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秦博臨死的時候,為什么會覺得皓玉一旦遇見修煉者,會比死還慘?
戰偶專為戰斗而生,專為主人而生。
這種生命形式跟奴隸戰兵,有些相似,卻又有巨大差異。
奴隸戰兵本質上還是有本我意識的正常人。
他們有自己的思想感情、愛恨情仇,不乏性格剛烈的奴隸戰兵,哪怕被引爆基因炸彈,也要拖著主人同歸于盡。
可戰偶卻完全不同,戰偶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是一件工具。
一旦被完整祭煉,戰偶將失去本我意識。
主人的命令和意志,就是戰偶全部的思想意識。
皓玉如果被人完全祭煉,將會活的生不如死,成為一具人形工具。
因為她是人類思想和戰偶之軀的結合體,她不會完全失去本我意識,卻會被徹底壓制。
就好像一個完全控制不了自己身體和思想的木頭人,內心深處卻是皓玉自己的思想感情。
那該是一種怎樣的極致痛苦?
如果皓玉沒有第一時間就殺了秦博滅口,秦博一定會告訴皓玉這一點。
可秦博死了,皓玉第一時間殺了他。
如果秦博知道皓玉遇到了許悠然,恐怕他在地獄里都會笑。
想要祭煉一件法寶,需要元氣和神識進行雙重烙印。
他祭煉的唯一一件法寶,就是他的飛劍。
許悠然本身又是覺醒者,所以在祭煉飛劍的時候,他動用了元氣、神識、精神力。
能夠在法寶中灌輸三種力量,所以他的飛劍理論上來說,遠比其他人的飛劍要強橫許多。
可因為符文殘破、劍身殘破,他的飛劍反而比不上正常飛劍。
祭煉法寶并不是說灌輸一點元氣、神識就可以了,要足夠留下烙印,通常都要持續性灌輸。
可現在大戰正酣,他肯定沒辦法按住皓玉,持續性灌輸元氣,那跟找死沒什么區別。
皓玉也不會老老實實讓他按住,進行灌輸。
兩位天災神將就在身側,他還要小心不能被人發現他動用了元氣。
電光火石之間,許悠然已經有了決定。
既然不能持續性灌輸,那就一點點烙印。
他的飛劍體積很小,第一次祭煉又是在晉級金丹期的時候,轉瞬就進行了烙印。
皓玉這么大法寶,而且還是活的,他不但沒見過,聽都沒聽過。
可天災級病毒試劑近在遲尺,他不想錯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嘭!”再次跟皓玉硬對了一掌。
他不敢動用神識,那是覆蓋性的擴散,目標太明顯。
但是在這次對掌的瞬間,他動用了一點點元氣進行試探。
不是用元氣戰斗,不是用元氣來抗衡皓玉的掌力。
而是將元氣灌輸進了皓玉體內,有些類似于元氣療傷,或者是臨時性的傳功。
對于這種事,他一點經驗也沒有,也完全沒有相關知識,只能一點點嘗試。
他的這種操作,其實極其危險。
一旦皓玉的身體排斥元氣,好像覺醒者一樣,將元氣當作一種外來的傷害性力量。
那元氣不但不會被皓玉吸納,反而會逸散出來。
雖然元氣波動很微弱,可兩位天災神將,一定會有所察覺。
就算皓玉的身軀吸納了元氣,因為許悠然輸入的非常溫和,元氣就會轉化為皓玉的力量。
雖然只是臨時性的外力,可也會極大增強皓玉的殺傷力,同時也會幫助她恢復狀態。
也就是說,哪怕許悠然賭對了,他也要承擔極其巨大的風險。
每一次對撞,輸入一點點元氣,皓玉的實力就強大一點點。
許悠然在越打越弱,皓玉反而會越打越強。
如果許悠然不能在皓玉強大到,足以殺死自己之前,完成祭煉。
那等待他的結局,只有死亡。
皓玉跟安達利爾、哈里發不同,那二人是想搶到靈魂之石,皓玉純粹是想殺了許悠然。
“噗!”許悠然狂噴鮮血,倒飛出去。
“唰!”順手一劍,揮灑出十幾道劍光,裹挾著劍意斬妖,偷襲安達利爾和哈里發。
“轟!”暴怒的鋼金,再次跟皓玉硬拼一記,幫許悠然抵擋了一下追擊。
皓玉是他引薦進來的,結果卻在最后的關鍵時刻背叛。
如果沒有皓玉沒有背叛,他們有十足的把握保住靈魂之石。
可現在旅團一方死傷慘重,眼看就要功敗垂成。
氣浪激蕩中,塵土飛揚、沙石漫天,好似晴空一個霹雷。
許悠然雖然在吐血,可心中卻是狂喜。
元氣沒有逸散,皓玉的身軀并不排斥元氣,她在吸納元氣。
吸納元氣的同時,似乎觸動了皓玉身軀的符文和禁制。
許悠然不但感受到了那一絲絲元氣侵入了皓玉的身軀,更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悸動。
那是一種深深觸動他內心的悸動,沒有元氣接觸的時候,還不明顯。
直到他的元氣,開始烙印皓玉軀體的符文和禁制,那種悸動開始格外明顯。
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源自血脈的最深處。
似乎隔著無盡悠久的歲月,祭拜先人時,才會產生的那種血脈共鳴。
許悠然不是沒有見識的人,他殺過無數變異獸,也殺過很多、很多人。
走過地星很多、很多地方,現在甚至跑到了四千兩百萬光年外的三體星系。
可他從未有過這種奇妙的感覺,好像很親切,卻又很遙遠。
他跟父親在一起的時候,二人朝夕相處,哪怕父子情深,卻因為過于熟悉,反而沒有這種親人之間的血脈感應。
或者是有,可那個時候他只是一個病包子,感覺還不敏銳,察覺不到。
現在發生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他無法理解。
可這一切,都在向著對他更有利的方向發展。
這種快速的元氣烙印和血脈牽絆,會極快提升他的祭煉速度。
許悠然的心中,仿佛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他簡直無法置信,不敢想象。
難道皓玉竟然是他的親戚?
這太他么扯了…
許悠然元氣輸入的那一瞬間,皓玉的內心也掀起了驚濤駭浪。
一種無影無形、莫名其妙,卻又讓她感覺無比溫暖、無比舒適、無比熟悉的力量,涌入了她的體內。
似乎還在跟她的身軀,發生某種她無法描述的共鳴。
力量又強大了一絲絲,卻微不可查。
可那種溫暖和熟悉,讓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人如玉的手掌中。
那是一種好似父親一般的慈祥,將她從蒙昧中喚醒,給了她真正的生命。
這種感覺越強烈,她卻看許悠然越不順眼,越想殺了他。
甚至是毫無理由的,就是想殺了他。
剛剛開始的時候,她還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因為這個奴隸的背叛,才導致了她成了通緝犯。
可是她的內心深處,確很清楚。
她想殺許悠然,跟他的背叛,毫無關系。
她就是想殺了他,好像面對不公的命運一般,她想反抗。
只要殺了許悠然,好像就可以掙脫某種束縛和枷鎖,她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所以,她無論如何要殺了他,無關乎善惡。
作為混沌初開的一顆頑石,無數億萬年的孕育,早已誕生了一點靈性。
如果沒有那位大能出手,可能在億萬年后,這顆頑石會成長為真正的生命,擁有自我意識。
可這種微弱的靈性,完全無法滿足戰斗的需求。
在這顆頑石被打造成戰偶之后,為了激發她的靈性。
那位大能將自己愛徒的一縷殘魂,融入了她的身軀。
自此以后,相當于那位大能的愛徒,用另一種方式復活了。
可只要是智慧生命,就一定會產生本我意識。
皓玉不是沒有本我意識,而是過于微弱、蒙昧。
得到了這縷殘魂的激發,她的本我意識,日益成長。
結合了那縷殘魂,皓玉形成了新的自我意識。
當她開始有了自我意識之后,靈魂三問隨之而來。
我是誰?
我從哪里來?
我要到哪里去?
想要追尋自我,那么必須先要擁有自我。
自我的前提是什么?
自由!
為修煉文明陣營征戰的歲月里,皓玉身為戰偶,全身心的被控制住了。
她只能日復一日,麻木的戰斗、戰斗。
終于有一天,她被打碎了身軀,意識陷入了沉眠。
直到皓玉對接了這具戰偶之軀,重新激活了戰偶的意識。
可戰偶的意識并不完整,只能間接、微弱的影響皓玉。
直到有一天,皓玉徹底掌控了這具身軀,兩個人的意識真正合二為一。
那個時候,阿麗塔既不會是戰偶,也不會是皓玉,而是二人的綜合體。
在這個過程當中,戰偶想要反抗的對象,自然就是那縷殘魂留下的意念。
好像是成長中的孩子,明明知道父母對自己的關愛,卻還是要叛逆。
因為,他們想要無所顧忌的自由。
甚至,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那將意味著什么。
這也是為什么皓玉會莫名其妙,越來越憎恨許悠然的根本原因。
因為那縷殘魂,就來自于許悠然的先祖。
他們血脈同源,意念同源,讓被戰偶影響的皓玉,自然而然產生了強烈的恨意、殺意。
許悠然灌輸給她的元氣越多,她的身軀就會越快被祭煉。
他的元氣中,自然而然攜帶著一絲自己的靈魂氣息。
可皓玉的思想跟身體正相反,越接觸這種元氣和靈魂氣息,她就越叛逆,越想殺死許悠然。
似乎不斷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低語,殺死他,殺死他!
殺死他,你就自由了!
“轟、轟、轟…”二人再次對轟在一起,掌影翻飛,拳拳到頭。
許悠然一改之前的戰術,瘋了一般跟皓玉對攻。
以傷換傷的同時,隱秘的不停輸入元氣給皓玉。
他的力量在減弱,卻并不明顯。
皓玉的力量提升很明顯,越戰越勇,打得許悠然瘋狂吐血。
可許悠然就是不退,瘋魔了一般,甚至連長劍都震碎了,也全然不顧。
他最強大的手段就是劍法,滅星手甚至還沒修煉到五段。
用自己的短板,對拼皓玉最擅長的徒手格斗,無異于找死。
可他也沒有辦法,長劍融入元氣,那就太明顯了,一定會被發現。
這種貼身肉搏,接觸的一瞬間,輸入微弱的元氣,非常的隱秘,不會被發現。
皓玉越打也是越心驚,雖然她一直在痛毆許悠然,可是她心里清楚,自己的身軀似乎發生了一些對自己非常不利的微妙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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