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古宗的山門外,四周不斷有遁光到來。
在王離到來之前,就至少已經到達了近千名修士。
天一古宗的修士心情也是不一,其中至少也有過半修士覺得這樣對待魏黛眉太過,但也有許多修士覺得宗門利益大于一切。
天一古宗之中年輕一代的弟子之中,倒是至少有七成站在魏黛眉一邊,但可惜這些年輕弟子根本沒有話語權,連進入長老殿發表意見的資格都沒有。
“怎么,不想給我交待么?”
突然之間,伴隨著大量的遁光到來,一道異常凌厲的聲音響起。
天一古宗所有年輕修士的呼吸徹底停頓了,他們知道是王離到了。
王離直接腳踏銀色星光,單獨一人行向天一古宗山門。
直到此時,天一古宗都沒有給他任何回應,他便直覺天一古宗今日和他絕對無法善了,所以他直接不用其它飛遁法寶,只是依靠九天踏星訣飛遁。
他此時看著天一古宗的山門,群峰異常秀麗,最高處的一座山峰之中靈氣飄搖,隱約可見一條懸空的瀑布。
他心中既是憤怒又是感慨。
他和魏黛眉曾經約定來天一古宗的山門來看落日,看晚霞和彩虹齊飛,但他沒有想到,自己竟是會在這種場合下來到天一古宗。
“怎么,還沒有人出聲,是想裝死,還是天一古宗的人都是縮頭烏龜?”
讓他更加憤怒的是,他已經距離天一古宗山門的接引臺都只剩下百余丈的距離,但天一古宗山門里,卻根本沒有任何的遁光升騰,似乎根本沒有人想和他對話。
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王離這句話聲音剛剛響起,一道可怖的氣機就在天一古宗內驟然爆發。
一道白色的光華就像是天外墜落的神兵一樣,直接從虛空之中掃了下來。
王離的身影驟然從原地消失。
他瞬間就將九天踏星訣演化到了極致,那道白色光華只是斬過了他身體消失時留下的殘影,然而這道白色光華的威能極為可怖,恐怖的元氣法則甚至波及了數百丈的空間。
可怖的殺機在空間里如水汽翻滾,王離即便避開了這道白色光華的正面一擊,他的身上都出現了數個細細的血洞。
“什么意思?”
火瑤真人和數名從靈雨發生地一起跟隨而來的金丹修士瞬間就憤怒了。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天一古宗竟然一言不發直接激發這樣的威能。
“何方狂徒,竟敢在天一古宗山門前咆哮驚擾,略施懲戒,若有再犯,必不輕饒。”也就在此時,天一古宗的山門之中,響起一聲蒼老而無比肅殺的聲音。
這聲音初時并不響亮,似乎幽幽飄蕩在云端,但轉瞬之間,聲音卻是越來越響亮,如有春雷在云端不斷滾動。
“齊妙云,你真的無視這么多宗門的存在么?”
這樣的反應,讓火瑤真人頓時冷笑起來,她直接就掠到了比王離更接近天一古宗山門的 位置,“我是赤城玄宗火瑤真人,你有種也直接將我滅殺!”
“齊妙云,看來你也是直接將我們視為狂徒,不想講道理了?”
數名從靈雨發生地出來的金丹真人也是冷笑,齊齊壓至天一古宗的山門。
幾乎同時,身穿銀衫的紫府修士白初也發出聲音,“我們紫府也想請齊妙云宗主出來講講道理。”
緊接著,至少有數十個宗門的修士正式發生,除了有些是靈雨發生地內里的年輕修士發聲之外,很多都是特地趕來的支持王離的修士,都是有些宗門的重量級人物,其中甚至有元嬰修士存在。
甚至還有一些保持中立的宗門之中的重要人物好言相勸,“齊宗主,冤家宜解不宜結,此時紅山洲爆發獸潮,我們東方邊緣四洲的修士更是要同氣連枝,不能自亂陣腳。”
“我們天一古宗當然講道理,只是不適合在此種情形之下,和逼迫山門的狂徒講道理。”天一古宗之中沉默了數息的時間,接著一名女修的聲音響起,有不少人聽得出此人的聲音,此人正是天一古宗宗主齊妙云。
齊妙云的聲音緩慢而清晰的響起,繼續傳入每個人的耳廓,“怎么,我們天一古宗連如何處置我們宗門內弟子的權利都沒有了么?”
“若站在這外來宗門無法插手你們宗門內務的立場,那此事自然沒得談了。但齊宗主,此事的前因后果所有人都清楚,你真要做的這么絕么?”
一名元嬰修士出聲,有很多人認出,他是太素宗的元嬰修士傾夜真人。
“王離在獸潮之中做了什么,齊宗主你們想必也十分清楚,為了門中一名女弟子,你們一定要做得這么絕,齊宗主,你不想想你們天一古宗今后如何和惡水洲的諸多宗門相處,如何和小玉洲、火雀洲和紅山洲的宗門相處?”
“這事關我們宗門內務,若是任何狂徒做了些事情就可以挾眾來逼迫我們天一古宗做事,那我們天一古宗如何立足?”齊妙云的聲音冷冷的響起,“不是我不聽勸,只是此事觸及宗門的底線。”
“那就是這么多宗門這么多修士在場,你們天一古宗也不想給任何人面子了?”傾夜真人也有些惱了,冷笑起來。
“這絕非面子的問題。”齊妙云淡淡的說道,“若是我等位置對換,你也會和我做同樣的選擇。而且我們仙門正統以三圣道例行事,以修為為尊,什么時候輪得到一名筑基期的修士來教導一個宗門做事了?且不說我門中弟子觸犯門規,忤逆師命,我們將之囚禁起來,就算是我等盡削她修為,又直接將她處死,那又如何?難道區區玄天宗,可以騎在我天一古宗頭上了?”
一片怒喝聲響起。
誰都沒有想到齊妙云竟然會如此決絕,誰的面子都不給,甚至似乎根本不顧忌接下來就會和無數宗門交惡。
“但是我覺得你這樣選擇,會后悔的。”
也就在此時,王離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
齊妙云沒有回應,只有些微的冷笑聲響起。
她似乎根本不屑和王 離對話。
她覺得王離根本沒有資格和她對話。
“你為了巴結餐霞古宗,連門下弟子都保不住,甚至要犧牲門下弟子來跪舔餐霞古宗,你這樣的人,也配做宗主?”王離面無表情的看著天一古宗山門,齊妙云這人巧言善辯,但若論罵戰,他王離何懼任何人?
他接著出聲道:“你這樣的人,這樣的天一古宗,簡直丟東方邊緣四洲的臉。不過也無所謂,你都根本不敢露臉,你也不要碧臉。”
“唰!”
一道可怖的氣機陡然從天一古宗山門之中迸發。
但與此同時,山門外至少有兩名元嬰修士出手,直接阻擋住了襲向王離的威能。
數股威能在虛空之中沖撞,一片金色的火線和銀色雨滴般的威能在空中奇異的交織,然后全部湮滅。
“無膽小兒,也只會狐假虎威。”齊妙云的聲音再度響起,她的聲音里充滿不屑,卻沒有什么憤怒。
“諸位前輩,你們不用出手。”
王離也笑了起來,他有些感慨的看著天一古宗山門,認真道:“齊妙云,你可曾聽過一句古話。”
齊妙云依舊沒有理會他。
她似乎覺得只要根本不理會王離,王離此番折騰也翻不起任何浪花。
王離也不管她,只是接著認真說道,“這句古話叫做莫裝逼,裝逼給雷劈。”
有不屑的冷笑聲繼續響起。
那不屑的冷笑,似乎意味著齊妙云也覺得王離只會狐假虎威,只會逞口舌之快了。
只是她和之前那些就贊成強勢對待王離的長老們,卻決計想不到王離此時意有所指。
天一古宗一開始就用威能想要重創他,根本不覺得以他的實力能夠對天一古宗造成什么威脅,所以此時天一古宗根本就沒有浪費靈氣激發護山大陣。
只是這真的是浪費么?
若是此時天一古宗直接激發了護山大陣,對于王離而言反而要費些手腳,但現在天一古宗連護山大陣都不激發,卻無形中省了他很多麻煩。
數十只蠱蟲已經在這段互噴口水的時間悄然爬入了天一古宗的地界。
他那只本命蠱蟲口中一直含著一口精氣沒有煉化,此時當這數十只蠱蟲分散飛入天一古宗的山門之中時,他這只依舊隱匿在地上的本命蠱蟲便將那口精氣直接煉化。
他的計算和感知沒有錯誤。
這只本命蠱蟲在煉化了這口精氣的剎那,便開始了真正的進階。
王離感到了一股異常熟悉的氣息在天地間蕩漾。
他笑了起來,對著天一古宗的山門說道,“我怎么感到餐霞古宗的人在這里?”
天一古宗之中那些長老級的人物都是一怔。
他們腦海之中同時泛起“王離怎么知道”的感覺。
但與此同時,王離的聲音卻已經再度響起,“餐霞古宗的人最嫉惡如仇,最喜歡雷劈裝逼的了。齊妙云,你跪舔的功夫再好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