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洞天。
當蘇奕帶著景行和老饞蟲返回,錦葵、王雀等人皆欣喜激動之余,皆長長松了口氣。
當天,蘇奕擺設宴席,為兩人接風洗塵。
宴席上,蘇奕拿出兩件玄黃秘寶交給了老饞蟲,并把有關登天之路有關的一些秘辛毫無藏私地告訴老饞蟲。
不可免俗,老饞蟲也為此感慨萬千。
景行同樣感慨良多,過往那些年,他一直跟隨在老饞蟲身旁,在星空中游歷,還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得知了天武神山之戰和太玄洞天之戰的細節后,景行焉能不感慨?
“毗摩其心可誅,死不足惜,小師妹另有苦衷,情有可原。”
景行輕嘆。
宴席結束后,老饞蟲便辭別,決意返回天玄書院。
蘇奕沒有挽留,只提醒老饞蟲接下來一段時間要提防起來,一場自星空深處掀起的風暴,隨時會有來臨的可能。
接下來一段時間,蘇奕的生活波瀾不驚,平靜愜意。
除了修煉,便是指點一眾弟子修行。
七天后。
以彭祖、岳垠妖祖為首的一種老古董上門拜訪。
這些老古董各帶著一批古寶,請蘇奕進行鑒定。
最終,歷經蘇奕甄別,找出了一批玄黃秘寶,并一一解除這些秘寶的秘印,交還給那些老古董。
為表謝意,這些老古董皆拿出一件玄黃秘寶贈予蘇奕,也讓蘇奕一下子多出十三件玄黃秘寶。
在這些老古董離開時,蘇奕提出一件事,告訴他們,被視作大荒第一禁地的“仙隕禁區”,最初時被稱作“萬道母地,玄黃之源”。
換而言之,在這片禁區深處,疑似藏有玄黃星界的混沌本源!
這引發騷動,讓那些老古董皆震驚不已。
而蘇奕則叮囑這些老古董,務必把這則秘辛傳揚出去。
“道友為何要這么做?”
彭祖有些不解。
蘇奕隨口道,“那些星空深處的頂級勢力,已經盯上了玄黃星界,隨時會卷土重來,若讓他們知道,仙隕禁區藏有玄黃星界的混沌本源,焉可能無動于衷?”
一眾老古董頓時明白了蘇奕的意圖,背后涼颼颼的。
無疑,蘇玄鈞這是在釣魚,要借仙隕禁區坑殺大敵!
“可若真被他們找到玄黃星界的混沌本源怎么辦?”
岳垠老祖忍不住問。
“不必擔心,他們幾乎不可能成功。”
蘇奕言之鑿鑿。
他從那一塊獸皮圖上了解過一些和仙隕禁區有關的秘辛。
至今還清楚記得一句話:
“非界王,不可前往,此地有大恐怖,可讓洞宇境界王灰飛煙滅!”
登天三境,洞宇境是最巔峰的一個境界。
連這等存在進入仙隕禁區,都會遭遇“灰飛煙滅”的危險,更何況是其他人?
故而,蘇奕根本不擔心那些星空深處的強者,能夠活著探尋到玄黃星界的混沌本源。
那些老古董離開后,當天就叮囑各自所在的勢力,把這則消息傳揚了出去。
一時間,大荒天下轟動,掀起無數議論。
只不過這些,都和蘇奕無關。
半個月后。
蘇奕的修為邁入玄幽境大圓滿層次!
這天,蘇奕把一眾弟子叫到身前。
“錦葵,你和夜落、玄凝、白意一起,前往幽冥界走一遭,分別去見一見裁決司崔氏一族的崔龍象、以及鬼蛇一族的葉妤,把這兩塊玉簡分別交給他們。”
蘇奕說著,將兩塊玉簡遞給錦葵,“他們看過玉簡后,自然明白該怎么做。”
玉簡內,是他交給崔龍象和葉妤的信件。
“弟子遵命。”
錦葵等人齊齊應諾。
蘇奕叮囑道:“記住,什么時候接到我的命令,什么時候你們再回來。”
而后,他目光看向景行和王雀,吩咐道:“你們兩個都已踏足玄合境,并且已煉化一部分玄黃母氣,就留在太玄洞天鎮守山門。”
“弟子遵命!”
景行和王雀肅然領命。
“我打算親自前往蒼青大陸走一遭,不出意外,一個月內當可返回,在此期間,若發生無法化解的危險,你們就第一時間撤離,前往極樂魔土尋找天夭魔皇。”
想了想,蘇奕拿出阿采所贈的不死符,遞給景行,“此物可保命,非生死存亡之際,不要輕易動用。”
景行連忙雙手接過。
“師尊,您難道預感到什么災禍了不成?”
錦葵忍不住問道。
她感覺,師尊這樣的安排,就像提前布局,未雨綢繆。
“解決一些后顧之憂罷了,等星空深處那一場風暴降臨時,自不會受人掣肘。”
蘇奕隨口道。
裁縫最擅長的便是陰謀詭計,面對這等恐怖危險的對手,蘇奕自不敢大意。
故而,他才會提前行動,打算把那些所在意的人一一安置妥當。
如此,便可后顧無憂。
當天,他們師徒便行動起來。
一天后。
蘇奕離開大荒,來到天玄界。
兩天后,蘇奕經由千漩星路,遨游星空之外。
以他如今的道行,在遨游星空之時,速度之快,早不可同日而語。
再加上一路上根本沒有耽擱,僅僅三天后,蘇奕就遠遠地看到了那懸浮在星空中的蒼青大陸。
“掐指一算,從我當初重返大荒至今,尚不足一年時間,可這蒼青大陸的周天規則力量,明顯更混亂駁雜了…”
蘇奕暗道。
蒼青大陸正在迎來一場璀璨大世,可以后遲早會盛極而衰。
不過,這已經不是蘇奕需要操心的。
很快,蘇奕把自身道行壓制到玄照境層次時,順利通過蒼青大陸的周天規則,降臨這片世界。
隕星淵深處。
宮闕林立,如若一方小型秘境世界。
夜色深沉,無星無月。
一座燈火通明的殿宇內。
阿蒼、寧姒婳、聞心照、文靈雪、茶錦等人圍在傾綰身旁,眉梢間帶著深深的擔憂。
傾綰躺在一張軟榻上,俏臉煞白透明,眉梢眼角,盡是抑制不住的痛苦之色。
她雙眸閉合,遮蓋在衾被下的嬌軀都在顫抖,似在忍受著極大的折磨。
“唉,綰兒她究竟是怎么了。”
寧姒婳喟嘆,滿臉愁容。
兩個月前,傾綰生了一場奇怪的大病,而后就陷入一種神志不清的昏迷中。
偶爾她還會驚恐尖叫,瘋狂掙扎,如若癔癥了 在這種折磨下,傾綰的氣機越來越虛弱,越來越憔悴,看得人心疼極了。
寧姒婳他們用盡了各種手段,嘗試了各種秘法和丹藥,也都沒用,根本就無法緩解傾綰的癥狀。
就是誕生于蒼青本源中的阿蒼,對此都束手無策。
“肯定和那一道詭異的血月影子有關!”
聞心照冷靜分析,“兩個月前,那一道詭異月影出現在隕星淵外的天穹深處,雖然只出現片刻就消失,可就是從那天起,傾綰陷入到這種奇怪的病癥中。”
頓了頓,她繼續道:“而最近這兩個月,那一道詭異的月影陸續出現過三次,在這三次中,傾綰皆曾驚恐尖叫,似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依我看,若能破解那一道詭異血月影子的來歷,或許就能救好傾綰。”
眾人神色陰晴不定。
他們也見過那一道詭異的血月影子,懸浮在夜空深處的霧靄中,朦朧虛幻,泛著淡淡的血紅光澤。
一眼望去,就像惡魔睜開的一只豎瞳般,詭異滲人。
“我曾聽主人偶爾談起,傾綰姑娘渡劫時的景象,當時,那一場大劫無比詭異,幾乎要毀掉傾綰姑娘,關鍵時刻,傾綰姑娘身上忽然浮現出一只詭異的眼眸,一舉將那漫天劫云掃滅!現在想來,莫非傾綰姑娘體內出現的詭異眼眸,和那一道詭異的血月影子會否有關聯?”
元恒神色凝重道,“可惜,如今主人不在,否則…”
話沒說完,眾人都已明白元恒要說什么,都不禁默然。
上次,有蘇奕在,自可幫傾綰化解兇險。
可如今,蘇奕早離開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根本指望不上。
“啊——!”
猛地,躺在床榻上的傾綰驚恐尖叫,渾身都抽搐掙扎起來,似在抵抗什么,滿臉的痛苦之色。
眾人心中一緊,連忙上前按住傾綰,不讓她亂動。
同一時間,元恒沖出大殿,望向隕星淵外的夜空深處,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那夜空深處,若隱若現地浮現著一道血月影子,像一只狹長的眸子,顯得詭異之極。
“那該死的血月影子又出現了!”
元恒咒罵。
砰!!
大殿內發生變故,寧姒婳等人的身影被狠狠震飛出去,橫七豎八躺倒一地。
而躺在床榻上的傾綰,此刻則忽地起身。
她長發披散,清美的俏臉慘白透明,過往兩個月一直緊閉著的眸,不知何時以悄然睜開。
只是那眼神卻空洞、木然,泛起一絲絲淡淡的詭異幽光。
她神色不再痛苦,軀體也不再抽搐,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幽冷淡漠的氣質。
她沒有理會任何人,一襲血裙裳飄蕩,邁開一對雪白的赤足,徑自朝大殿外行去。
“不好,傾綰出問題了,快攔住他!”
阿蒼焦急出聲,第一時間出手。
可她身影在距離傾綰三尺之地時,就被一股無形的詭異力量震得踉蹌倒退出去。
寧姒婳、聞心照、元恒他們紛紛出手,可無一例外,皆重蹈阿蒼的覆轍!
此刻的傾綰,直似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卻邁著一種從容優雅的步伐,走出大殿,朝隕星淵上空行去。
晶瑩雪白的赤足每一步落下,腳下就會蘊生出一朵血色蓮花圖案。
步步生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