚慌,雖然神孽的數量不少,但我們完全能夠解決這種情況,所以請大家不要擔心。”
廣播連接響起,盡管船長讓大家不要擔心,可聽聞大量神孽將至,還是讓甲板上的旅客亂成一團。他們爭先恐后地涌向船艙,在這個過程中,有小孩摔倒,在老人茫然不知所措,如同末日將至。
天陽搖搖頭,閃至一個小女孩旁邊,伸手接住一只朝她踩下來的腳,另一只手攬住小孩,把她抱了起來,再來到一個老人身邊,扶著他向船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