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一道薄薄的云氣之中,何靈秀和顏嫣皺著眉頭看著白頭山的地界之內。
她們身后的李幽鵲也是不知道現在白頭山地界之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們離開一共也就不到兩個時辰,但此時遠遠看去,白頭山地界之中不僅是多了許多縷好看的靈霧、霞氣,而且很多山頭之中都是靈光閃動,甚至有不少山石涌動,看上去就像是在大興土木的樣子。
“嗖!”
顏嫣強忍著心頭的疑惑,施展遁法帶著何靈秀和顏嫣朝著道觀的方位前行,但剛剛進入白頭山地界不久,一道劍光卻是突然如流星般從高空掠過。
那道劍光似乎純粹是一道晶瑩的劍氣,并沒有什么殺機,似乎只是自顧自的飛掠過去。
但過了數十個呼吸之后,一道遁光卻是從白頭山那片道觀的方位掠來。
“這?”
顏嫣看出這道遁光是沖著自己而來,但讓她更加驚疑不定的是,她看到遁光之中的這名修士是一名自己從未見過的年輕男修。
這名年輕男修腳踏一個晶瑩的冰晶蓮臺,身上的深灰色法衣也是寒氣繚繞,披著一層鱗片般的冰晶。
“諸位道友且留步…諸位道友已進入真玄教白頭山地界,不知諸位道友是誤入,還是有事拜訪?”她這遁法隱匿氣息的功用驚人,即便是元嬰修士都很難感知她的蹤跡,但這名年輕男修卻似乎已經確定了她的所在,距離數百丈時,便凝立虛空不動,恭謹的行了一禮,出聲問道。
“我們才出去這么久,這王離到底搞了什么鬼?”
顏嫣雖然知道王離花樣眾多,但此時所見的白頭山地界之中的畫面,以及這名出現在他們面前,明顯是金丹境的年輕修士,也讓她根本摸不著頭腦了。
既然已經被發現行蹤,而且又已經在白頭山地界內,她索性撤去了圍繞周圍的云霧,顯露出了身影。
“我倒是想問問,你是何人?”她還沒有出聲,何靈秀卻是已經忍不住發問。
“我乃真玄教接引道人佘寒蓮。”這名年輕修士正色說道,“不知道諸位道友是否知曉,白頭山地界已非先前梧桐觀封地,而是已經三圣圣賜玄天宗王離,王離道友已在此建立洞府。”
“佘寒蓮?”這名年輕修士一板一眼的樣子讓何靈秀都一愣一愣的,她直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但顏嫣卻是目光一閃,瞬間反應了過來,“你是厚土洲天龍古宗的準道子佘寒蓮?”
“你知道我的名號?”這名年輕修士正是佘寒蓮,他玉面微微一紅。
此時他身上的法衣還是那件龍鱗道甲,只是這件龍鱗道甲現在被擊出破洞,他暫時又沒有什么法衣替換,所以只能借助身上的靈氣波動不斷凝掛寒霜,讓這件龍鱗道甲表面結滿冰晶。
此時從外表看起來雖然看不出來,但何靈秀之前一直凝視著他法衣的破處,卻讓他隱隱覺得這名女修恐怕有些特殊法門,已經看出了這件法衣的破損。
“佘道友你貴為天龍古宗準道子,怎么會在這里做起了接引道人?你和王離什么關系?”顏嫣此時真的有些頭皮發麻。
佘寒蓮此時不知顏嫣的身份,但他直覺顏嫣也是修為非凡,而且聽此時顏嫣的口氣,他便隱約覺得顏嫣和王離似乎十分熟悉,他便心中頓時一松,道:“我之前和王道友有些誤會,不打不相識,接著便隨王道友回了這白頭山地界,停留在此處修行,既然停留此處叨擾王道友,自然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顏嫣這種漂亮話聽得不算多,她還沒有真正回過味,何靈秀卻頓時笑了,“這雞賊,我們才出去沒有多久,看來他就已經和人大戰了一場,你們應該就是打不過被他拘束回了這里,是不是還被勒索了異源?”
“這….”佘寒蓮目瞪口呆,他滿臉通紅,一時說不出話來。
何靈秀看著他這番模樣,頓時知道自己所猜不錯,便頓時呵呵一笑,道:“是不是還逼你們訂立了大道毒誓,讓你們宗門要還清異源才放你們離開,否則的話,你們就要干活還債?”
佘寒蓮頓時清楚對方這三人對王離了解極深,他羞愧欲死的低下頭,道:“難道諸位道友就是萬道友之前所說的還未返回的何道友和靈熙道友、李道友?”
“不錯,我是何靈秀。”何靈秀收斂了笑意,道:“到底怎么回事?”
聽聞對方的確是王離身邊的人,佘寒蓮便也不再裝腔作勢,他極為無奈的將自己一伙人如何設伏楊厭離等人,結果又遇到王離在場,接著被王離擊敗帶到白頭山地界的前后經過細細說了一遍。
“這么說來,楊厭離他們也在白頭山地界之中?”顏嫣也徹底的驚了,她下意識的伸出了雙手,這準道子的數量,她一時都扳手指頭有點數不過來。
“走,我們回去再說。”
何靈秀倒是真的忍不住笑了,“這真玄教白頭山地界倒是真的厲害了,才剛剛開辟洞府,結果連接引道人都是準道子級人物。那此時這些靈光寶氣,也都是其余的那些人在布置各種法陣、禁制?”
“的確如此,云望山準道子陶傷墨在布置各種法陣,他不敢先行布置陣樞,只覺得以王離道友的成就,必定有更為驚人的大陣,以他的手段,只敢在道觀周圍布置些臨時法陣。懸石洲指玄古宗的準道子葛玉景此時在忙著施展點靈術,將一些尋常的禽鳥點化成巡山靈鳥,說來也巧,我們之所以能夠發現你們的蹤跡,倒是正巧有一只巡山靈鳥被你們的遁光所激。”佘寒蓮此時倒真是做一行愛一行,他和真正的接引道人一般在前面恭謹的帶路,同時娓娓而談。
何靈秀眉頭微蹙,道:“那方才的劍光又是什么?”
佘寒蓮恭謹的解釋道:“那是云澤洲天劍古宗準道子張截天布置的流云劍罩,他現在還在不斷施法,到時候這白頭山地界之中的云氣之中,都有他的劍氣穿梭,這是先禮后兵,算是對不速之客的示警,若是不速之客不聽規勸,直接沖撞接引道人,這流云劍罩自然發動。雖說張道友的劍意對于王道友而言不值一提,但對于絕大多數修士還是有些警醒作用,畢竟這也是天劍古宗的拿手法門,發動時,應該絕大多數有些見識的修士會看得出來路。”
“那王離現在在做什么?”何靈秀忍不住問道。
“王道友此時正在靜修。”
佘寒蓮回答了這一句之后,他見何靈秀和顏嫣并不馬上再發問,他便識趣的接著介紹道:“厚土洲大羅古宗的楊厭離道友此時正在白頭山地界之中雕琢山體,建立一些道殿和道塔,她身邊的那幾名準道子級人物,都在幫忙完善那些道殿和道塔的各自用途。其中渾塵洲品天古宗的準道子簡薄暮正在建造一些大型的固定法器,崇元洲恒永古宗的準道子胡菲菲,正在架設一個指向型的短距離傳送法陣,目前按他們所想,是通往最近的一處修士市集。那盤山洲離塵古宗的準道子馮巧兒似乎是在準備布置一些靈田,具體進度如何,我倒是不得而知。”
“…!”聽到佘寒蓮這么說,何靈秀和顏嫣頓時面面相覷,這聽上去真的是各路準道子都在這內里做長工的模樣,真的是在大興土木。
過不多時,佘寒蓮降下遁光,距離道觀已經不遠,此時何靈秀和顏嫣看到,有一名年輕修士正在道觀外的山道臺階上不斷雕琢,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認真的石匠。
“此人是?”何靈秀忍不住出聲。
“這是秘云洲箴言古宗準道子言焰,不過萬道友說他的名字和某位道友發聲太像,生怕王道友誤解,所以此時便讓他暫且改名為言道石。”佘寒蓮認真解釋道。
“箴言古宗準道子?”何靈秀真的很無語,這可真的是個厲害人物,但現在竟然在這里做石匠。
“那…那人又是誰?”顏嫣知道萬夜河是說“言焰”二字的發音和她的名字有些近似,所以才讓言焰暫時改名,她此時目光流轉,又看到一名年輕修士在道觀周圍的山林之中似乎在種竹,時不時還祭出一柄道劍修剪花木。
“哦,那位道友是月露洲無量古宗的準道子韓玉璣道友。”佘寒蓮看了那名年輕修士一眼,解釋道:“韓道友自認為別無所長,但對于種竹增加山門靈韻還有所長,他也喜歡修剪花木,所以便在做些增添這白頭山地界內花木靈韻的活。”
“真的是準道子做花匠….”顏嫣也是徹底的無語了。
別說是別處的修士到此,就連她回到這里都覺得驚悚,這里隨便一個打長工的都是各洲準道子級人物,這樣的境況,恐怕說出去別人都根本不信。
她和何靈秀無語,佘寒蓮此時倒是又羞愧難當。
那韓玉璣好歹還能做花匠,但他自己真的好像別無所長,只能跑跑腿做做接引道人。
(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