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嶺竟然有六陰絕尸出沒…”
“如此說來,那地方當埋藏著一截陰煞靈脈!”
“唯有如此,才能促使鬼母嶺上的鬼物產生‘尸變’,蛻化成六陰絕尸。”
“擱在在大荒九州,陰煞靈脈稀松尋常,可在這靈氣匱乏的大周朝境內,已堪稱稀罕了…”
蘇奕一邊思忖,一邊朝沿著大滄江畔朝廣陵城行去。
“武道第三境為養爐,用‘陰煞靈脈’來錘煉五臟,足可起到事半功倍的妙用。”
“除此,那鬼母峰上還有六陰草和極陽花,這同樣是修煉養爐境的寶藥。”
“等我將修為臻至搬血境大圓滿時,就去走一遭。”
蘇奕做出決定。
這次偶遇蕭天闕和紫堇,讓他也收獲頗豐。
一萬兩白銀,足以讓他購買到淬體所需的各種藥材。
同時,也推敲出了和鬼母峰有關的一些極有價值的消息。
比如陰煞靈脈!
當蘇奕抵達廣陵城城門時,就見一支禁軍駐守在那。
披堅執銳,精悍肅殺。
禁軍前,還有一眾大人物等候在那,個個氣度不凡,明顯久居上位,遠不是一般的武道人物可比。
這等豪華陣容,擱在廣陵城個極其少見。
城門附近來往的百姓,在經過時,皆又是敬畏又好奇。
“城主大人和他的‘城主府禁軍’都出動了,這是要做什么?”
許多議論聲響起。
“原來是城主傅山和他的禁衛軍…”
蘇奕雖心中也有些好奇,但卻懶得去打聽關注,徑直走進城門內。
隱隱約約地,背后傳來那些大人物的談笑聲——
“瞧,那不是文家的上門女婿蘇奕?以前可是青河劍府的外門劍首,少年奇才。”
“著實可惜了。”
“依我看,該可惜的是文靈昭才對,那丫頭的武道天賦之強,絕對生平僅見,難得的是姿容也堪稱萬里挑一,可卻嫁給了這蘇奕,何其不幸。”
蘇奕笑了笑,渾不在意,身影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不久。
蕭天闕和紫堇的身影出現在城門外遠處。
“卑職傅山,參見老侯爺,參見郡主!”
幾乎第一時間,廣陵城主傅山神色一肅,踏步上前,躬身見禮,聲震云霄。
“參見老侯爺,參見郡主!”
傅山身后那一眾大人物,以及那一支精銳兇悍的禁衛軍,皆渾身一震,齊齊行禮。
城門內外,一下子鴉雀無聲,寂靜莊重,
來往百姓皆誠惶誠恐,噤若寒蟬。
不遠處,蕭天闕負手于背,眸光開闔,不經意流露出一股大威嚴,那是久居上位者的儀態。
再看紫堇,高挑修長的身影端立,清艷絕俗的鵝蛋臉上,帶著一抹拒人千里之外的矜持尊貴氣息。
“傅山,我早已不是侯爺,讓其他人全都退下,莫要擾民!”
蕭天闕皺眉道。
“是!”
城主傅山恭聲應答一聲,而后一揮手。
頓時,附近那些大人物和禁衛軍全都領命而去,不敢稍有耽擱。
“傅叔叔,還請麻煩你照著這張藥方去抓抓藥,記住,要七天的分量。還有,為我和爺爺準備一個不受打擾的靜室。”
紫堇走上前,將一張藥方遞了過去。
“卑職謹遵郡主之令!”
城主傅山肅然抱拳行禮。
蕭天闕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和紫堇一起朝城門內行去。
傅山連忙跟隨其后。
直至他們全都離開,城門附近那些百姓這才如夢初醒般,緊跟著就熱切議論起來。
傅山是廣陵城之主,大權在握,只手遮天,就是廣陵三大宗族的族長,也得禮讓三分。
可現在,卻竟對那一老一小畢恭畢敬,言聽計從!
這讓那些百姓皆大開眼界,紛紛揣測起蕭天闕和紫堇的身份。
文家。
房間里,蘇奕坐在浴桶內。
他眼眸閉合,一呼一吸之間,隱然有一縷縷白氣繚繞,如蛇信吞吐,帶著一股奇妙的律動。
這是“松鶴鍛體術”的吐納法。
浴桶內,是煎好的藥湯,由五十余種藥草熬制兩個時辰而成。
這些藥草都并非修煉者眼中的“靈藥”,可每一樣都極其昂貴,加起來價值五百兩!
對廣陵城尋常百姓而言,一年的花銷也不過十幾兩銀子而已。
由此對比,便體現出什么叫“窮文富武”!
有錢人,才有資格去修煉武道。
尋常百姓就是想要修煉,都負擔不起煉武所需的花銷。
作為廣陵城三大宗族之一的文家,號稱有族人上千,可真正有資格從小修行武道的,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沒辦法,修煉武道太花錢了!
尋常武者要天天吃各種大補之物滿足身體所需,需要購買各種藥草輔助修行,就是進入學府修煉,也要交納一筆不菲的費用。
一般家庭,根本負擔不起。
在整個大周朝,這種情況很普遍。
時光流逝,日影西斜。
蘇奕足足打坐了三個時辰,鼻端忽地有兩道筆直如白練的氣流噴出,
氣流如箭,迸射三尺,空氣如被切割,產生隱隱如沉悶的風雷之音。
吐納如練,風雷作響!
這是周身氣機運轉到沸騰時的特征。
也在此時,蘇奕睜開了眼睛,深邃的瞳孔閃過一抹亮芒,如鋒似電,許久才消散不見。
“今日晨時在城外大滄江畔吞吐天地靈氣修煉,午時以藥浴淬體,到現在不到一天的時間,我那搬血境初期的根基,已得到徹底的穩固…”
蘇奕從浴桶起身,穿上衣服,徑直來到庭院中。
夕陽斜暉。
院中的青棗樹籠罩一層柔和的光。
蘇奕身影站穩,感受著體內充盈的氣血力量,突然一指探出,如劍般刺在身邊青棗樹的一條枝椏上。
枝椏寸寸崩碎,化作粉末。
神奇的是,枝椏上那片片綠葉卻完整無缺地飄飛起來。
蘇奕收起手指,暗暗點頭。
在武道入門階段,淬煉的是體魄和氣血,用在戰斗中,則體現在對力量的掌控上。
厲害的武者,以槍刺樹上棗,一槍一只。
刺壁上蠅,蠅落而壁無痕。
這便是對力量的精妙御用。
之前蘇奕那一指刺擊之力就是如此。
看似尋常,實則動如崩弓,發如炸雷!
而那一指之力,在摧枯拉朽般粉碎桑樹枝條的同時,更脆弱易碎的片片桑葉卻完整保全。
那等對力量的精微妙用,堪稱出神入化。
不過,相比前世那一指分海,揮袖斷山的神通,這點技巧也只算雕蟲小技罷了。
接下來數天,蘇奕晨時前往城外大滄江畔修煉,午時浸泡藥浴淬體,一身力量,則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此期間,小姨子文靈雪重返松云劍府修行。
離開時,她特意叮嚀蘇奕,過些天就是她十六歲生日,屆時她希望蘇奕也參加。
對此,蘇奕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搬血境初期圓滿!”
這天清晨,蘇奕從城外大滄江畔返回家后,感受著身體上的變化,唇邊不禁泛起一絲滿意的笑意。
松鶴鍛體術無愧是大荒九州第一筑基法!
掌握其精髓奧秘后,讓他在短短五天時間,就有脫胎換骨般的變化,一舉筑成最雄厚扎實的根基!
比他前世同一境界,也強上一籌!
“以我現在的身體力量,已經遠不是一般的搬血境角色可比…”
蘇奕擁有今世過往十七年的記憶和閱歷,略一對比,就確定一件事——
哪怕是青河劍府中最頂尖的搬血境圓滿地步的弟子,若遇到自己,也必輸無疑!
搬血境終究只是武道第一境,錘煉的是體魄之力,雖遠比普通人強大,可也終究還在“凡俗”的范疇內。
在大荒九州,武道四境又被稱作“蛻凡境”,意思是從凡夫俗子中蛻變的四大境界。
只有真正從武道四境突破,邁入“元道”修煉路上,才能稱得上是先天修士!
到那時,餐霞飲露,辟谷不食,和“凡夫俗子”已有質的不同。
更何況,在真正的戰斗中,比拼的可并不是修為,還有武技!
而以蘇奕前世的戰斗經驗和手段,就是完全沒有修為,都能分分鐘弄死搬血境這等小角色。
“不過五天時間,就花費兩千五百兩白銀,這還僅僅只是剛入門…”
“可以預見,以后修煉所需的藥材,注定將會翻倍暴漲,花費的銀錢也會隨之攀升。”
“歸根到底,在武道四境的修煉中,必須得長久地考慮賺錢的事情。”
蘇奕暗道。
財侶法地,修行之要。
而“財“之一字,位居首位!
蘇奕很清楚,以后隨著自己道行越來越高,所需的“財”也會越來越驚人。
當然,對修行者而言,“財富”并不僅僅只是黃金白銀,而是泛指一切修行資源。
諸如靈藥、靈材、神珍、靈丹等等。
“唔,若能加入一方修行勢力中修煉,就不必為這些錢財之物發愁了…”
想到這,蘇奕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暫時還沒有考慮離開廣陵城的事情。
思忖時,蘇奕已返回文家。
遠遠地就看到一道倩影立在自己的庭院門前。
文靈雪。
少女盛裝打扮,穿著一身深紫長裙,青絲盤髻,露出一張靈秀絕俗的小臉,星辰般剔透的眸明亮清澈。
她負手小手,俏生生立在那,眉目如畫,顧盼生輝,明媚極了。
“姐夫。”
遠遠看到蘇奕,文靈雪頓時露出笑容,歡快地揮手招呼。
那一剎,少女身上散發的美麗氣息,讓人感覺陽光都暗淡三分。
“你不是在上學么,怎地又回來了?”
蘇奕笑著迎上去。
“今天是我生日呀!”
文靈雪笑語盈然,“我已經在城中聚仙樓訂下宴席,我的一些同窗同學也都在,咱們快過去吧。”
說著,她已親昵地挽起蘇奕的胳膊,朝外行去。
蘇奕心中卻有些慚愧。
這些天只顧著修行,卻竟忘了這一茬,實在不應該。
想到這,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女,美目盼兮,嬌俏明媚,渾沒有一點怪責自己的意思。
可越是如此,越讓蘇奕有些過意不去。
想了想,他最終決定——
送少女一份不一樣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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