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前面那位‘向導’,天陽操控著林泉跟在后面,他很快發現,金興正往尾廂走去。
基地車末尾的這節車廂,是車上的重地,尾廂里除了有動力室外,水凈化和循環系統、空氣調節系統等車上重要的生態系統,可以說都集中在這節車廂里。
因此,除了車上的工作人員外,其它人員是不得進出的。
沒想到,狂歌這個重要‘素材’原來藏在了尾廂里,就不知道除了他之外,還有其它哪一些素材。
來到入口處,金興拿出電子卡,拍在了門上的掃描儀上面。經過掃描之后,尾廂的門就打開了。
共享著林泉視野,天陽也‘看’到了這尾部車廂里的場景。
為了給各種系統騰出空間,這尾廂的走道顯然要狹窄上不少,目測僅能供三四人并肩而行。
林泉依舊落在金興后面,兩人沒有交談,很快抵達一個房間。房間入口處,有兩名穿著鐵壁制服的軍官在值守。
他們看到林泉兩人,疑惑地交換了個眼色,其中一人上前道:“這么晚了,二位還有什么事情。”
金興回頭看了林泉一眼,似在等待主管接話。
天陽當仁不讓,控制林泉上前道:“我要提取實驗素材,這關系到能夠突破目前的研究瓶頸。”
顯然,對于實驗研究,兩位軍官并沒經驗。而且他們認得林泉,聽實驗主管這么說,也沒有阻攔,只是提醒道:“林主管,記得通知上校,上校交待過。要釋放素材,需要兩名少校在場,或者他親自在場才行。”
林泉搖頭:“我不需要釋放素材,只是提取一些數據罷了。”
兩名軍官點點頭,沒有繼續為難,打開了門并側身站到一邊。
林泉阻止金興同行:“我自己進去就好,你先回實驗室,把沒完成的工作做完它吧。”
金興愣了下,心想既然不需要我協助,你叫我來干什么。但林泉是他的上級,他不敢多說什么,點點頭往回走。
林泉走進了房間里,房間中光線昏暗,擺放著兩個冬眠艙,旁邊各有一架維生儀器。那架儀器有多條導管,它們連接著冬眠艙,可將營養物質送進艙中,以供里面的人員維持生命所需。
林泉走了過去,朝其中一個冬眠艙看去,通過窗戶,他看到了一張女子的臉孔。盡管有些削瘦,并且臉色略白,但她的五官還是極具魅力。
共享著實驗主管的視野,天陽輕呼了聲:“魔女將軍?”
在堡壘戰爭里,天陽雖然沒直面過魔女將軍雪焱,可他看過對方的資料,自然能夠通過長相將之辯認出來。
林泉又走向另一個冬眠艙,果然見到了狂歌。不同于魔女將軍,狂歌并末進入沉睡,他感受到了林泉的視線,猛地張開眼睛。
他在冬眠艙里不知道說著什么,嘴巴一直張合,眼中噴射怒火。
天陽控制著實驗主管找到了通訊按鈕,他先讓林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再拍下按鍵,實現通話。
“我不是林泉。”
通訊一建立,天陽就控制著林泉說道:“還記得昨晚你逃出基地車時,見到一個作武者裝扮的人嗎?”
“對,沒錯,我就是他。”
“現在林泉只是受我控制的一個傀儡罷了。”
狂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他沉聲道:“你如何證明。”
林泉在天陽的控制下聳了聳肩膀:“你想我怎么證明,我知道你是黑星堡的將軍。我很奇怪,為何堡壘戰爭后,你會被控制,還有另外一位將軍也在此地。”
“我知道你是狂歌,另一位是雪焱。我知道你們黑星堡進行禁忌實驗,把神孽物種的器官移植到人體內。”
“我還知道你們的城主叫北辰,他和夜行者的司令決戰于沉月峰下。我想想,對了,你們還培養了逆界菌群,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應該擁有一個‘惡魔大腦’,但堡壘戰爭結束后并末被發現。”
狂歌在冬眠艙里說道:“那是因為沉月峰最后自毀了,而那個宮博搞出來的惡心東西,就在沉月峰山腳下,它已經葬送在火焰里。”
“好吧,我想像你不是林泉,林泉不會知道得這么詳細。那么現在,你是來營救我,還是要殺人滅口?”
林泉開口道:“我不是你的敵人,除非你鐵了心要跟我作對,要不顧一切引來擎天堡的人,那我只能殺了你。”
“不然的話,我更想知道,鐵壁那些人到底在做什么試驗。你們怎么會淪為素材。”
“作為交換,如果得到我滿意的答案,我很樂意釋放你們。原因很簡單,我有預感,鐵壁在進行的研究是我所厭惡的。”
說到了研究,狂歌的表情都扭曲了:“我可以告訴你答案,那些混蛋,把我和雪焱當成了白老鼠!”
“他們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他們踐踏了我們的尊嚴,隨意地使用我們的身體,而罔顧我們的感受!”
狂歌沉重呼吸,收斂住自己的情緒:“不過,我希望可以在離開后,再討論這個問題。老實說,我一刻也不想繼續呆在這了。”
天陽自然沒有天直到就這樣相信他,釋放他。
于是他通過林泉的口道:“我不是三歲小孩,而且,現在主動權顯然在我手上。除非你愿意繼續留在這里,否則的話,先告訴我,鐵壁進行的到底是什么樣的研究。”
“至于詳細的情況,可以在離開之后再說。”
狂歌眼珠滾動,沒有思考太久,就張嘴欲答。
就在這時,冬眠艙上的指示燈一陣閃爍,狂歌再張嘴說話,天陽卻什么都聽不到。他控制林泉再次拍下通訊按鈕,可是一點作用也沒有。
嘩——
自動門打開,一道魁梧的身影鉆了進來,赫然是魏城洲。
這個上校滿臉怒容:“林泉,你在干什么!”
林泉先是面無表情,跟著兩眼一閉,摔倒在地。
一些紅色微光從他體內析出,沒入地面,以極快的速度回到實驗主管的房間里,在天陽手中重新還原為‘寄靈牌’。
取回‘寄靈牌’,天陽離開了林泉的房間,朝著尾廂的方向前進。
見到魏城洲出現,他果斷地解開對林泉的控制,他知道狂歌突然無法送出聲音,肯定是冬眠艙受到了某些干擾。
而這一切則指向了魏城洲。
接下來,狂歌兩人恐怕又要接受轉移。而這次,怕是沒那么容易找得到。
所以天陽打算冒險,看是否有機會,解救其中一個,好弄清楚鐵壁究竟在做些什么。
此刻,尾廂秘密存放室里,魏城洲臉色陰沉,背著手站在了狂歌的冬眠艙前。
門外值守的兩個軍官已經進來了,其中一個扶起林泉,正輕輕拍打著他的臉,并呼喚著他的名字。
冬眠艙的通訊功能正在正常工作,魏城洲語氣凝肅地說:“剛才,林泉和你說什么了?”
天陽控制著林泉跟狂歌溝通的時候,魏城洲通過這個房間里一個隱蔽的攝像頭發現了異常。
在察覺到林泉正和狂歌溝通的時候,魏城洲立時切斷了冬眠艙的通訊功能,并火速趕來。
現在,冬眠艙里,狂歌干脆閉上眼睛,不予回應。
后面,林泉悠悠醒來,突然發現自己在存放室里,而且魏城洲也在現場,不由一怔:“這是怎么了?我怎么會在這里?”
魏城洲轉過身,陰沉地看向實驗主管:“這正是我想知道的,林泉,你剛才和素材說了什么?”
“我?”
林泉指著自己的鼻子,慌張地道:“我不知道,上校。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在這里。”
“我記得已經上床睡覺了,可.......我竟然還換了衣服,我為什么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臉上露出恐懼,任誰醒過來,發現自己做了些奇怪的事情,都不會覺得輕松。
魏城洲看著他,濃眉緊擰,覺得林泉不像是裝出來的。
這個實驗主管確實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既然如此,突破口就只有在狂歌身上。
他回過頭,注視著窗口下那個瘦削的男人:“我總會有辦法讓你開口的。”
突然。
存放室里飛快地升起濃濃霧氣,一個呼吸的功夫,魏城洲甚至連狂歌的臉都已經看不清了!
緊接著,他感覺到自己的星蘊憑空下跌了數分,內心浮現起軟弱,無法振作的情緒。
然后一根青藍火焰構筑的長槍,破開霧氣,擊向他的胸口。
魏城洲感覺到胸口一陣冰寒,就像被一陣寒風吹過,冷得發抖。
遭逢意外,這位鐵壁上校仍不見慌亂,縱使星蘊莫名下跌,哪怕提不起斗志。
他依舊憑借千錘百煉的戰斗意識,推動星蘊,發動攻擊。
鐵拳凝聚著幾若實質的銀輝,將這根青藍之槍轟碎,然后根據這記攻擊的軌道,他要撲向襲擊者。
突然被人從后面抱住了腰。
魏城洲愣了下,回頭一看,是值守的軍官。他同樣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似乎不太清楚,為什么自己要抱住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