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縫深呼吸一口氣,徹底冷靜下來,道:“老朽著實想不明白,閣下為何非要三番兩次與我為敵。”
這番話出自真心。
上次他的大道分身從大荒世界逃走時,就在半路上被這莫名其妙的女人截殺。
更可怕的是,這女人竟似能推演天機,一舉殺到他本尊所藏身的地方。
若不是他提前一步撤離,勢必免不了要大戰一場!
正是這樣的經歷,讓裁縫意識到這女槍客的恐怖,早已心存忌憚。
可他萬沒想到,這次在對付觀主的行動中,這女槍客卻再次出現了,并且又朝他殺來!!
這讓裁縫都感到一陣郁悶。
過往歲月,他如若星空深處黑暗幕后的主宰,布局之道天下無雙,令不知多少頂級道統都忌憚之極。
可他還是頭一次碰到如此不講道理的女人!
這讓他縱有驚世的謀略,都有無計可施之感。
沒辦法,這女人神出鬼沒,且不講道理,說動手就動手,強勢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這讓一切謀略和手段,也統統派不上用途。
女槍客道:“為何?很簡單,看你不爽!”
裁縫:“???”
這是什么狗屁理由?
“你這老東西,陰險、猥瑣、膽小如鼠,明明修為也算不錯,卻喜歡躲在暗中坑人。”
女槍客言辭間盡是鄙夷,“而我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人!”
裁縫一臉愕然,胸口一陣憋悶,老子就是再十惡不赦,可何曾得罪過你?
就因為這個破理由,就要針對老子?
裁縫的脾氣很好,心境更穩得可怕,否則,過往歲月中,也不會一直隱匿在幕后,行走在黑暗中。
可現在,他著實被氣到了,完全沒想過,世上怎么有這種蠻橫無理而又囂張之極的女人!
“更別說,上次你還騙了我!”
女槍客說到這,眸子中殺機洶涌,“而我最恨的,就是被別人當傻子對待!”
說著,她揚起手中長槍,就要出手。
裁縫連忙大叫:“且慢!我上次何曾說謊?”
女槍客眼見他還要狡辯,一字一頓道:“你若直接認錯,我興許只會痛揍你一頓,便算了,可現在,我決定捅死你!”
這片虛空紊亂,女槍客一步邁出,揮槍殺來。
“咄!”
裁縫掌指一叩,一尊神山橫壓過去,狂暴的法則力量,讓那座神山的威能之盛,直似要壓塌這方熔漿世界。
砰!!!
槍鋒劃過,這座神山如紙糊般炸開。
女槍客勢如破竹,已殺到近前。
裁縫都不由倒吸涼氣,這女人…究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未免也太變態!
他根本顧不得多想,身影憑空消失,下一刻就出現在極遠處。
“你竟還敢躲?”
女槍客更生氣了。
聽到這句話,裁縫也差點氣瘋,老子不躲避,還能站著讓你這瘋女人殺不成!?
女槍客哪管這些,腳下一踏,槍出如龍,猛地當空一砸。
整個熔漿世界,驟然四分五裂,這片天宇都轟然塌陷,狂暴的大道力量,如傾覆的天河之水,也讓裁縫再無處可躲。
而女槍客已揮動長槍,暴殺而至。
“去!
裁縫神色空前凝重,袖袍中掠出一口銹跡斑駁的飛刀,當空一劃。
鐺!!!
驚天動地的爆鳴驟然炸響。
那片星空都在劇烈搖晃,星辰搖搖欲墜。
裁縫整個人狠狠倒飛出去,臉龐蒼白,再忍不住咳出一口血來。
他眉梢盡是駭然。
這女人,難道真的已超脫登天之路的范疇,踏天成仙!?
否則,為何會如此恐怖?
可根本不給裁縫多想的時間,女槍客一槍捅來。
那無匹的霸道威能,讓裁縫都不禁毛骨悚然,這若被捅到,注定魂飛魄散!
再不敢遲疑,裁縫眸子深處爆綻出詭異的黑光,舌綻春雷:“鎮!”
一縷奇異的尖銳嘯音響起。
就見裁縫的發絲間,那一枚銀針忽地掠起,浮現出一片灰濛濛的符文光雨。
那看似縹緲的符文光雨,竟無比強大,不止擋住了女槍客的槍鋒,并且將她整個人震得倒退數步。
“咦,魔道紀元的遺寶?”
女槍客驚訝。
裁縫則比她更吃驚,無法想象,自己那最強大的底牌,竟然都不曾傷到對方一根毫毛!
而要知道,當初他就是憑借此寶,從觀主的手底下撿回一命!
“不管你是誰,這筆賬,老子記住了!”
透著恨意的聲音還在回蕩,就見那一枚銀針繞著裁縫的身影滴溜溜旋轉,符文涌動間,他整個人憑空消失不見。
“哼!”
女槍客眸子中殺機一閃,猛地將手中長槍投擲出去。
無盡虛空遠處,驟然產生一道爆鳴,震得那片星空劇烈搖晃。
緊跟著,響起裁縫那凄厲吃痛的大叫。
但旋即,這一切皆戛然而止。
“可惜,雖在他身上捅了一個窟窿,卻不足以致命。”
女槍客有些遺憾,她抬手一招。
那一桿古樸的玄青色長槍從極遠處虛空返回,落入她掌中。
“倒是這老家伙的來歷有些古怪,他手中的寶物竟和魔道紀元有關,難道說,他和我一樣,不屬于這個時代?”
女槍客自語。
旋即,她搖了搖頭,“不可能,過往時代,早已在諸神契約中化作永恒的過去,以那老家伙的道行,根本不足以打破過去和紀元之間的壁障。”
“有機會,再去收拾那老家伙一頓,或許就能查出真相了。”
女槍客給自己列出一個清單,決定先返回大荒,把那名叫蘇玄鈞的家伙打敗。
之后,再去找裁縫,盤一盤他的真正來歷。
大荒古來至今第一禁地。
仙隕禁區入口。
“兩位,你們被包圍了。”
一道輕笑聲響起。
景行和王雀猛地止步,放眼四顧,就見四面八方的虛空中,憑空掠來一道又一道身影。
為首的,則是一個身著金色長袍的男子,手執玉扇,瀟灑風流。
這讓景行兩人心中一沉,意識到不妙。
“勸你們最好別掙扎,乖乖地跟我們走一趟。”
金袍男子儀態矜持中帶著一絲倨傲,“否則,若是動手的話,我保證你們會承受不住那種活罪。”
說話時,他們一群人呈圍攏之 勢,步步緊逼過來。
景行和王雀對視一眼,第一時間動手,朝仙隕禁區入口處沖去。
“困獸猶斗,何其悲哉。”
金袍男子微微搖頭。
在他身旁,那些強者悍然出擊。
所動用的力量表明,這些強者赫然是皇極境層次!
當察覺到這一點,景行毫不猶豫捏碎不死符。
一股詭異神秘的法則力量倏爾涌現,衍化成一道金燦燦的渾圓神環。
神環流轉不朽般的道光,周而復始,呈現出無始無終的神韻。
驚天動地的碰撞聲響起。
那些皇極境人物施展的秘法,皆在那一道金燦燦的神環面前潰散,無法撼動絲毫!
“嗯?”
“這是?”
那些皇極境人物驚疑。
景行和王雀也不禁吃驚,好神異的不死符!
“咦,你們兩個和蘇奕蘇道友是什么關系?”
一道嬌潤清脆的聲音響起,就見那金燦燦的神環中,忽地映現出一道曼妙的身影。
少女身著霓裳,眉目如畫,額頭映現一道“金蠶吞尾”的印記。
赫然正是阿采!
當看到這一幕,金袍男子等人眼瞳驟然一縮。
一尊界王境存在的意志力量!
“不瞞前輩,蘇奕正是我二人師尊的名諱。”
景行鄭重見禮。
阿采噢了一聲,恍然過來。
她美眸看向金袍男子等人,笑吟吟問道:“你們想怎么死?”
金袍男子心中一震,拱手道:“我等來自畫心齋…”
阿采擺斷道:“我知道,我在問你們想要一個怎樣的死法。”
她儀態若少女,宜嗔宜喜,聲音清脆悅耳。
可話中的意義,卻令人不寒而栗!
金袍男子等人彼此對視,猛地全力出手。
他們各自施展自己至強的秘法和寶物,如鋪天蓋地般轟向阿采。
而他們的身影,卻在出手那一刻,就朝遠處暴退,分明是打算直接逃走。
阿采抬手一招。
渾圓不朽般的金色神環旋轉,輕而易舉將那些攻擊和寶物一一磨滅碾碎。
光雨飛濺中,阿采身影憑空消失。
數千丈外,一只晶瑩雪白的玉手探出,輕輕按在了金袍男子頭頂。
而后,金袍男子渾身一顫,直似瞬息點燃的紙張般,整個人砰的一聲化作灰燼飄灑。
而在景行和王雀視野中,就見阿采那曼妙輕靈的身影,就如空間挪移般,幾個閃爍間,分別出現在那些逃走的皇極境人物身旁,一掌按下,便有一個對手砰地炸開,如灰燼似的飄灑。
輕描淡寫,似探囊取物般輕松!
還不等景行和王雀從震撼中回過神,阿采已憑空返回,笑吟吟道:“吶,已經解決了。”
景行和王雀這才如夢初醒,倒吸涼氣。
殺皇極境存在如收割草芥!
這看似嬌俏動人的少女,無疑是一個極端強大的存在!
也是這一刻,兩人才深刻意識到,師尊交給他們的那枚不死符,是何等寶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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