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戰前

　　隊伍在緩慢而又整齊的前進，洛克騎在戰馬上調整自己的狀態，這是去打仗，會死人，所以每次洛克在戰前都會調整自己的狀態，他不止一次見過比他實力還強的人死在弱小者手中，在他看來這就是失常發揮，導致自己命都丟了，他不想做這種人，所以他要盡力讓自己的實力發揮。

　　戰馬是他晉升中隊長后就被拉到后勤處選的，每個中隊長都有一匹屬于自己的戰馬，在約夏克大叔的指導下，洛克選了一匹棗紅色的戰馬。這年頭戰馬的命比人命還貴，這么一匹戰馬至少能換一具價值80銀幣的全身甲，而且是有價無市，穿著戰甲的人死了，戰甲還能脫下來繼續用，馬死了可就沒地方補充了，這也是為什么男爵坐擁一個騎兵中隊，而只給中隊長一級配馬的原因。

　　“駕，駕”洛克騎著馬行進在自己中隊中查詢，即將開戰士氣對于士兵十分重要，他現在出現在手下士兵面前，目的就是要讓士兵們知道，他們的中隊長就在他們附近。

　　“洛克大哥，咱們什么時候才能到法蘭斯城啊？”說話的是古拉斯，這是一個有著濃密胡子，體格雄壯的大漢，洛克所認識的人里，也就約夏克大叔的體格比他壯一號了。他是第一中隊調過來的，原先就是小隊長，現在讓他擔任他們中隊的第一小隊小隊長，幾天的相處，洛克覺得這是個可交之人。

　　“部隊正在急行軍，照這個速度今天傍晚就能抵達。”洛克考慮了一下說道。

　　“啊，那豈不是明天才有仗打？”說罷，古拉斯略帶遺憾的撇了撇嘴。

　　洛克看了他一眼，“廢話，今晚過去先圍城，修整一夜，明天凌晨就會動手了。”洛克說道，他算是看出來了，古拉斯這家伙是個好戰分子，沒浪費他那體型，也不知道打起仗來這家伙會怎么瘋。

　　洛克還有句話沒說，之所以明天才攻城是因為他們還要先和喀什爾男爵匯合，否則僅以一男爵實力攻城損失太大。別看夏爾洛王國的正規軍被他們擊潰了，但爛船也有三磅釘，何況法蘭斯城據說還是一男爵領城。

　　中午二時，道路旁的樹林里數百名步兵以小隊為基準整齊的盤坐成圈，時不時有數十名騎兵在棧道上奔騰而過。凱多齊男爵和幾位中隊長坐在一巨大樹樁上商討著什么，暗黃色的樹樁上一圈又一圈的年輪密密麻麻，顯示著這棵剛被砍掉的大樹曾有漫長的壽命。

　　這時幾名騎兵呼嘯而來，為首的一名騎兵在接近凱多齊男爵等人時飛速下馬，然后抱手領命。“怎么樣，喀什爾男爵他們什么時候到？”凱多齊男爵顯然等待的失去了耐性，略帶火氣的問道。

　　“大人，喀什爾男爵的部隊預計半個小時后到達。”騎兵報告道。

　　男爵揮揮手讓他下去。

　　在座的幾人心里都有一絲煩躁。“這個家伙！”脾氣不好的幾人更是發起了牢騷。凱多齊男爵此時雖然外表平靜，但熟悉他的人知道這是男爵大怒的前兆。

　　“噠噠噠…”一陣馬蹄聲傳來，終于，喀什爾男爵的部隊到了。

　　“全體起立，整軍！”各小隊長事先收到過命令，立馬整理本小隊成員，然后小隊歸屬中隊，各中隊又緊密連在一起，僅僅幾分鐘，一支五列軍陣成形。騎兵中隊也在長官的命令下呼號出發，如同奔雷，向前行進。

　　喀什爾男爵帶領手下士兵到達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副鐵血軍容。喀什爾男爵笑呵呵的上前與凱多齊男爵打招呼“不好意思，路上被一群流民擋了路，來遲了。”雖然是道歉，但喀什爾男爵瞇著眼笑著的樣子，沒有一絲道歉的感覺。

　　“沒關系，我們也沒等多長時間，這次攻城還要多仰望老哥你呢。”凱多齊男爵此時沒有一點之前火氣的樣子，同樣笑著恭維道。

　　“每次看到你的部隊，都忍不住羨慕，真是一支雄師啊。”喀什爾男爵看著周圍的士兵，但那眼神十有八九都是停留在不遠處的騎兵身上。

　　喀什爾男爵也有騎兵，但僅有此時跟隨在他身邊的十幾騎兵，這是他的親衛隊。

　　“不敢當，不敢當。”凱多齊男爵謙虛的說道。

　　兩人開始聊起了閑，仿佛絲毫沒有要馬上率軍出發的意思。

　　洛克看到喀什爾男爵帶來的士兵大多都是步兵，人數挺多，估計有六百多人，騎兵只有十余，都在喀什爾男爵附近，看來都是貼身保護。看來這回兩位大人都把自己壓箱底都拿出來了，因為兩家合作了幾次，洛克也是大致知道喀什爾男爵手下有多少士兵。

　　不同于凱多齊男爵手下士兵的井然有序，喀什爾男爵雖然手下步兵更多，但大多都比較散漫，洛克觀察到這位男爵手下的士兵中有些連槍的握姿都不正確，一看就是剛參軍的新兵，還有些人面色黝黑，佝僂著腰仿佛剛從田里下來一樣，如果單看，倒看不出什么，但和凱多齊男爵手下的士兵一相比較，高下立判。

　　凱多齊男爵和喀什爾男爵終于寒暄完，喀什爾男爵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對著凱多齊男爵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出發吧。”

　　“恩，出發。”凱多齊男爵說罷，一揮手，所有中隊長都回到自己中隊中，率領士兵開始沿著棧道出發。

　　喀什爾男爵那邊也在各自長官的吆喝下，稍稍整理好軍陣，開始出發。喀什爾男爵也發現了兩邊士兵的差距，但只是皺了皺眉頭，繼續與凱多齊男爵說笑著，兩人都有專人牽著馬，并排走在隊伍中央。

　　洛克他們中隊處于他們軍陣的末端，連接著喀什爾男爵的部隊，倒是聽不清兩位男爵在說笑著什么，不過也無非是聊聊王都某位貴婦的私事，又或是講講自己繳獲到了什么好東西。“貴族的趣味呀…”洛克搖搖頭。

　　喀什爾男爵部隊里有不少洛克熟悉的面孔，都是以前一起打過仗的，那些認識洛克的人，看著洛克此時的打扮，哪能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一個個都露出羨慕的表情，洛克也對這些人點了點頭。和洛克認識的這些人大多都是小隊長一級，不要小看他們，這些人都是和洛克一樣的平民，沒權沒勢能混到小隊長一級，也都有各自的本事。多個朋友多條路，洛克是抱著這個原則處事的。

　　傍晚天邊的紅日放出了最后一道光芒后沉入了地平面以下，法蘭斯城迎入了黑夜。這是一座小城，但密集的街道、接踵的房屋，不難看出這是一座繁榮的城市。但此時，街道兩旁紛黃的樹葉沒人打掃，街面上難民四處席地而坐，商鋪早已關門，開著門的商鋪也是被難民門強行打開的，破碎的商鋪木門顯示著當初到底經歷了怎樣的混亂。無法想象，這還是一年前的那個繁榮、美麗的法蘭斯城。

　　兩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匆匆的行走在法蘭斯城的一處深巷內，其中一個斗篷略顯臃腫，看樣子其中不止一個人。

　　“小姐，天要黑了，我們快走。”后面的黑色斗篷里傳來一聲蒼老的催促聲。

　　前面穿著黑色斗篷的人一聽，又加快了幾分步伐。黑色斗篷下是一張擁有皙白的臉的女人，金黃色的頭發顯示著她不俗的身份，但她此時顯得很憔悴，斗篷下的她手中還抱著一半大的女孩，小女孩估計只有十一二歲，穿著雖然華麗但是很單薄，袖子下是一支白生生的胳膊，小女孩抱著這個女人的脖子，雖然看出來小女孩的狀態并不太好，但是她并不叫喊，只是靜靜的抱著女人。

　　兩人走到巷子深處一木門前，后面的斗篷男子上前拍了拍門，不多時，一個十七八歲女仆模樣的女子開了條門縫，看清門口的兩人后才立馬打開門，兩人進去后又馬上閉緊了木門，周圍又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