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高勝寒一臉沒見過世面少見多怪的表情,林北辰立刻就意識到,自己體內沖出五條先天玄氣通道,好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哦豁,好起來了?
林北辰瞅了一眼高勝寒,心中一動,不由問道:“老高,這里面有什么說法?你開辟了幾條先天玄氣通道?”
高勝寒金雞獨立,想了一會兒,道:“其實到底修煉出來,幾條先天通道一點兒都不重要。”
先天玄氣通道不重要?
林北辰將信將疑。
高勝寒繼續道:“重要的是,好好要想一想,一會兒梁遠道再度復活之后,該怎么打,先說好,我已經是半殘了,戰力不足十分之一,指望不上了。”
林北辰一想也是。
老高不愧是能夠抓住主要矛盾的天人。
“晉入天人境之后,玄氣屬性是不是已經不再重要?”
林北辰‘文化水平低’,只好厚著臉皮請教,道:“先天玄氣是否可以自如轉化為其他任何玄氣?”
他現在的體內,同時具備金幣玄氣,催熟木氣,強奶.水氣,精神小火和遁地土氣,在剛才的實操戰斗之中,已經有所感悟,好像是任何一種玄氣,都可以自如操控了。
莫非這就是進入先天境界之后的福利嗎?
高勝寒一臉無語地看著林北辰。
這樣的‘學渣’,到底是怎么進入天人之境的?
一點兒關于天人之境的武道理論研究都沒有做啊。
難道這個小白臉腦殘,竟然是女神的私生子不成?
“進入天人境,玄氣屬性依舊重要,而且也不會發生改變,唯一的變化是,先天玄氣屬性對于普通后天修煉的玄氣屬性,具有壓倒性的優勢。”
“先天玄氣可以催動更為高級的武道戰技,七星,八星和九星戰技,在天人之境的強者手中,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和奧義。”
“而且先天玄氣更為悠長,破壞力更強,行氣恢復的速度也更快,這也是天人境強者可以成為戰略級威懾資源的原因之一。”
“在先天之下修煉什么屬性的玄氣,進入天人之境,依舊是什么玄氣屬性,幾乎所有的天人,為了追求力量的極致,都是朝著某一種屬性的能量靠近,不可能有人同時掌握多種玄氣屬性,當然,那些在先天之下的時候,就具備雙屬性玄氣的逆天妖孽例外,但事實證明,掌握雙屬性玄氣妖孽,在同階戰斗無敵,可要晉級先天的難度,也要比單一屬性的武者,困難了數倍,有很多在先天境界之下的雙屬性天驕,碾壓同境界無敵,但卻終其一生都被卡在先天之下,巔峰大武師競技呃,便是他們武道的終點…”
高勝寒努力向眼前這個學渣‘科普’天人之境的奧秘。
林北辰聽完,臉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果然,自己是特殊的一個。
反正先不管時好時壞,反正對于中二之魂燃燒的美少年來說,與眾不同就對了。
“有沒有什么天人戰力速成法?”
林北辰‘不恥下問’,抓住機會,連忙又問了一些關于如何發揮先天玄氣威力的速成技巧。
同一時間。
各方觀戰的眾人,卻是進入到了狂喜之中。
哪怕是一開始跟著梁遠道來吶喊助威,準備敲碎林北辰的狗頭,瓜分云夢營地的大貴族、巨富和幫派大佬們,此時也都如釋重負一般笑了起來,一些城府不夠的直接歡呼雀躍起來。
至于云夢營地?
已經歡呼聲如春潮滾雷。
之前的戰斗,令每一個云夢人都絕望。
一旦林北辰和高勝寒戰敗,意味著什么,他們比誰都清楚。
結果,林大少不愧是云夢人民的親兒子,得到了大家的祝福和祈禱之后,又叒叕一次逆勢翻盤了。
岳紅香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
左丘無雙,王馨予等‘竹院派’的少年小伙伴們,也都面露喜色,同時心中一陣陣地羨慕,當初一起參加天驕爭霸戰,如今卻已經一飛沖天,他們只有仰望的份兒了。
嫉妒都嫉妒不來。
就在所有人都歡天喜地的時候,巨大的血池,果然再度發生了異變。
咕嘟咕嘟咕嘟。
血水沸騰。
血色氤氳又開始彌漫了起來。
“要來了。”
高勝寒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凝重了起來。
第八次了。
果然還是會復活的嗎?
到底要怎么樣,才能真正殺死這個天外邪魔呢?
這一次復活之后的‘梁遠道’,實力又會恐怖到什么程度?
林北辰這個新晉天人,能頂住嗎?
平日里太古神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老高,也心中打怵了起來。
林北辰盯著血湖。
突然,只見血湖的最中央,掀起了滔天血浪。
四米高的血浪,殷紅刺目,散發出地獄般的血腥氣息,翻滾著,奔騰著,攜裹著淹沒其中的殘肢斷臂、尸體、甲胄和碎兵器,幻化做一張張哀嚎怒吼痛苦猙獰的人臉,朝著林北辰兩人的位置,澎湃而來。
“小心。”
高勝寒大聲提醒。
這是‘梁遠道’第一次利用血湖發起攻擊。
一旦被血水卷入其中,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可怕事情發生。
“無妨。”
林北辰往前踏出幾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禁軍之墻!”
話音落下。
就看他身前十米處的泥土,突然仿佛是有生命活了一樣,自動從地面上冒起,瞬間就形成了一尊尊并排而立的巨大泥像,每尊泥像的面目,隱約和林大少相似,密密麻麻地列了三排,肩并肩手挽手,如同一座長百米,厚十米,高二十多米的城墻!
轟隆!
雪浪撞在‘禁軍之墻’上,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然后破碎,緩緩地后退。
“土系先天玄氣?”
高勝寒眼睛一亮。
原來林北辰進入先天之后,掌握的竟然是土系先天玄氣。
而且才剛剛進入,就將先天玄氣的威能,掌握到了這種程度,這個名為‘禁軍之墻’的戰技,看似粗糙,但操控的非常精妙,聚土成墻,還能玩出花來,弄幾排自己的雕塑?
下一瞬間——
禁軍之墻被暴力轟破。
一道身形,快如流光,在空氣里留下一道殘影,攜裹著無匹的暴虐殺戮氣息,魔焰滔天,轟向林北辰。
“來的好。”
林北辰腰身微微一蹲,大銀劍握在手中,一劍斬出。
劍一。
先天玄氣催動的劍十七劍技,為了何止暴增一倍?
劍光一閃。
襲來的魔影,眉心處鮮血拋灑,倒飛出去。
但它那宛如仙金神鐵打造的細鱗暗紋魔爪,鋒銳的指甲直接轟碎了大銀劍,也破開了林北辰的護身玄氣,一拳重重地打碎了林北辰左邊版面身軀,血肉橫飛。
“哈哈哈哈…”
魔影正是第八次重生的‘梁遠道’。
他的第八形態,是魔龍暗羽身,體型大致類人,但渾身上下——包括臉部,都覆蓋著密密麻麻的暗色明光細鱗,面部五官在覆蓋細鱗的前提下,保留著梁遠道的容貌特征。
值得注意的是,他的下肢是魔龍腿部之態,膝部關節與人類迥異,雙足為龍爪,背后有一條覆蓋血焱的龍尾,而上肢手腕以上部位與人類相似,手為三趾,指甲鋒銳猶如神兵利器,渾身有肉眼可見的血色眼光閃爍彌漫。
強橫的肉身。
宛如戰斗機器。
這是他以種族天賦照印銘記的九大模擬身之中,戰斗能力和防御能力都堪稱最強的一個。
渾身細鱗覆蓋,宛如神甲,堅不可摧。
但此時,他的眉心,卻有一道前后。洞穿的劍孔。
進入天人領域的林北辰,劍一的威力,超乎想象,不但破開了他的細鱗防護,更是直接一劍洞穿了他的兩層頭骨。
創口的血肉正在飛速地蠕動生長愈合著。
“很高明的劍術,可惜你碰到了我。”
‘梁遠道’的眼中,閃爍著殘忍戲謔的神色:“我有不死之身,再重的傷,都可以恢復,可你呢?”
高勝寒看到這一幕,心緩緩地沉向深淵。
樂極生悲。
林北辰大意了啊。
瞬間重傷,接下來如何是好?
遠處觀戰的眾人,也都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和心臟。
壞…壞起來了?
高興還不到三秒鐘,林北辰就重傷,這還如何再戰?
“不死之身?”
林北辰看著‘梁遠道’,臉上也浮現出了譏誚之色,道:“你說的是這樣的不死之身嗎?”
他抬手施展水環術。
一道蔚藍色的水環,頂在腦袋上。
先天境界的強奶。水系玄氣,施展水環術的治療效果,一下子就取出了傷口上附著的邪魔之氣,破碎的膀臂也有血肉抽絲蠕動,就連骨骼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什么?”
‘梁遠道’大吃一驚。
他一副白日見鬼的樣子,表情管理徹底失控。
“哦嚯嚯嚯,沒有想到吧?”
林北辰揚眉吐氣,標準反派鬼笑。
等這一天,實在是等的太久了。
四大玄氣力量結繭,就像是懷孕生孩子一樣,四個孽子在他的肚子里,足足待了將近七八個月,不聽使喚,而如今終于瓜熟蒂落,良心發現,可以被自己所操控了。
他抬手連續施展水環術。
一道道蔚藍色的水環疊加在一起,直接變得綠光閃閃。
轉眼之間,身上所受的傷,完全愈合。
“現在,我們處于同一起跑線…你的優勢,沒有了。”
林北辰沖著‘梁遠道’開嘲諷。
同時,也對著高勝寒招招手。
震驚中的高勝寒:“???”
“劍給我。”
林北辰一臉不滿的小表情,道:“小老弟,怎么回事?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呢?”
高勝寒下意識地將紫電神劍遞過去。
然后才反應過來,我從‘高老哥’變成‘小老弟’了?
要不要這么真實啊。
他當下怒道:“等等,你既然可以療傷,為何方才不幫我治療?”
林北辰面色一囧。
剛才只顧著裝逼了,沒想到這一茬。
但他當然不能承認,道:“為了防止‘梁遠道’這個蠢貨,有所防備呀…別急嘛,這就來。”
七八個水環術瞬發過去。
高勝寒的腦袋上,也頂起了一片綠色。
奇異的能量貫徹全身,他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原本已經重傷脫力,準備開溜的高勝寒,只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席卷全身,傷痛之感消退,就連耗干的玄氣,都在快速地恢復著。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他看著林北辰,像是看著一個怪物。
這是水系先天玄氣。
而剛才林北辰的‘禁軍之墻’已經露了一手土系先天玄氣。
雙屬性先天玄氣?
他竟然直接成就了雙屬性先天玄氣的天人境界?
這他媽…
高勝寒想起自己之前,一副行業大佬為后輩小弟指點迷津科普雙屬性先天境界只存在于理論上的情境,頓時尷尬的差點兒用腳指頭在地面上摳出一座宮殿來。
“哈哈哈,小老弟,你退后,以免被誤傷,我要裝逼了。”
捕捉到到高勝寒那一臉羞恥的表情,林北辰心中簡直爽翻了天。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呀。
他提著紫電神劍,逼向‘梁遠道’。
‘梁遠道’面色猙獰,再度發出攻擊。
林北辰揮劍。
劍二。
紫金劍氣呼嘯。
‘梁遠道’一條手臂被斬落,驚呼后退。
“劍十七之招,果然是隱藏著大秘密,先天玄氣催動之下,其威力只怕是不比那些七八九星級的巔峰戰技差,我有理由懷疑,劍十七應該是超越星級的戰技!”
林北辰心中大爽。
之前的戰斗之中,‘梁遠道’的‘解讀’之術,連高勝寒的劍技,都可以解讀并且模擬,但卻始終無法完全‘解讀’劍十七之招,只能是表面相似。
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劍十七的不凡。
可惜,老丁手中的秘籍不全。
林北辰提著紫電神劍,連續施展目前已經掌握的劍十七前幾招。
半步天人境界的肉身強度,配合五行先天玄氣的不同威能,再輔以劍十七之招,才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梁遠道’已經節節敗退。
天人級威力的劍十七之招,已經不是他所能解讀的了。
嗤嗤嗤!
紫金劍氣呼嘯。
‘梁遠道’就像是一個笨拙的胡蘿卜一樣,被林北辰不斷地斬斷身體。
“不對。”
高勝寒突地又意識到了什么。
他發現林北辰施展劍技的時候,催發出的劍氣,既不是土系劍氣,也不是水系劍氣。
而是金系劍氣。
這他媽…
他整個人都快要裂開了。
第第第…第三種先天玄氣?
高勝寒揉了揉眼睛,然后抽了自己一個嘴巴,打的鼻血差點兒快流出來,終于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也不是出現了幻覺。
林北辰真的在施展第三種先天玄氣。
這個狗東西,他怎么可以做到這種事情的?
高勝寒只覺得自己的武道世界觀,完全被顛覆了。
“哈哈,我的輪次,上路吧。”
林北辰大呼聲之中,長劍斬掉了‘梁遠道’的頭顱,也刺穿了他的心臟。
劍光閃爍。
‘梁遠道’第八次死亡。
身軀倒在了血池之中。
這也是他死的最憋屈的一次。
哪怕是覺醒了攻防最強的魔龍暗羽身,非但沒有如想象中一樣逆轉局面,反而是從頭到尾被吊打。
第八身意識消失的那一瞬間,‘梁遠道’真的是懷疑人生了。
到底是哪里出現了錯誤呢?
林北辰意猶未盡地站在血池邊。
和之前幾次不同,他現在迫切地希望‘梁遠道’趕緊再一次復活,實力再增強一點,好好和自己來一場硬碰硬的真男人大戰,讓他對于五行先天玄氣的掌控和實操,可以更強一些。
同時也可以將劍十七之招磨練的更加圓融成熟。
他已經下定決心了。
要想辦法湊齊劍十七之招,將其作為自己天人之境的主修劍術——這種不但強大還飄逸還帥還可以耍酷的劍術,不好好修煉真的是可惜了。
他站在血池邊,美滋滋地等待著。
“你好像很迫不及待的樣子。”
高勝寒湊過來。
林北辰理所當然地道:“被虐了這么久,當然是要虐回去了。”
“你有把握繼續贏?”
高勝寒沒話找話。
林北辰道:“那當然。”
高勝寒嘆息道:“年輕人,血氣方剛,就是莽啊…對了,你剛才是不是施展了三種先天玄氣?”
林北辰點點頭,道:“是啊,很簡單啊。”
聽聽,這是人話嗎?
高勝寒強忍住心中的腹誹,又道:“倒也不錯,你能算是一個天才了,不過,不要天驕傲,這只是一個小成就而已,至少我知道,在你之前,也有人做到過雙系先天玄氣的天人境。”
“哦?”
林北辰好奇了:“是誰。”
高勝寒道:“衛名臣。”
林北辰一呆。
竟然是他。
這個名字的出鏡率也太高了。
之前不是說,這貨只是一個武道大宗師嗎?
怎么一下子就變成雙系天人了?
我只不過是開了幾個掛而已,這個逼怕不是直接賄賂作者了吧?
他疑惑地看向高勝寒。
高勝寒一副‘你別用這種眼光看我,要不是你也晉升到天人境了,這種只有真正頂級圈層大佬才知道的辛秘,我才不會告訴你’的表情。
林北辰當時就有一種晶了哈士奇——不,是旭了哈士奇的感覺。
衛名臣這狗日的,實力這么強,還跑到白云城去修煉干毛啊,去扮豬吃老虎嗎?還跑來搶我的大老婆干嘛啊?
呃,算了,這個好像是人家婚約在先,是我搶了他。
不管怎么說,就很可惡。
但仔細琢磨琢磨,仿佛有很合情合理。
千草衛氏如果沒后天人級強者坐鎮,又豈能和帝國皇室暗中撕破臉?皇室旗下可是有數位天人級強者的呀。
不過,他也才不過是雙系。
老子可是五系。
依舊吊打他。
一念及此,林北辰的心里,終于算是平衡了一些。
等到此間事了,一定要高調地去千草行省,將衛名臣這個狗東西干爆。
林北辰心中想著,看向血湖。
等了這么久,為何‘梁遠道’這個狗東西,還不滾出來?
湖面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啊。
也不咕嘟咕嘟咕嘟了。
“喂,你這一次超時了,快出來。”
林北辰沖著血湖大喝道。
沒有任何回應。
難道剛才把這小子徹底殺死了?
他看了看血湖的面積。
這才意識到,‘梁遠道’第八次死亡之后,血湖的直徑并未再度增長,和之前一樣。
“好像死了。”
高勝寒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原來這個怪物,是真的可以殺死的。
林北辰大為失望。
“就這?”
他心中惆悵。
這種感覺,簡直蛋疼。
就好像是打LOL,打了整整一個小時的逆風局,好不容易自己終于茍出了六神裝,磕了藥水,正要出山大殺四方血馬凱瑞,結果對手突然就退出游戲了…
“再等等。”
林北辰不甘心地道。
也許退出游戲的對手,一會兒又重新登陸了呢。
然而,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見到‘梁遠道’再度復活出現。
反倒是這偌大的血湖,猶如漏水的水盆一樣,開始快速地縮小,露出了血染的地面。
“難道真的死了?”
林北辰很失望。
“自信點,把難道兩個字去掉。”
高勝寒喜笑顏開,道:“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哈哈哈,危機終于解除了…真的是萬幸啊。”
林北辰看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的血湖,也只好接受這樣的結局。
我還沒有裝夠呢。
而且,這貨死的太干凈了。
我連舔包都沒法進行。
這種大城關底BOSS死了,難道不該爆出一點兒裝備和金幣之類的嗎?
他想到這里,突然心中一動,扭頭看向遠處的宦官大總管笑笑等人。
逮住這幾個死太監,然后去第五城區抄家啊。
梁遠道身為城主,這么多年的經營,哪怕是被邪魔占據了身軀,但一定是積攢下來無數的財富吧?
哦嚯嚯。
林北辰心中又燃燒起了熊熊斗志。
但一看之下,他卻傻了眼。
人呢?
那么大的幾個死太監呢?
之前還抬著輦駕好端端地在那里,為何突然就消失了?
“不好,這幾個狗東西,不會是眼見梁遠道嗝屁,搶先去偷我的財寶了吧?”
林北辰大急。
“來人,隨我去第五城區。”
他心急,直接御劍飛行而去。
第五城區。
城主堡壘。
一座非常隱蔽的、封閉式的安全屋密殿。
光線昏暗。
十具宦官的尸體,血粼粼地躺在地面上。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十具尸體,正是之前抬云車輦駕的十位武道宗師級宦官,都是胸口一個血洞,心臟被挖出。
空氣中傳來劇烈的喘息聲。
被認為已經死去的‘梁遠道’,卻原來已經金蟬脫殼,逃了出來,坐在一尊石椅上,扶著石桌,大口大口地喘氣,喉嚨里發出破爛風箱一樣的嘶吼聲音。
他恢復到了人身,但卻無比蒼老。
長發灰白枯燥,皮膚布滿了褶皺,如曬干了的橘子皮一樣。
他的嘴角,沾染著血跡,枯瘦猶如鳥爪的雙手,握著一顆微微跳動的心臟,一邊喘息,一邊嘎吱嘎吱大口地吞嚼心臟,很快就吃了個干凈…
過了半晌。
‘梁遠道’的面色,才稍微紅潤了一些,皮膚好像也年輕了許多。
宦官大總管笑笑站在一邊,手中握著一柄鋒銳的匕首,朝著自己的心口插下去,道:“主人,我的心臟,也屬于您,我愿意為您獻出一切,只要您能恢復…”
一抹勁氣,從‘梁遠道’指尖射出。
匕首被打落。
“你…”
‘梁遠道’喘息著道:“你的忠誠,讓我感動,你不用死,我還有事,需要你去辦…”
這個奴才還不能死。
死了,有些事情就沒法做了。
他現在實在是太虛弱了。
“主人請吩咐。”
笑笑噗通一聲跪地,謙卑諂笑地道。
‘梁遠道’喘息著。
他眼中,閃過滔天恨意和不甘。
一切,原本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今日他本來要大開殺戒,將這座城市,都化作血域,讓鏡族血魔的神國,真正降臨在這個世界。
誰知道,林北辰這個小畜生…
還是小看這個家伙了啊。
‘梁遠道’及至此時,還是想不通。
為何一個小小的腦殘,臨陣突破也就罷了,為何才剛進先天,就可以吊打自己的魔龍暗羽身?
這不科學啊。
‘梁遠道’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可恨啊,穢血轉生的第九層,我還未完全掌握,否則的話,就算是四級天人至此,我也可以虐殺之。”
他狠狠地道。
所以,只能逃回來。
“主人息怒。”
大宦官總管笑笑連忙安慰:“主人神功蓋世,總有一日,會卷土重來,讓林北辰等螻蟻,付出代價。”
“不錯,正是如此。”
梁遠道笑了起來,道:“等我神功大成,這個世界,再無可以阻我之人,哈哈,到時候,你便是我身邊的神將,我可以賜予你永生。”
笑笑連連磕頭,激動的渾身顫抖,滿臉狂熱地宣誓,道:“愿意為偉大的主人,獻出我的一切。”
“嗯,這是密匙。”
梁遠道掌心一展,徐徐亮出一枚銹跡斑斑的青銅劍幣。
這劍幣,也不知道來自于何界,看起來充滿了年代感,飽經歲月滄桑的侵蝕,表面的銘文已經模糊不清。
梁遠道說道:“你用此密匙,可以打開那道門,門后是我精心打造的寶庫,將那枚萬靈血丹取出了,吃了它,我的實力可以恢復一般…”
笑笑起身,逼供逼近地雙手接過密匙。
他正要轉身,突然眼睛睜大,看著秘殿大門的方向,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畫面,驚慌失措地道:“林…林…林…”
‘梁遠道’已經是驚弓之鳥,聞言渾身毛骨悚然。
林北辰?
他竟這么快就找來了?
猛然轉身看向大殿門口。
卻見那里,空無一人。
正疑惑間,后背一涼。
一截帶血的長劍,透胸而出。
“嗬嗬…你…”
‘梁遠道’艱難地扭頭。
于是看到了笑笑那張猙獰而又仇恨的臉。
笑笑一擊得手,毫不遲疑,又是一掌,狠狠地印在‘梁遠道’的后背,武道大宗師境界的力量,瘋狂地傾瀉進入后者體內,一瞬間將五臟六腑都轟為血泥。
‘梁遠道’的身形,被轟飛,重重地撞在大殿石壁上,又緩緩地滑落。
“噗…”
‘梁遠道’一口鮮血噴血,眼中的生命之火迅速暗淡下去。
“你…竟然…背…背叛我,你…”
他做夢都想不到,忠心耿耿的笑笑,竟然會背叛自己。
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給出了致命一擊。
“背叛?”
笑笑提著劍,渾身顫抖,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興奮。
他并未靠近,保持著警惕,功法運轉至巔峰,冷笑著道:“你從未把我,把我們當成是人,只當做是仇寇一樣,隨意殺戮、羞辱和折磨,根本不把我們當成是下屬,何來背叛?”
“該死…該…該死的人類。”
‘梁遠道’暴怒,掙扎著站起,踉蹌沖過去,道“我…殺你…我殺了你…”
劍光一閃。
笑笑出手。
一劍斬掉了‘梁遠道’的頭顱。
又一劍。
梁遠道的四肢被斬落。
咕嚕嚕。
頭顱滾落在地面上。
尸體中的氣機徹底消失。
這個一次次轉生復活的鏡族血魔,至死都難以瞑目。
他逃過了林北辰這種生死之敵的追殺,卻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中,不得不說,是一個巨大的諷刺,也是這個被他破壞和折磨的世界,對于他的最慘痛報復。
“死了嗎?”
笑笑揮劍,直接將‘梁遠道’的身軀,劈斬為肉泥。
然后才緩緩失力地坐在血泊中。
“死了,終于死了。”
這個武道大宗師級的強者,丟掉手中劍,仿佛是被抽走了靈魂一樣,呆呆地喃喃自語,到最后,想起那些死在這惡魔手中的親朋好友和同僚,不禁悲從中來,抱著臉,在這秘殿之中,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