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聚集地
咔啦啦——
一聲驚雷，在天陽頭頂上響起。少年抬起頭，注視著陰沉的天空。這里已經快接近他們的目的地，天色陰沉，濃云堆砌。云層里不時閃過電光，隨后雷聲轟隆而至，響徹天地。
天陽吸了幾口空氣，空氣變得潮濕，看起來用不了多久，就會下雨了。
他坐在獵鷹戰車頂部的射擊位上，環顧四野。離開擎天堡已經一天了，上百公里的路程，讓兩支隊伍告別了海灣地區。
放眼看去，是幾乎看不到盡頭的大地，平原地區，視野開闊。前方不遠，倒是可見低矮，但連綿起伏的山脈。
雷鳴峽谷就在那片山區里，資料顯示，該地環境使然，常年可聞雷音，因而得名。
下午三時，第一顆雨點終于從天空狠狠砸下。當天陽感覺到雨水的時候，整個天地早已大雨傾盆，雨線紛飛，世界就此變得模糊起來。
少年回到了戰車里，而這時，兩支小隊也停了下來。他們對四周的環境并不熟悉，為免發生意外，韓樹和白英瀾商量后，打算暫避風雨。
還好，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個小時后，基本上雨已經停了。就是被暴雨沖刷后，地面滿是混雜著泥塵的混沌漿水。
戰車開過，車體兩邊濺起一蓬水花，就像一雙土黃色的翅膀。
傍晚時分，太陽難得地露了個臉，夕陽之下，遠天懸掛著一道七色彩虹。
就在那條彩虹下面，天陽看到了一個聚集地。
屬于黑星堡的聚集地。
這個聚集地位于山區附近，幾乎就在雷鳴峽谷的入口，在遠處觀察，聚集地似乎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不過從諸多棚屋的屋頂，四周的空地上，可以看到諸多生活用品。
例如被暴雨淋濕的衣物，還有一些吊在屋檐下風干的食物，天陽甚至看到了用某些被拔了皮的嚙齒類動物尸體。72文學網m.72wxa
其中，幾個空油桶里還不時冒出一團灰色的煙，似乎它們在不久前，里面還有火。
“看來有必要調查一番。”放下望遠鏡，白英瀾說道。
韓樹咬著一根沒點著的煙：“那就讓......”
“我去去就來。”
白英瀾干脆利落地說道，并向聚集地的方向行去。韓樹搖搖頭，朝天陽打了個眼色：“你也去。”
少年沒有推辭，三兩步就追上了白英瀾。
兩人和隊伍拉開了一段距離后，白英瀾有意無意地往少年靠過去：“我能不能問下，你和小鳥是怎么認識的？”
天陽看了她一眼，心道現在討論這種主題不合適吧？卻還是說：“在云壤基地，當時我還以為她是一位機工師，因為她從一座通訊塔上掉下來。”
白英瀾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還真是符合小鳥的風格，她就喜歡擺弄一些零件和機器。”
天陽表示贊同：“所以當我在中轉平臺上看到她時，當時還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她原來是夜行者。”
白英瀾輕聲道：“只是夜行者就讓你意外，如果你知道她是......”
天陽看了看她：“白隊長，你說什么？”
“沒什么。”白英瀾笑瞇瞇地拋出另一個問題：“你喜歡小鳥嗎？”
這個問題，讓少年身形晃了晃，天陽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白隊長為什么這樣問？”
白英瀾聳了聳肩膀：“我關心她啊，她是我的好朋友。”
天陽想了想道：“怎么說呢，她很活潑，跟她一塊的時候不會覺得悶，我并不討厭她。”
不討厭嗎？
可又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更想知道，你喜不喜歡她啊......
可惜，天陽已經不準備回答任何問題，因為聚集地到了。
跟其它的聚集地差不多，這里拉起一圈鐵絲網，圈出了一片空地。空地里頭，搭建著各種簡易的房屋。
大多數是用鐵皮圍建起來的屋子，其中有兩三座木屋。聚集地里，木屋已經稱得上是豪華的建筑了，通常能夠住在這種屋子里的，都是聚集地里的大人物。
現在，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大人物，似乎都從這個聚集地撤離。一進入聚集地，天陽兩人便發現了大量的遺棄物。可惜剛下過暴雨，地面滿是泥濘，哪怕早前遺留有痕跡，現在也早讓雨水沖刷干凈了。
看著一只躺在泥水中，上面打滿補丁的布娃娃，天陽的眼神略顯沉重。
戰爭還沒開始，影響卻已經出現。
不過，聚集地撤離也是好事，否則，一旦察覺他們有敵意。按照行動指示，便會對聚集地進行殲滅作戰。
想來，那不會是件愉快的事情。
突然，不遠處一間鐵皮屋子的大門突然敞開，有人從里面跌撞了出來，摔倒在滿是泥濘的地面上。
看身形是個女人，身上頭頂纏著厚厚的織物，只露出兩條光潔的手臂，以及白皙的小腿。她似乎受了傷，摔倒后爬不起來，只是虛弱地朝天陽兩人伸出手，用嘶啞的聲線求助：“請幫幫我......”
“你怎么了？”白英瀾問道，眼神有些急切，但沒有立刻過去。
“我...”女子突然一口鮮血咳了出來，她捂著嘴巴，血液仍從指縫處流淌而下。
白英瀾連忙取出了急救套件，就要跑過去。不料，卻被天陽拉住了手。
“別過去！”天陽沉聲道，并且抽出了掠食者。
白英瀾一臉疑惑。
天陽板著臉道：“她不是聚集地的人，你仔細看她的手和腳，她故意撲倒在泥水里，讓自己看上去很臟。但如果仔細觀察，你會發現，她的皮膚狀態很好，很健康，這不是聚集地里的女人能夠擁有的狀態！”
白英瀾的眼神立馬變得銳利起來，看去，果如天陽所說。那個女人的手和腿雖然沾了泥水，遮蓋了大部分皮膚。
可那些沒有被弄臟的部位，看起來光滑且有彈性。聚集地的人因為長年勞作，再上日曬雨淋。縱是少女，皮膚也會變得粗糙，并且有些黑紅，絕不可能像她那般，光滑白皙。
“擎天堡的人，去死吧！”
本來躺在地上的女人，突然厲叫起來，人更是從地上彈起，伸手一揚。
白英瀾看得分明，竟是數顆高爆手雷。幾顆手雷以巧妙的手法丟了過來，就在這時，白英瀾的視野突然拉遠，手雷火光一閃，形成一片火云。
但她已經遠離火云，只是被爆炸沖擊掀起的風，吹得難以呼吸。
然后才發現，不知何時，天陽正攬著自己的腰，把她輕輕放下。原來在剛才，少年一見情況不對，立馬抱起白英瀾就跑。
結果那個女人的幾顆手雷，連他們一根毫毛也未曾傷著。
放下白英瀾后，天陽再次閃去，白家小姐只看到一道斷斷續續的銀色流光，穿過了尚末完全熄滅的火云，深入聚集地。
“等等我！”白英瀾連忙叫道，星蘊顯現，提槍追去。
職級3后，天陽的速度有所增長，當他穿過火云時，便看到那個女人正快速逃離。她對聚集地相當熟悉，身形一晃，閃進了兩間房子中間，便消失在天陽的視線里。
少年一邊努力擴展著自己的感知，以追蹤對手，同時躍上房頂，保持良好視野。
如果在逆界的話，他完全可以遠遠吊在女人后。可惜這里沒有黑霧供其利用，天陽的感知范圍大大縮減，只能靠視里彌補其不足。
人在屋頂，他很快發現了那個女人。星蘊轟鳴，視里中的景物立馬一片模糊。復又清晰時，天陽已經來到女人的頭頂。
女人聽得頭上風聲大作，抬頭一看，不由驚呼起來：“你怎么能這樣快！”
天陽自是不答，腳尖一點，已經從房頂撲下。
女人悶哼一聲，伸手一掀，將包裹在身上的織物丟向天陽。織物迎風展開，遮擋視線，可隨既被化成劍鞭狀態的掠食物絞成碎片。
碎片紛飛中，女人后背抵地滑行，正舉弓挽弦。她身上穿著簡單輕便的護甲，左手手掌和右側小腿居然是機械結構。
便要對天陽射出勁箭，卻見飛散的織物碎片后，兩顆黑乎乎的圓形物掉了下來。
同樣是高爆手雷！
女人尖叫一聲，顧不得射擊，伸手在地上一按，整個人彈了起來。打橫翻滾著投進旁邊一座屋子的窗戶里。
手雷爆炸。
火焰挾帶著狂暴的沖擊波，將她從屋子另一頭的大門里給撞了出來。女人狼狽地落到地上，右腿的機械義肢里火星閃爍，背后更是一片烏黑，臉上鼻孔和嘴角給震得溢血。
剛剛爬起，眼角處，一點寒芒掠至。
那是白英瀾的槍！
白家小姐追了過來，手上銀槍攪動風云，狠狠朝這名黑星堡的女性升華者刺了過去。
眼看就要刺中，突然一片黑影撞在白英瀾的槍桿上，震得她虎口發麻，銀槍偏離原來的軌道，從女人眼前經過，刺了個空。
白英瀾稍一定神，才看到身邊多了個男人。身材高大的男人，表情嚴肅，嘴角向下拉，嘴角一圈胡子經過精心修飾。
他雙手握著一把黑色，中間開著一條血槽的長劍。
掌心處打開一個小洞，從里面噴射出一個小小的，圓柱形的紅色物體。
白英瀾一振長槍，便要掃開，卻聽有人叫道：“別碰！”
那是天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