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快被問了出來。
只是真相,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一時難以相信。
不是遭遇了可怕的殺劫。
也不是遇到了陣容可怕的競爭對手的圍獵。
而是,全都慘敗在了一個人手中!
沈牧!
那個之前還被許多仙王忽略的一個角色,卻在裂空山附近,以一己之力,橫推一切敵!
六位絕世仙君聯手,都被他強勢鎮壓!
這樣的真相,簡直石破天驚,讓在場所有大人物都為之震顫,倒吸涼氣。
太兇殘了!
天狩大會進行到現在,最受矚目的弓南風、翁長鋒等絕世仙君,都不曾搏殺出如此煊赫彪炳的戰績!
換而言之,這絕對稱得上是天狩大會進行到現在,最不可思議的一場大戰!
“一個人,就力壓全場,橫推無敵?這沈牧可著實了不得啊!”
有仙王喃喃。
“湯道兄,這沈牧究竟是什么來歷?”
有仙王目光看向湯金虹。
頓時,許多大人物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誰都清楚,這沈牧是通過古族湯氏的關系,才參與到這一次天狩大會中。
湯金虹內心也震撼不已,嘴上則苦笑道:“不瞞諸位,老朽也不清楚,那位沈牧道友身份頗為神秘,疑似是從仙界一處不可知的世外凈土中走出。”
不可知之地?
世外凈土?
頓時,在場那些大人物浮想聯翩。
湯靈啟心中則差點笑起來,金虹老祖說起假話來,還真是有鼻子有眼,毫無破綻。
不過,如此也好,把蘇奕所扮的沈牧和不可知的世外凈土聯系起來,哪怕被那些大勢力查探,也注定找不到線索!
很快,有人沉聲開口,談起一件事:“那裂空山上,真的出現了一件太境仙寶?”
太境仙寶!
這等寶物,在整個仙界都近乎已找不到,足以讓在座那些仙王瘋狂爭搶。
之前,也沒人能想到,在此次天狩大會上,竟會出土這等了不得的造化。
“按他們的描述,那一張金色獸皮的確很像是太境仙寶。”
一位仙王沉聲道。
一時間,那些仙王神色各異,各懷心思。
湯靈啟心中一凜,意識到不妙,一件太境仙寶,足以讓那些踏足仙道之巔的帝君都心動,更何況是在場那些仙王?
而今,這樣的至寶落入蘇奕手中,無疑會被那些仙王盯上,當天狩大會落幕時,還不知會招惹來多大的麻煩。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便是如此。
“若真是太境仙寶,焉可能會被一個仙君降服?”
驀地,湯金虹冷笑開口,“各位若見識過太境仙寶的威能,自然清楚,別說是仙君,就是如同我等這樣的仙王,都很難降服那等寶物!”
此話一出,引來不少附和聲。
的確,太境仙寶威能奇大,連仙王都無法掌控,斷不可能會被仙君降服!
“不管如何,那金色獸皮必然是一件了不得的瑰寶,哪怕不是太境仙寶,也必然遠非仙王級寶物可比。”
一位仙王沉聲道,“或許,等那沈牧從天狩魔山返回后,只需看一看那件寶物,便可真相大白。”
湯金虹臉色一沉,冷冷道:“你堂堂一位仙王,卻惦念一位仙君所獲的機緣,不嫌害臊?”
那位仙王頓時語塞,神色陰晴不定。
湯金虹目光掃視全場,道:“此次天狩大會,由我湯家擔當東道主,我把話先撂在這,但凡參與到天狩大會的仙君,無論獲得怎樣的造化,都屬于他們自己,不容他人覬覦和染指!”
“否則,就是和我湯家過不去!”
聲傳全場,擲地有聲。
這就是在表態,不允許其他人去覬覦蘇奕所獲的那樁造化!
見此,湯靈啟暗松口氣。
金虹老祖此舉,無疑最為穩妥,也能幫蘇奕避開許多麻煩和災禍。
不過,湯靈啟同樣清楚,在場有些仙王人物,怕是不可能就此罷手。
畢竟,若蘇奕所獲得的造化,真的是一件太境仙寶,那些仙王勢必都會出手搶奪!
甚至,會引發一些巨頭勢力摻合進來!
“還好,此次蘇道友是以沈牧的身份出現,早已改變容貌,不至于被人識破真面目,等天狩大會結束,就第一時間送蘇道友離開,省得惹禍上身。”
湯靈啟心中暗道。
天狩魔山。
神孽之地。
一座偏僻的山坳中。
蘇奕坐在藤椅中,正在凝視手中的金色獸皮。
此物質地柔軟如綢緞,有半尺大小,表面流淌著如霧靄似的金光,瑰麗而神秘。
“沈兄,這真的是太境仙寶?”
一側,湯雨煙忍不住問道。
“不錯。”
蘇奕微微頷首,“可惜,此寶的本源力量已快要消耗殆盡,派不上多大的用場。”
說著,他喟然一嘆。
他已看出,此寶遺落世間太久,歷經漫長歲月的侵蝕,本源力量早已瀕臨干涸。
歲月無情,木頭會腐朽為灰塵,人會化作枯骨飛灰,這世上萬物,在歲月流轉中,都很難永恒長存。
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寶物也不例外。
這張金色獸皮,明顯存世已久,極可能是從百萬年前的太荒時期就遺落于世間,能夠延存到今天,已實屬難得。
“那你可看出,此寶藏著什么秘密么?”
湯雨煙再問。
“且容我看看。”
蘇奕說著,已分出一縷神識,探入其中。
瞬息,仿似回到太荒時期,無數光怪陸離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而出。
旋即,畫面拉扯,出現一座擎天而立的神山。
風雪漫天。
一個瘦削的白衣男子佇足山巔。
男子身影挺拔如槍,似萬世主宰般,俯瞰天地。
男子一側,立著一個懷抱長矛的黑衣老者,如老奴般躬著身子。
“事到如今,本座已大概推斷出,諸神之所以阻止我輩登臨封神之路,無非兩個原因。”
“其一,怕被威脅到自身地位,從那高高在上的神座跌落凡塵。”
“其二,怕輪回再現,徹底剝奪由他們執掌的紀元秩序!”
白衣男子眸子中,浮現一抹不屑。
“主上,我們…真的要和諸神宣戰嗎?”
一側,那宛如老奴般的黑衣老者開口。
“不是我和他們開戰,是他們不容我成神!”
白衣男子眉梢浮現一抹濃郁殺機,“可笑的是,他們竟妄想收我為奴仆,尊奉他們為主,充當他們在世間行走的神使,簡直太小覷我落長寧!”
“主上,可您此次若有去無回…”
“便有去無回!”
白衣男子語氣決然,“那成神之路,我早已窺破,眼下所缺的,無非是一個機會,一個燃神火、凝神格的契機!”
“若我不死,他日歸來時,必是神境。”
“若一去不回,無非一死而已,何足懼哉?”
說著,白衣男子扭頭,看向那黑衣老仆,“我走之后,你來鎮守裂空山。”
黑衣老仆渾身一震,眼眶泛紅,道:“主上,真的已別無選擇了嗎?”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
而后,他取出一塊金色的獸皮,遞給黑衣老仆,“這塊‘云澤明空獸’的獸皮上,記載著成神之秘。”
“切記,以后你只有踏足太境時,才能去參悟。”
說到這,白衣男子嘆道,“當然,若以后歲月中,成神之路徹底從世間消失,你就是有機會參悟到其中奧秘,也再沒有機會成神。”
“行了,我該走了。”
說罷,白衣男子身影沖霄而去。
當他來到天穹深處,身影忽地燃燒起來,一股恐怖的氣息直沖天穹深處,轟在一道神秘無形的門戶之上。
那片天穹隨之出現無數裂痕,似要塌陷般。
可很快,一片厚重的劫云涌現,禁忌般的災劫力量在天穹深處氤氳,映現出一道又一道氣息恐怖神秘的偉岸身影。
“落長寧,你終究是走上了不歸路。”
“妄圖點燃神火,沖擊神位,當誅!”
“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一道又一道大喝,從劫云深處傳出,那些氣息恐怖的神秘身影,皆殺氣騰騰。
“何謂神境?無非是比仙道更高的一條道途罷了,爾等還真把自己當做執掌諸天的主宰了?”
白衣男子一聲大笑,軀體如燃燒的烈日,朝天穹深處殺去。
轟!!
驚天動地的爆炸響徹。
蘇奕所“看”到的這些畫面頓時崩碎,化作無數碎片消失。
緊跟著,又一幅畫面映現出來。
這一幅畫面,充斥崩壞、動蕩、血腥的景象。
浩浩蕩蕩的天劫力量,鋪滿天穹,像傾盆大雨般轟然垂落而下。
許許多多踏足仙道之巔的恐怖身影,皆遭受到天劫的打擊,或哀嚎大叫、或悲慟嘶吼、或憤怒咆哮。
可最終,皆陸續在那浩劫之下殞命。
那景象太慘烈。
血雨滂沱,天地同悲,肆虐的浩劫力量,一如神罰,將那世間的太境強者無情屠戮。
那曾效命在白衣男子身旁的黑衣老奴,也在其中。
他滿身是血,性命垂危,艱難地抬眼望向天穹深處。
那里劫云覆蓋,雷霆洶涌。
而在劫云更深處,映現出一些神秘而恐怖的偉岸身影。
“主上,老奴終究還是沒能等到您成神歸來…”
黑衣老者聲音沙啞喃喃,“但老奴相信,您一定還活著…”
旋即,他的身影被浩劫淹沒,轟然崩碎。
形神俱滅。
畫面至此,驟然消失不見。
蘇奕手捧那張金色獸皮,眸光明滅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