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通道里不斷傳來能量碰撞的沉悶轟鳴,那名堡壘職階雖然已經退到百米開外,卻仍本能地感覺到,皮膚表面傳來陣陣的針刺感。
于是,他干脆手按胸口,給自己套上了一層不滅鎧。
高大男人身上的氣場頓時沉厚了三分,他才放下心來,觀賞這難得一見的景況。
這段通道已經變成了戰場,戰場上,一根根元素長槍越過通道上方的空間,向趙家那名元素之心投去。
云澤知道,職級3的元素之心,如果給他時間和機會的話。光是他一個人,就要以把自己這支隊伍干掉。
所幸烈焰能力想要造成大面積的破壞,需要一定的準備時間。事實上,元素之心那些威力大的能力,都需要時間去準備。
同為元素之心,云澤自然知道這一點,所以一開始,他就用元素投槍牽制住對方。一邊放手攻擊的同時,云澤還有余暇掏出星蘊補充液,像喝水似的灌下。
那些補充液使用的是水晶瓶,看得趙家那名元素之心太陽穴抽動個不停。需要用水晶瓶來裝的補充液,那絕對是第三型!
第三型幾乎不向低職級的升華者供應,因為它太昂貴了。
三型補充液能夠一次性補充超過三成的星蘊總量,但最重要的是,它每天可以使用三次。
換句話說,攜帶三瓶這樣的補充液,等于多出一人份的星蘊來!
像云澤這般,只有職級2的實力,正常對決的話,趙家的元素之心未必會放在眼中。
可現在,人家拿著三型補充液當水喝,擺明了要打拖延戰。只要云澤能夠拖到趙紅屠和另一個戰士被干倒,那收拾他這個元素之心還不簡單?
但明知如此,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通道的空間有限,他想躲都沒地方躲,何況元素之心不以機動性見長。
無奈之下,他只好舍棄烈焰能力,同樣使用元素投槍,抵消云澤的攻擊。
可這樣一來,卻正中云澤的下懷。
在云澤拖著對面的同職階升華者時,后面那個女性狩獵者,則是縱觀全場。哪個出現破綻,她就一箭射過去。
職級3的她已經掌握了能力必中,于是場上不時出現星蘊箭矢拐彎追擊的畫面,盡管到目前為止,她還沒干掉任何一個對手。
但在她的輔助下,趙家三人,除了趙紅屠外,其它兩人總會不時被她的箭矢逼得手忙腳亂。
趙紅屠不愧是趙家的后起之秀,他刀法狠辣,每每出手,必定奔著昆藍的破綻而去。
兩人三刀,不斷交擊,爆起一團團炫目的火星。
昆藍也是個狠人,竟是一步不退地跟趙紅屠拼刀。偶爾被趙紅屠盯上了某處破綻,他干脆不管,使出雙敗俱傷的打法,逼得趙紅屠只好放棄傷敵的機會。
如此一來,實力稍弱的昆藍,倒是跟趙紅屠打了個旗鼓相當。
縱觀全場,心里最郁悶的,當屬那個被天陽盯上的戰士。
起初天陽攔截的時候,他沒怎么放在心上,從天陽散發的星蘊氣場,他就大致能夠判斷得出來,這個白毛小子最多也就職級2罷了。
當時天陽劈向他面門的一刀極其驚艷,倒是把他嚇了跳。可他也不含糊,手中雙劍,一劍封擋,一劍反擊,立馬就把天陽逼開。
但退開的天陽卻不再正面進擊,而是繞到他的身后,逼得這名戰士不得不放棄攻擊云澤的動人念頭,轉身去應對天陽的戰刀。
兩人就這樣纏斗上,很快這名戰士發現有些不對勁,就戰神職階而言,天陽的速度太快了。
而且,他的機動性不是一般的高。往往毫無先兆,便閃移出他的視線之外,即便他通過感應對方的氣場,以及豐富的戰斗經驗,每每在關鍵時刻擋下那把高溫戰刀,可總是嚇出一聲冷汗。
越打這名戰士便越是懷疑,這白毛小子真的是戰神職階?
戰神職階有這么高的機動性和速度嗎?可要不是戰神職階,這白毛小子又怎么會拎著一把戰刀跟自己打近身戰?
是以,這名戰士越打越心驚,越戰越郁悶。
心想好歹自己是職級3的升華者,竟然給個職級2逼得上躥下跳,這要傳出去,以后自己這張老臉得往哪擱?
想到這,這名戰士咬了咬牙,打算拿出自己壓箱底的絕招,解決掉這個煩人的小白毛!
終于,這個機會來了。
再一次擋開天陽的戰刀時,這名戰神職階大喝一聲,另一把長劍使出精妙的招式,抖擻出一片劍花。
在那令人目炫的劍影中,天陽握刀的手腕突然一痛,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手。
原來那人的劍花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在天陽分神之際,他另一手的長劍刺中少年的手腕。
吃痛之下,天陽松手,戰刀就掉到了地上。
趙家戰士立刻飛起一劍,踢開了赤月戰刀。可回過神,天陽不知何時拎起一把大得夸張的手槍,那黑乎乎的槍口正指著自己的腦袋。
雖然云澤說能下死手就下死手,可自己跟這人前日無仇,今日無怨。要他就這樣殺死對方,天陽有些不忍。
升華者的戰場應該在逆界里,大比里的自相殘殺,在少年眼里根本毫無意義。
“我投降。”趙家戰士嘆了口氣,干脆地松開雙手,任由兩把長劍掉到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昆藍發出一聲悶哼,聲音聽上去似乎受傷了。
天陽下意識轉頭看去,就見趙紅屠正一腳踹開了昆藍,藍發少年的左手鮮血淋漓,拐刃脫手,儼然被趙紅屠劃傷!
卻在這時,黑霧示警。天陽沒有回頭,可卻清楚地“看”到,那名趙家戰士趁他分神之際,從腰后抽出一把短刃,朝自己咽喉抹了過來!
該死的混蛋!
少年心中怒喝。
沒錯,趁天陽分神,那名趙家戰士抽出腰后一把短刃。這把短刃上涂有生物劇毒,見血封喉。
而且為了不給天陽掙扎的機會,他一刀向少年喉嚨抹去,心里暗道。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天真吧!
不料,天陽沒有回頭,卻像是知道他做了什么般。
那把大得夸張的手槍突然一揚,槍口噴出奪目銀華!
轟隆!
恍若驚雷的槍鳴在通道間響起,巨大的槍聲震得云澤耳膜生痛,甚至連元素投槍都忘記擲出。
眼角處一片流光逸彩,他微微瞇眼,勉強看到那名趙家戰士,胸口以上的部位被這片流光沖刷而過。
光芒中,那名戰士的腦袋連同小半個胸口,直接被轟成粉碎!
光芒消逝,尸體倒飛出去撞在了墻壁上,過得片刻,才緩緩滑下。
如此變故,讓本來要追擊的趙紅屠也愣了下,接著才朝昆藍沖去。
天陽眼中驚怒交集,情緒尚末平復過來,見趙紅屠掠向昆藍,他也不去拿赤月戰刀。
伸手往后一探,背后收納匣打開,少年抽出掠食者。
骨劍在手,凌空便掃。
掠食者改變形態,化成一條灰紅相間的劍鞭抽出趙紅屠。
趙紅屠急忙停下,劍鞭抽在前方地面,鋪著金屬板的通道地面立馬給抽出一條切口光滑的裂痕來,看得趙紅屠冷汗直流。
要是沒及時停下,這一鞭抽在身上,怕是連人帶甲都得給劈成兩半!
戰斗在幾分鐘后結束。
趙家戰士一死,這場戰斗已經沒有任何懸念,天陽和昆藍聯手,很快就拿下了趙紅屠。
趙紅屠被人擒住之后,那名元素之心很干脆就宣布投降。事實上他也不想繼續打下去了,特別是在云澤灌下第二瓶補充液后,這名元素之心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絕望。
在繳了趙紅屠的長刀后,云澤讓天陽打暈了他,然后讓那個堡壘職階幫忙扛著趙紅屠,一塊前往會場。
路上,云澤解釋道:“趙紅屠雖然是棄子,不過只要他沒死,趙家就有義務贖回他。我策反他兩個手下花了不少錢,正好在趙家身上撈一筆回來。”
天陽奇道:“云家不差這點錢吧?”
云澤哈哈笑了起來:“你有所不知,一來這是游戲規則,哪怕是我也必須遵守;二來,事實上參加這次大比,無論是招募人員還是籌備物資,用的都是我自己的錢。”天才一秒鐘就記住:(72文學 “雖然家族會象征式地給我們一筆補助款,但那都是杯水車薪。我這些年雖有積攢,但大比的費用實在太高了,所以啊,能省則省啊。”
天陽恍然,看來就連參與者的財富,也是其中一個比試項目。畢竟要是沒錢的話,甚至沒參與大比的資格。
“天陽,你是不是想不通,為什么堡壘會默許,升華者在大比中可以自相殘殺...”走著走著,云澤突然問道。
天陽點頭:“我的確不理解,升華者的數量本來就有限,每年覺醒的人就那么點,為什么還要默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云澤雙手負后,輕聲道:“因為對于堡壘而言,它要壯大,要發展,需要的不是那些溫室里成長的花朵。而是那些能夠經歷住風雨的考驗,從血雨腥風里走出來的人杰!”
天陽停了下來,有些不明所以。
云澤回過頭笑道:“你覺得堡壘為什么會支持家族大比?除了提供一個讓各個家族展示自己能力的舞臺外,同時,堡壘也會在暗中挑選那些真正值得培養的人材!”
“你們夜行者里一部分隊長,那些破陣人,乃至你們的總參謀長凌風。他們,都是曾經參加過家族大比,并且在大比里活下來,還取得過驕人戰績的大器之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