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嚴肅、悲壯的氣氛,立刻被女魃這一句話,把節奏全帶歪了。
無論是天后星的許悠然、庫克洛洛、西索,還是蒼穹星的其他成員,全部一臉呆滯。
這是什么情況?
怎么有種捉奸在床的感覺?
酒也不醇了,花也不香了,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酸酸的味道。
女魃似乎也知道自己反應有些過激,連忙怒容滿面解釋了一句,“我就是怕…怕你被那些妖女迷惑了心神,忘記了本職工作…”
“我的本職工作?”許悠然一愣,“我的本職工作就是陪你雙修啊…”
好嘛。
神補刀…
一群人立刻恍然大悟,撫掌贊嘆。
“對!鬼滅這小子,不務正業!”
“殿下教訓的對,就應該爆了鬼滅!”
“鬼滅,你對得起殿下的一番苦心栽培嗎?唉…”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許悠然看著這一群馬屁精,心態頓時就崩了,“唉…唉…我舍生忘死、出生入死、打生打死,還不是為了殿下的大業!你們…過分了啊…”
眾人嬉笑怒罵,鬧做一團,許悠然生死危機的陰霾,血腥殺戮的戾氣,似乎飛速消散于無形之中。
許悠然這三天的傲慢試煉,雖然有兩天多都在沉睡,可其中的緊張、刺激、瘋狂,大家想想也能知道。
可這就是覺醒者的命運,誰不是拿命在拼?
如果只是普通資質,完全沒有希望問鼎至強,也許可以不必去拼。
但是那種貨色,基本也是淪為炮灰的下場。
既然身負逆天資質,有機會問鼎至強,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能拼、敢拼。
許悠然如此的拼,不只是為了自己想要見識更加精彩的世界,還有身后那萬萬人。
所以,他比所有人都能拼、敢拼。
屢次險死還生,也為他樹立了強大的信心。
這種信心讓他每次面臨危急時刻,總是能逢兇化吉。
久而久之,這也許就會成為所謂的氣運。
總是遇到好事,那是運氣。
哪怕遇到壞事,也會變成好事,那才是氣運。
許悠然在常年大戰中,早已慢慢樹立了極強的自信,這讓他在面對強敵的時候,每每能發揮出超常的戰力,克敵制勝。
很多次危機中,如果換一個實力跟他相近的人,恐怕早就隕落了。
強者需要的不只是實力,還有非常重要的心態。
女魃那味道極酸的一句話,明顯是她真情實感的流露,大家也配合她繼續演戲,舒緩一下許悠然緊繃的神經。
其實,大家還是對許悠然不夠了解。
他經歷的戰斗太多了,很多次血腥殺戮遠比這一次殘酷的多。
上百人圍攻白起那一戰,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一個倒下,許悠然都經歷過,又怎么會被特洛伊這種小場面攪亂了心境。
許悠然也知道大家的好意,跟女魃和旅團眾人開心的聊了半天,就連一向低調的良玉和慕容也笑逐顏開。
科技文明陣營雖然占領了半邊宇宙,可修煉者始終是一柄高懸在頭上的利劍。
對面修煉者的滔天威壓,每一個力爭上游的覺醒者,都有種人人自危的感覺。
出身背景很重要,門當戶對很重要,可這是一個并不缺乏奇跡的時代。
無數天才妖孽一路逆伐,最終成為至強者。
誰敢說悉心培養下的女魃、鬼滅,不會成為下一代至強者,不會成為虛空山,甚至整個覺醒者世界的擎天之柱?
女魃的天賦卓越,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鬼滅的妖孽天資,更是讓所有人都看不懂,或者有人看懂了,卻在裝糊涂。
良玉和慕容的秘密任務,只是想辦法不要讓這一對兒輕越雷池,可不是要拆散誰和誰。
虛空大帝都吃不準,不斷通過女魃給許悠然投資,誰敢說未來的許悠然能走到哪一步?
如果那天在金殿之上,許悠然順著大家的意思,將責任推到女魃身上。
迎接他的命運,百分之百是身死道消、形神俱滅。
可是他的本心,讓他無法將責任推給一個無辜的人,無論是女魃還是男魃。
星海浩瀚,妖孽天資從不缺乏,可是他的本心和品質,卻深深打動了虛空大帝。
換作許悠然是虛空大帝,恐怕也有想要繼續看下去的想法,何況虛空大帝比許悠然想得更多、了解的更多,譬如那個墨鏡猥瑣老頭。
閑扯了一番之后,大家碰了一下時間。
碎夢星系大軍調動已經開始,原本在鎮魂街就有駐軍,現在開始全面施壓向前挺進,后續援兵也在向鎮魂街方向移動。
女魃這次駕臨毀諾城,必須要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其拿下。
如果許悠然再能搞定失樂園星系,三大星系停止在鎮魂街的摩擦,全力抵制弧光星系,其余軍團就可以合兵一處,全力鎮壓三體星系。
一打一,肯定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三打一,說不定就能做到傷敵一千自損兩百。
實力相差越大,自身戰損越小。
無疆那種實力來打許悠然的話,殺死許悠然的同時,自己可能也會重傷瀕死。
可如果是十個無疆打一個許悠然的話,那絕對是毫發無傷,秒秒鐘捏死的節奏。
如果許悠然在天后星,三天到四天接受一次圣殿歷練,差不多要將近一個月時間,女魃那邊正好率領改造人大軍駕臨毀諾城,也基本對得上。
女魃那邊又聊了一些碎夢星系的事情,眾人結束了通話。
許悠然三人坐在沙發上繼續喝酒,天后星環境舒適,美酒香醇,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鬼滅,你的虛空戒能將阿麗塔帶進去,能帶我們一起進去嗎?”庫克洛洛一邊品著美酒,一邊問道。
“是啊,要是我們分開進去,搞不好就是不同世界,那也救不了你。”西索也看向許悠然,“要是進入同一個世界,說不定還能搶救你一下。”
“呸!我搶救你還差不多,誰要你搶救,哥哥我這實力,基本都是橫掃。”許悠然不屑的啐了一口,“何況,我不敢賭。”
“怕我們會出現意外?”庫克洛洛微微皺眉,“確實沒聽說誰用虛空戒帶人進去試煉的。”
“是啊,就是這個問題,萬一發生意外,死的就太不值得了。”許悠然點點頭,“何況,我要是不作死,應該問題也不大。”
“哈哈哈…你…”西索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你不作死,那才是怪事!”
“同感。”庫克洛洛非常認可的拍了拍西索的肩膀,還豎起了大拇指。
“我擦,你們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許悠然無奈的嘆道,“關于試煉世界,我有一點猜想。”
“哦?說說看。”庫克洛洛和西索都來了興趣,“發現規律了?”
“規律還談不上,只是我的一點猜想。”許悠然沉吟了一下,“第一,很有可能會是試煉者比較熟悉,至少接觸過的世界。我不知道原因,也許跟石門采集了試煉者氣息有關。”
“第二,不作死就不會死。只要在那個世界,沒有超出一點的規則范圍,很有可能就不會出現必死的局面。”
經歷過傲慢世界之后,因為還要繼續試煉六個世界,許悠然也在反思這次試煉的得失。
“你進入試煉之后,我們跟七罪行者在打探消息,你說的第一點非常有可能。”庫克洛洛點點頭,“無數人加入試煉,大概也總結出了這個規律。從未有人進入過無人星球,實力越弱,進入的世界實力也越弱。”
“試煉世界的實力,我感覺應該跟試煉者表現的實力和行為有關。”許悠然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我在傲慢世界展現的實力,明顯超出了一般英雄的上限,對整個世界平衡造成了巨大破壞,所以才引出了奧林匹斯山眾神。”
有一點他其實沒有說,在他所熟知的史詩級戰爭中,特洛伊決戰雖然有神明的影子,卻并沒有直接參戰。
阿波羅也許曾經幫助過帕里斯,雅典娜或者指揮領導過希臘大軍,可是這些神明并沒有親自下場。
以這些神明的力量,如果親自下場,別人根本沒法打了。
可是他經歷的特洛伊之戰,神明不但親自下場了,甚至還有當場擊殺他的意思。
當時,他可是克羅斯的身份,神明想要擊殺希臘英雄,這就是親自下場。
那十幾位神明的殺意,他感受的清清楚楚,只是他自己實力也不弱,來歷神秘莫測,又展示了一些非同尋常的東西,吸引了神明的注意力,這才避免了身死道消的危機。
最關鍵的一點,傳送來的的及時,恰到好處。
神明被他忽悠的有些迷糊的時候,本想將他擒拿,他卻消失了。
不得不說,他的時間點把握的很好。
當然,如果不是傳送時間差不多到了,許悠然也不會傻乎乎站在那里跟神明廢話,早就逃之夭夭了。
“那就好辦了。”西索笑嘻嘻的說道,“下一個世界,你不要作死,不要太跳,老老實實完成試煉就行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下一個世界,我一定要低調一點,千萬不能作死。”許悠然胸有成竹、信誓旦旦的說道。
雖然他自己確實也打算這樣去做,可惜立flag這件事,往往都會死的很難看。
次日天明,傲慢率領一眾麾下,親自前來迎接許悠然三人。
其他幾位七罪行者,已經先行去了嫉妒大陸。
如果單純從試煉成績來看,許悠然愿意留在傲慢大陸的話,恐怕就連傲慢都要讓位,所以傲慢對許悠然格外的恭敬。
他恭敬的不是許悠然本人,而是圣殿試煉,只有這樣才能確保他的神權統治。
你自己都不相信試煉成績,憑什么讓其他人信奉你?
眾人乘坐空天客機,很快抵達了嫉妒大陸。
同樣雄偉、壯觀的議事大廳,同樣古樸、滄桑的傳送石門。
失樂園星系一眾高層紛紛到齊,繼續見證他的試煉。
許悠然在石碑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鬼滅。
抬頭看了看傳送石門上面的字:一切嫉妒,都源于對自身的否定。
許悠然淡淡笑了笑,這句話有點意思。
抬起手揮了揮,算是跟庫克洛洛二人告別,抬腳邁入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