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朱雀的說法,是在三百多年前的時候,曾又一個神秘人進入閻浮大山深處,破解封印禁陣,進入那片禁地中。
同樣,也是在三百多年前,魏氏一族發現那處禁地的封印松解,擁有了進入其中的機會。
并且可以肯定,是魏道遠曾把進入那處禁地的方法,告訴了魏氏族人。
否則,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進入那處禁地的關鍵,在純陽火鱸這種靈魚身上。
“每隔百年,魏家就會利用那處禁地的力量,布設殺局,來滅殺那些邪道人物,這個安排,定然也是由魏道遠所安排。”
“只是,魏道遠為何會做出如此安排,以他的手段,要滅殺那些靈道層次的邪道人物,和捏死螻蟻也沒區別,根本不必多此一舉。”
“誠然,這數百年來,他一直在閉關,但以魏家的底蘊和力量,同樣可以輕松滅殺那些邪道人物,卻為何非要引誘那些邪道人物進入那片禁地之中?”
蘇奕意識到,魏道遠這種安排,明顯另有用心!
只是,還不等他想明白,一道沉渾的聲音在大殿外響起:
“三弟,老祖宗請蘇道友前往一敘。”
來人正是魏氏當代大長老魏丞。
之前在返回宗族的路上,魏丞就已經在寒暄中得知蘇奕的姓名。
魏韞精神一振,長松了口氣,笑道:“道友,這件事算是幫你辦成了,請!”
蘇奕目光看向老瞎子和崔璟琰,吩咐道:“你們且在此等候。”
說著,他已經轉身朝大殿外行去。
魏道遠的閉關之處,位于魏家的禁地“金霞嶺”半山腰。
當蘇奕和魏韞、魏丞一起抵達時,就見半山腰處,開辟著一座洞天福地,大門緊閉,覆蓋著重重禁陣。
而在大門外,立著一個身著紫袍,威嚴十足的男子。
正是魏氏當今族長魏鐘溪。
一位一只腳已邁入玄照境門檻的靈道強者。
之所以說是一只腳邁入玄照境,是因為魏鐘溪已參悟到破境晉級的契機,只差一場證道成皇的大劫,便可邁上皇道之路!
若沒有參悟到破境的契機,此生注定將止步于靈道之路,再無法更進一步。
而這世上靈輪境修士雖多,可真正能參悟到破境契機的,萬中無一!
“族長,這位便是蘇奕蘇道友。”
魏丞介紹道。
魏鐘溪微微一笑,抱拳見禮道:“今夜之事,還要多謝蘇道友仗義出手!”
蘇奕微微頷首。
魏鐘溪早已從魏韞口中了解過蘇奕的秉性和為人,自然清楚眼前這青袍少年不喜廢話,且骨子里極為孤傲,倒也并不在意蘇奕那略顯冷淡的態度。
他笑說道:“還請道友稍候。”
說著,魏鐘溪整了整衣冠,面朝那一座緊閉的洞府大門,稽首行禮,神色莊肅道:“老祖,蘇奕蘇道友已抵達。”
魏丞和魏韞也連忙齊齊見禮。
蘇奕不由暗自好笑,魏道遠這小子,架子倒是擺的挺大嘛。
不過想一想,他前世認識魏道遠的時候,已經是三萬多年前,如此漫長的歲月過去,魏道遠在其宗族的地位之高,也就可想而知。
嘩啦洞府四周,一陣禁制波動如漣漪般掀起。
而后,洞府那緊閉的大門徐徐開啟。
“還請小友進來一敘。”
一道溫和醇厚的聲音從洞府內傳出。
蘇奕正欲邁步,卻又止住,道:“還是你出來一見為好。”
魏鐘溪等人眼皮狠狠一跳,臉色有些發僵。
他們都清楚眼前這少年骨子里極孤傲,可卻沒想到,對方架子也如此之大!
魏鐘溪干咳一聲,道:“道友,我家老祖宗這數百年來一直在閉關,今夜也是因為道友于我族有天大的恩情,才會破例相見…”
不等說完,蘇奕擺手道:“我可沒興趣擺譜,只不過是想站在此地,和你家老祖宗聊一聊而已,斷不會耽擱他閉關。”
“這…”
魏鐘溪正欲說什么,一陣爽朗的笑聲響起。
伴隨聲音,一個身影瘦削,身著羽衣,須發灰白的男子,從洞府中走了出來。
他模樣看起來約莫三四十歲,可眉梢眼角之地,盡是歲月滄桑的痕跡。
尤其是,隨著他出現,雖然已經將一身的威勢盡數斂去,可那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氣息,依舊強大得令人心顫。
給人的感覺,直似一位上蒼主宰駕臨!
“拜見老祖!”
魏鐘溪、魏韞、魏丞齊齊行禮。
而蘇奕看到此人,眸子不由泛起一抹恍惚。
這“小魏子”模樣雖不曾有多大變化,可卻沒有了當初那睥睨張揚的風采,反倒多出一股歷經歲月才能沉淀的沉穩和恬淡氣息。
“莫要多禮。”
魏道遠笑說了一聲,而后目光看向蘇奕,微微頷首道,“今夜之事,我已經有所了解,還要多謝小友拔刀相助之恩。”
蘇奕收斂思緒,神色淡然道:“客氣話就不必說了,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為我解惑。”
那面對一位老輩皇者時,依舊淡然從容的儀態,讓魏鐘溪等人內心皆一陣感慨。
這位蘇道友,可著實非尋常之輩能比!
魏道遠笑說道:“還請直言,若我能幫到小友的,自不會推辭。”
蘇奕道:“三百多年前,是誰破解了那處禁陣封印?”
魏道遠搖頭道:“這個問題,我也不清楚,恕我無法回答。”
蘇奕哦了一聲,道:“那是否是你將進入那處禁地的方法,傳授給了你們魏氏族人?”
魏道遠點頭道:“不錯。”
魏鐘溪等人則感到很奇怪,不明白蘇奕為何會對這些和他不相干的事情如此感興趣。
卻見蘇奕繼續問道:“這么說,每隔百年時間,就讓魏家派人布局,引誘那些邪道人物進入那處禁地的安排,也是出自你的命令?”
魏道遠眸光閃動,似也感覺蘇奕想要了解的事情,有些不對勁。
想了想,他點頭道:“不錯。”
蘇奕眸光深邃,直視魏道遠的眼眸,道:“你不覺得,這樣的安排,和多此一舉也沒區別?”
魏鐘溪等人臉色微變,蘇奕這番話可就太不客氣了!
可出乎他們意料,魏道遠并未動怒,神色溫和道:“我這么做,無非也是磨礪宗族的族人罷了,可并非是多此一舉。”
“磨礪族人?”蘇奕眉頭微皺,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或者說,魏道遠眼見自己只是個陌生的年輕人,根本沒打算說出其中的實情?
“小友還有什么要問的么?”
魏道遠聲音溫和依舊,可話語中已帶上一絲若有若無的不耐。
蘇奕搖頭道:“沒了。”
說罷,他轉身而去。
這一幕,不止讓魏鐘溪等人一愣,也讓魏道遠也有些意外,就這樣說走就走了?
魏道遠叮囑道:“你們愣著做什么,快去送一送這位蘇小友,莫要讓人說,我們魏家禮數不周到。”
魏鐘溪等人連忙答應,匆匆追上去。
魏道遠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這才折身走進洞府,并抬手覆蓋上禁陣力量。
金霞嶺山腳處。
“蘇道友,我已經吩咐族人擺設宴席,待會叫上另外兩位道友,一起宴飲一番如何?”
魏鐘溪笑說道。
不管今夜蘇奕表現得是否無禮和孤傲,畢竟是他們魏家的大恩人,就憑這一點,也得招待周到了。
一旁的魏丞和魏韞也連連點頭。
蘇奕頓足,目光一掃魏鐘溪等人,忽地傳音道:“三位,接下來我說的事情,可能會對你們心境造成沖擊,但我希望,你們莫要聲張,最好莫要引起任何動靜。”
魏鐘溪等人眼眸齊齊一凝,皆一頭霧水。
不過,他們畢竟久經風浪,非出乎茅廬的毛頭小子可比,很快就穩住心神。
魏鐘溪微微拱手,傳音問詢道:“不知蘇道友有何賜教?”
蘇奕并未再遮掩,道:“之前那人,并非你們家老祖宗。”
一句話,石破天驚!
魏鐘溪他們臉色驟變,差點叫出聲來。
可一想到蘇奕之前的叮囑,最終還是忍住,只是他們神色間,盡是難以置信之色。
魏鐘溪聲音急促問道:“何以見得?”
“解釋起來就麻煩了。”
蘇奕道,“待會你們一看,自會明白。”
魏鐘溪、魏丞、魏韞彼此對視,神色變幻不定,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蘇奕說出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若不是蘇奕之前曾救過魏韞,他們怕是早把蘇奕當做瘋子看待了!
畢竟,魏道遠乃是他們宗族一位輩分極古老的皇境大能,地位崇高,豈能任人這般質疑?
可看到蘇奕那鎮定從容的神色,卻讓魏鐘溪他們皆意識到,眼前這少年,既然敢這般說,怕是已經看出了一些什么!
一時間,諸般疑惑也是齊齊涌上他們心頭。
若剛才那位不是他們家老祖宗,又會是誰?
若是敵人,為何這數百年來,不曾對他們宗族做過任何不利的事情?
“蘇道友,你…會否看錯了?”
魏韞禁不住傳音再問。
蘇奕抬眼看了看天穹,再過不到一個時辰,這一夜就將過去。
“信與不信,很快就會見分曉,待會無論我做什么,還請三位莫要阻撓。”
蘇奕傳音吩咐道。
魏鐘溪等人皆沉默了,神色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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