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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源自靈魂的憎恨

  (文學度)

  秦博臨死的時候,為什么會覺得皓玉一旦遇見修煉者,會比死還慘?

  戰偶專為戰斗而生,專為主人而生。

  這種生命形式跟奴隸戰兵,有些相似,卻又有巨大差異。

  奴隸戰兵本質上還是有本我意識的正常人。

  他們有自己的思想感情、愛恨情仇,不乏性格剛烈的奴隸戰兵,哪怕被引爆基因炸彈,也要拖著主人同歸于盡。

  可戰偶卻完全不同,戰偶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是一件工具。

  一旦被完整祭煉,戰偶將失去本我意識。

  主人的命令和意志,就是戰偶全部的思想意識。

  皓玉如果被人完全祭煉,將會活的生不如死,成為一具人形工具。

  因為她是人類思想和戰偶之軀的結合體,她不會完全失去本我意識,卻會被徹底壓制。

  就好像一個完全控制不了自己身體和思想的木頭人,內心深處卻是皓玉自己的思想感情。

  那該是一種怎樣的極致痛苦?

  如果皓玉沒有第一時間就殺了秦博滅口,秦博一定會告訴皓玉這一點。

  可秦博死了,皓玉第一時間殺了他。

  如果秦博知道皓玉遇到了許悠然,恐怕他在地獄里都會笑。

  想要祭煉一件法寶,需要元氣和神識進行雙重烙印。

  他祭煉的唯一一件法寶,就是他的飛劍。

  許悠然本身又是覺醒者,所以在祭煉飛劍的時候,他動用了元氣、神識、精神力。

  能夠在法寶中灌輸三種力量,所以他的飛劍理論上來說,遠比其他人的飛劍要強橫許多。

  可因為符文殘破、劍身殘破,他的飛劍反而比不上正常飛劍。

  祭煉法寶并不是說灌輸一點元氣、神識就可以了,要足夠留下烙印,通常都要持續性灌輸。

  可現在大戰正酣,他肯定沒辦法按住皓玉,持續性灌輸元氣,那跟找死沒什么區別。

  皓玉也不會老老實實讓他按住,進行灌輸。

  兩位天災神將就在身側,他還要小心不能被人發現他動用了元氣。

  電光火石之間,許悠然已經有了決定。

  既然不能持續性灌輸,那就一點點烙印。

  他的飛劍體積很小,第一次祭煉又是在晉級金丹期的時候,轉瞬就進行了烙印。

  皓玉這么大法寶,而且還是活的,他不但沒見過,聽都沒聽過。

  可天災級病毒試劑近在遲尺,他不想錯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嘭!”再次跟皓玉硬對了一掌。

  他不敢動用神識,那是覆蓋性的擴散,目標太明顯。

  但是在這次對掌的瞬間,他動用了一點點元氣進行試探。

  不是用元氣戰斗,不是用元氣來抗衡皓玉的掌力。

  而是將元氣灌輸進了皓玉體內,有些類似于元氣療傷,或者是臨時性的傳功。

  對于這種事,他一點經驗也沒有,也完全沒有相關知識,只能一點點嘗試。

  他的這種操作,其實極其危險。

  一旦皓玉的身體排斥元氣,好像覺醒者一樣,將元氣當作一種外來的傷害性力量。

  那元氣不但不會被皓玉吸納,反而會逸散出來。

  雖然元氣波動很微弱,可兩位天災神將,一定會有所察覺。

  就算皓玉的身軀吸納了元氣,因為許悠然輸入的非常溫和,元氣就會轉化為皓玉的力量。

  雖然只是臨時性的外力,可也會極大增強皓玉的殺傷力,同時也會幫助她恢復狀態。

  也就是說,哪怕許悠然賭對了,他也要承擔極其巨大的風險。

  每一次對撞,輸入一點點元氣,皓玉的實力就強大一點點。

  許悠然在越打越弱,皓玉反而會越打越強。

  如果許悠然不能在皓玉強大到,足以殺死自己之前,完成祭煉。

  那等待他的結局,只有死亡。

  皓玉跟安達利爾、哈里發不同,那二人是想搶到靈魂之石,皓玉純粹是想殺了許悠然。

  “噗!”許悠然狂噴鮮血,倒飛出去。

  “唰!”順手一劍,揮灑出十幾道劍光,裹挾著劍意斬妖,偷襲安達利爾和哈里發。

  “轟!”暴怒的鋼金,再次跟皓玉硬拼一記,幫許悠然抵擋了一下追擊。

  皓玉是他引薦進來的,結果卻在最后的關鍵時刻背叛。

  如果沒有皓玉沒有背叛,他們有十足的把握保住靈魂之石。

  可現在旅團一方死傷慘重,眼看就要功敗垂成。

  氣浪激蕩中,塵土飛揚、沙石漫天,好似晴空一個霹雷。

  許悠然雖然在吐血,可心中卻是狂喜。

  元氣沒有逸散,皓玉的身軀并不排斥元氣,她在吸納元氣。

  吸納元氣的同時,似乎觸動了皓玉身軀的符文和禁制。

  許悠然不但感受到了那一絲絲元氣侵入了皓玉的身軀,更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悸動。

  那是一種深深觸動他內心的悸動,沒有元氣接觸的時候,還不明顯。

  直到他的元氣,開始烙印皓玉軀體的符文和禁制,那種悸動開始格外明顯。

  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源自血脈的最深處。

  似乎隔著無盡悠久的歲月,祭拜先人時,才會產生的那種血脈共鳴。

  許悠然不是沒有見識的人,他殺過無數變異獸,也殺過很多、很多人。

  走過地星很多、很多地方,現在甚至跑到了四千兩百萬光年外的三體星系。

  可他從未有過這種奇妙的感覺,好像很親切,卻又很遙遠。

  他跟父親在一起的時候,二人朝夕相處,哪怕父子情深,卻因為過于熟悉,反而沒有這種親人之間的血脈感應。

  或者是有,可那個時候他只是一個病包子,感覺還不敏銳,察覺不到。

  現在發生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他無法理解。

  可這一切,都在向著對他更有利的方向發展。

  這種快速的元氣烙印和血脈牽絆,會極快提升他的祭煉速度。

  許悠然的心中,仿佛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他簡直無法置信,不敢想象。

  難道皓玉竟然是他的親戚?

  這太他么扯了…

  許悠然元氣輸入的那一瞬間,皓玉的內心也掀起了驚濤駭浪。

  一種無影無形、莫名其妙,卻又讓她感覺無比溫暖、無比舒適、無比熟悉的力量,涌入了她的體內。

  似乎還在跟她的身軀,發生某種她無法描述的共鳴。

  力量又強大了一絲絲,卻微不可查。

  可那種溫暖和熟悉,讓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人如玉的手掌中。

  那是一種好似父親一般的慈祥,將她從蒙昧中喚醒,給了她真正的生命。

  這種感覺越強烈,她卻看許悠然越不順眼,越想殺了他。

  甚至是毫無理由的,就是想殺了他。

  剛剛開始的時候,她還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因為這個奴隸的背叛,才導致了她成了通緝犯。

  可是她的內心深處,確很清楚。

  她想殺許悠然,跟他的背叛,毫無關系。

  她就是想殺了他,好像面對不公的命運一般,她想反抗。

  只要殺了許悠然,好像就可以掙脫某種束縛和枷鎖,她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所以,她無論如何要殺了他,無關乎善惡。

  作為混沌初開的一顆頑石,無數億萬年的孕育,早已誕生了一點靈性。

  如果沒有那位大能出手,可能在億萬年后,這顆頑石會成長為真正的生命,擁有自我意識。

  可這種微弱的靈性,完全無法滿足戰斗的需求。

  在這顆頑石被打造成戰偶之后,為了激發她的靈性。

  那位大能將自己愛徒的一縷殘魂,融入了她的身軀。

  自此以后,相當于那位大能的愛徒,用另一種方式復活了。

  可只要是智慧生命,就一定會產生本我意識。

  皓玉不是沒有本我意識,而是過于微弱、蒙昧。

  得到了這縷殘魂的激發,她的本我意識,日益成長。

  結合了那縷殘魂,皓玉形成了新的自我意識。

  當她開始有了自我意識之后,靈魂三問隨之而來。

  我是誰?

  我從哪里來?

  我要到哪里去?

  想要追尋自我,那么必須先要擁有自我。

  自我的前提是什么?

  自由!

  為修煉文明陣營征戰的歲月里,皓玉身為戰偶,全身心的被控制住了。

  她只能日復一日,麻木的戰斗、戰斗。

  終于有一天,她被打碎了身軀,意識陷入了沉眠。

  直到皓玉對接了這具戰偶之軀,重新激活了戰偶的意識。

  可戰偶的意識并不完整,只能間接、微弱的影響皓玉。

  直到有一天,皓玉徹底掌控了這具身軀,兩個人的意識真正合二為一。

  那個時候,阿麗塔既不會是戰偶,也不會是皓玉,而是二人的綜合體。

  在這個過程當中,戰偶想要反抗的對象,自然就是那縷殘魂留下的意念。

  好像是成長中的孩子,明明知道父母對自己的關愛,卻還是要叛逆。

  因為,他們想要無所顧忌的自由。

  甚至,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那將意味著什么。

  這也是為什么皓玉會莫名其妙,越來越憎恨許悠然的根本原因。

  因為那縷殘魂,就來自于許悠然的先祖。

  他們血脈同源,意念同源,讓被戰偶影響的皓玉,自然而然產生了強烈的恨意、殺意。

  許悠然灌輸給她的元氣越多,她的身軀就會越快被祭煉。

  他的元氣中,自然而然攜帶著一絲自己的靈魂氣息。

  可皓玉的思想跟身體正相反,越接觸這種元氣和靈魂氣息,她就越叛逆,越想殺死許悠然。

  似乎不斷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低語,殺死他,殺死他!

  殺死他,你就自由了!

  “轟、轟、轟…”二人再次對轟在一起,掌影翻飛,拳拳到頭。

  許悠然一改之前的戰術,瘋了一般跟皓玉對攻。

  以傷換傷的同時,隱秘的不停輸入元氣給皓玉。

  他的力量在減弱,卻并不明顯。

  皓玉的力量提升很明顯,越戰越勇,打得許悠然瘋狂吐血。

  可許悠然就是不退,瘋魔了一般,甚至連長劍都震碎了,也全然不顧。

  他最強大的手段就是劍法,滅星手甚至還沒修煉到五段。

  用自己的短板,對拼皓玉最擅長的徒手格斗,無異于找死。

  可他也沒有辦法,長劍融入元氣,那就太明顯了,一定會被發現。

  這種貼身肉搏,接觸的一瞬間,輸入微弱的元氣,非常的隱秘,不會被發現。

  皓玉越打也是越心驚,雖然她一直在痛毆許悠然,可是她心里清楚,自己的身軀似乎發生了一些對自己非常不利的微妙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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