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關西銳牙會總部。
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島國式庭院,占地面積卻足有兩個足球場的大小,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小島國,這里無疑是頂級的府邸了。
“會長,少主醒了!”老管家一邊行色匆匆的小跑,一邊在老遠就恭敬的說道。
“又醒了?”會長榊喜一似乎并沒有因為這個消息而感到高興,反而有些不耐的說道:“不是說了等完全痊愈了再讓他醒過來嗎?現在醒來還不知道要鬧成什么樣!去,讓早川再給他注射一些鎮靜劑,讓他再睡上個幾天!”
“這…”老管家欲言又止。
“又怎么了?”
老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喘著粗氣,有些訕訕的說道:“少主剛醒,就把早川醫生打成重傷了!”
“真是個不省事的逆子!”榊喜一“嘭”的一聲合上了手中的精裝書籍,起身整了整自己衣服的下擺,隨后平靜的說道:“走,去看看。”
二人很快來到一間屋子的門口,可還沒等進去,就聽到里面響起一連串東西落地的聲響,以及從靈魂深處宣泄而出,有些撕心裂肺的謾罵之聲。
“都給老子滾!老子要殺光他們!我管他是和尚還是奸商,老子要殺了他們…不!老子要閹了他們!”
御三家也被戲稱為和尚、奸商與流氓,因為在靈氣復蘇之前,這三個身份才是這三家最本職的工作。
“大哥,你還有傷在身,千萬不要扯到傷口啊!”那些小護士早就躲在一旁,嚇的說不出話來,現在還能勸阻這位少主的,也只有他的弟弟美喜男了。
只是這其中到底有沒有幸災樂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榊喜一一把推開房門,可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臺飛行中的監護儀。
然而當這臺監護儀距離榊喜一還有十幾公分的時候,一股無比精純的靈力波動瞬間涌現在他的周身。
監護儀頓時定在空中,隨后表面“唰唰唰”的出現一道道裂痕,瞬間就布滿了風蝕的痕跡。
三秒鐘后這臺原本還嶄新的監護儀,此時竟然變成一了捧沙土,隨風飄散了。
榊家兩兄弟也被這一幕所驚到,這才發現榊喜一滿臉鐵青的站在房門口。
“父親”二字首先從弟弟美喜男的嘴里脫口而出。
然后才是哥哥真喜男有些驚怒交加的說道:“老爹,你告訴我,我是不是…是不是以后都…”
真喜男看著自己被紗布包裹著的下體,眼睛里滿是血絲,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少主,您不要多想,肯定會有辦法治好的!”老管家立馬打起了圓場。
不過真喜男似乎根本沒有聽進去,只是死死盯著榊喜一,似乎無比想從這個父親口中聽到最終的結果。
然而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榊喜一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個字:“是!”
這個回答無疑讓真喜男更加的狂暴了,他也不顧及父親往日的威嚴,指著榊喜一的鼻子大喝道:“那你為什么不去把他們全殺了?你這個懦夫!”
“大哥!你怎可對父親如此無禮!”弟弟美喜男表面上義憤填膺,可心中卻是樂開了花。
他就是要把這件事情鬧大,鬧到父親這里就最好了。
事實上,原本關于真喜男的傷勢,榊喜一是下令封口的,誰也不允許提及,特別是不能在真喜男的面前提及。
可美喜男卻刻意在他醒來的第一時間趕來,并告訴了他這個噩耗,甚至還添油加醋說了很多絕望的言辭。
其實,真喜男如果靜養一段時間,憑借他們銳牙會的勢力找一些天材地寶,或者是高等級的恢復型修行者,保住其中一顆還是有一定可能的。
而美喜男卻告訴他,已經完全沒有辦法醫治了,這輩子都無法人事,傳宗接代更是別想了。
這對一個男人來說,而且是對此那么引以為豪的男人來說,根本無法接受!
他寧可死也不會受到這種屈辱!
“啪!”一個清脆的掌摑,頓時讓這個憤怒的野獸安靜了下來。
真喜男看著父親的手,心有不忿。
其實他也只是一時沒控制住,平時他還是十分懼怕父親威嚴的,要不是這件事實在讓他太過憤怒,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說出那樣的話。
但也就是因為這件事對他的傷害頗大,榊喜一也只是給他一個掌摑而已,要是換做平常,那至少也要打斷腿!
“冷靜下來了?”榊喜一冷冷的說道。
雖然心中憤怒,但他也沒這么大膽子,再在這位父親面前造次。
然而這也不代表他會服軟,此時他就如同賭氣的小媳婦一般,移開了視線,用沉默對抗著。
“冷靜下來的話,就聽好了!”榊喜一低沉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個仇,肯定是要報的,不過我從小就教育過你,所有仇怨都要親手解決,我可以給你刀,可以給你槍,可以給你一切你想要的殺人工具,但是你,必須親自動手!如果假手與他人,那你當一輩子的懦夫吧!”
真喜男依舊不肯說話,他又何嘗不想親手報仇,但現在,他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
榊喜一似乎也看出兒子眼中的不甘,于是轉而對身旁的老管家說道:“查的怎么樣了?”
老管家搖了搖頭:“會長,我們把出事地點方圓一公里的監控都查了個遍,目前還沒有什么線索,店內人員也被我們扣起來了,到今天也沒問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似乎那個人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一般。”
事實上,柳江只不過是飛來,然后飛走而已,而監控都是對著地面,自然看不到柳江的蹤跡了。
“人能夠憑空消失嗎?你給我消失看看?”真喜男似乎對這個結果十分不滿,他才不相信還有他們查不到的人,這之中肯定有旁的勢力進行了干預。
而榊喜一也是這么想的,雖然那里不是他們銳牙會的地盤,但就島國地界上,憑他們銳牙會三個字,又花了這么多時間,出動這么多人手,單單要找一個人,哪里可能找不到的,必定是其他兩家搞的鬼。
“那里是黑星會社的地盤,我們的調查行動他們多有掣肘,消息也很有可能被他們掩蓋了!”美喜男在一旁煽風點火,而且他自認為他是唯一清楚一切的那個人,是他給假扮成秋葉法師的柳江通風報信的,所以在他看來,出手的必定是秋葉,即便不是本人也是秋葉手下的某人。
“這件事必須用盡全力去查,命令下去,讓當日在場的那些人都給我拼了命的查,如果一周之內查不到,就讓他們自我了斷吧!”
“是,會長!”
顯然,在場之人對這個提議并沒有任何意義,似乎如同餓了要吃飯、渴了就喝水一般尋常。
隨后榊喜一擺了擺手,讓無關之人全都出去,而在場的幾人心里清楚,這是要說一些重要的事情了。
“至于那個黑星會社嘛!”榊喜一忽然一聲冷哼,隨后淡淡說道:“昨天,我們已經查到那條始祖黑星鰻的所在,本來我是想從長計議,找機會下手,現在看來,黑田那個老匹夫,有點不把我們放在眼里,那我也不用講什么江湖道義了!”
就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位老會長忽然就丟出一顆重磅炸彈,讓在場之人無不瞠目結舌。
始祖黑星鰻的所在?這是要對黑星會社全面開戰了嗎?
“老爹,讓我去,我一定把那東西給你搶來!”真喜男似乎忘了自己還有傷這件事。
在他看來,這個黑星會社即便不是罪魁禍首,但幫兇之名肯定也是逃不掉的。
而且只要他們得到了黑星鰻,那秋神寺的覆滅也只是遲早的事。
如此一來,不管襲擊自己這件事是哪一家做的,他的大仇肯定就報了!
“你先給我恢復傷勢,對付黑星會社的事情,我自有安排!”說完,榊喜一轉身離去,空留幾人心情復雜的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此時柳江哪里知道,前田研究所其實已經被關西銳牙會的人給盯上了。
不過他也不必知道,因為那條始祖黑星鰻就在他的體內,只不過現在跟他似乎有些矛盾,而且此時此刻還有一個生死危局在等著他解決。
“我的小祖宗唉,你就幫個忙吧,以后什么小龍蝦、醬肘子、啤酒烤串你隨便點還不行嗎?”柳江用神念不停的跟灰色小蛇溝通,只不過對方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甚至連眼睛都不愿意睜開。
“要不這樣,我給你找一百條母蛇,什么品種你隨便挑,有毒的沒毒的都可以,只要你肯幫我一次!”
“莫非你是母的?那我給你找一百條無比強壯的公蛇,身材相貌一等一,小鮮蛇、大叔蛇、霸道總裁蛇,只要你一句話,絕對包你滿意,你看怎樣?”
“媽蛋,我都沒追究你為什么擅自跑進來!你倒好,擅闖民宅不說,還鳩占鵲巢,我說你這蛇真是蠻不講理啊!那你到底想怎樣啊?你想要什么你可以說啊!”
柳江可以說是軟硬兼施了,他估計這輩子都沒這么求過人…蛇就更別提了!
忽然,小蛇似乎有些經不住柳江一遍遍的嘮叨,而柳江也能感覺出小蛇那擬人表情中的一抹高傲的妥協,似乎在說:“哼!渺小的人類,看在你救我出去的份上,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幫你一次好了!”
柳江不由得心中一喜,緊接著他就看到小蛇竟然用尾巴拍了拍丹田內它趴著的那顆青灰色圓球,隨后一團青色的氣體奔涌而出,下一刻直接沒入小蛇的口鼻之中。
而此時的外界,那名叫做巖田的老者已經怒不可遏,什么天皇,那個如今充其量只是吉祥物的名頭,拿來糊弄糊弄小孩子還差不多。
可這名叫做宇田的小子,竟敢妄圖用這種小把戲來忽悠他?
他無法忍受此人的無禮,本想對方如果老老實實交出東西來,他還可以給對方一個痛快,可現在…他要此人無比痛苦的死去!
于是,巖田手中法訣瞬間打出,一個無形的牢籠頓時籠罩在柳江周圍。
牢籠之中,空氣正在不停的被剝奪,很快,柳江又再次身處真空的環境了。
然而就在此時,柳江全身上下無數道濃郁的灰光透體而出,那些灰光在沖出他身體的一霎就變成了鎖鏈的樣子。
鎖鏈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有的刺入了墻面,有的刺入地板,有的穿透了機器,有的…則穿透了人!
那些濃郁到極致的灰,幾乎已經成了黑。
所有看到這一抹黑的人,在生命走向終點之前,腦中都只有三個字:黑星鰻!
沒錯,這就是黑星鰻,這就是始祖黑星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