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交流之后,王離又蹭著何靈秀的靈光光罩,開始帶路。
雖然收獲了一頭帝沼魔君,但王離還是很勤勉的督促葉完等人幫忙收集白頭寒鴉的遺體….在賺取靈砂方面,何靈秀發現王離從來沒有驕傲自滿的時候。
“這頭帝沼魔君的體內,妖晶到底保存的完好不完好?”這個時候王離也沒有忘記帝沼魔君最有價值的部分,傳音問何靈秀。
何靈秀沉吟道:“應該是好的吧。”
王離愣了愣,“好的…吧?什么意思,連你都不確定?”
何靈秀道:“很難解釋,具體如何要取出妖晶才能真正判斷得出。”
“是么?”王離有點疑惑,但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畢竟這種壽元耗盡自然死亡的帝沼魔君和被殺死的帝沼魔君肯定不同。
修士一般得到妖晶都是靠獵殺妖獸,剛剛殺死的妖獸體內的妖晶靈氣充沛,但這種壽元耗盡自然死亡的帝沼魔君體內的妖晶,會不會精華也隨著壽元的耗盡而被壓榨一空,那就不可知了。
“那這慕余所說的解仙宗是怎么回事,這解仙藤你真的聽說過?”他又馬上問這個問題。
何靈秀的秀眉微挑,忍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我怎么覺得好像有點不對,明明是我付出好處來換取你回答問題,我怎么感覺現在都是我反而在回答你的問題?”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反正你也不是這么小氣的人。”王離拍了拍她的馬屁,但覺得光是如此恐怕還不夠說服力,于是他便又道:“大不了我多賣些力氣,這些成套法劍我就煉制好給你,也不要你費手腳了。”
“你有的時候還真的挺不要臉的,這成套法劍本來就是你煉好給我,你本來不就是抓著白骨真君這煉器法門不放,還不就是生怕我得到了這白骨真君的煉器法門,今后我便不用和你做生意,不用幫你尋找靈材了?”何靈秀鄙夷的傳音道:“不過你真以為我不能與別的煉器師合作?我可以尋找大把靈材,難道不能找得到擁有更厲害煉器法門的煉器師合作?”
“呵呵道友,看你這話說的,你這不也是信不過別的煉器師么?”王離正色道:“別的人哪里有我和師姐這么可靠。”
何靈秀淡淡的看了王離一眼,道:“我也就是乘機再提醒你一下,我是為什么和你聯手。”
王離忍不住苦笑。
這心機真的是足夠深沉啊。
繞了半天,就還是要讓自己更加清楚,她到底是因為什么和自己合作。
不過好歹他的臉皮一直夠厚。
于是他馬上道:“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和靈砂過不去,像你這樣能夠不斷給我帶來靈砂的朋友,我回去和師姐商量一下,絕對給你在我師尊旁邊立個牌位供著。”
何靈秀冷笑道:“你是咒我和你師尊一樣早死嗎,你是以為我不知道你師尊已經離世了?”
王離道:“當然不是,說明你這個朋友在我的心目中和我師尊一樣重要。”
朋友么?
何靈秀注意到王離連說了兩次朋友。
她莫名的沉默了下來。
數個呼吸之后,她傳音道:“解仙宗是中神洲的一個大宗,不過數百年之前就在中神洲的權力斗爭之中敗亡了,現在就連解仙宗的一些分支都已經變成邪道宗門,根本無法在修士洲域立足。解仙宗的三大奇經是尸植經、尸解經、飛頭經。”
王離瞬間就聽得有些入神,道:“聽上去的確都是些詭異邪術的感覺啊。”
“那你也是被三圣道例洗了腦了,法門有什么正邪。”何靈秀道:“尸植經你也知道了,便是在死尸上種植靈株,這靈株便像是靈侍類的法寶,極為有用。解仙藤便是當年解仙宗培植的靈株之中的佼佼者,它在戰斗之中若是能殺死敵人,還能汲取敵人的靈氣恢復自身元氣,在一些慘烈殺伐的戰場上,它的用處比同階的尋常法寶不知道強出多少。至于尸解經,是一種可以將自身身體各部分煉為法寶的奇術,至于飛頭經,就更加詭異了,解仙宗同門修士若是死去,他的頭顱若是保存完好,解仙宗的人便可以將他的頭顱煉成法寶,這頭顱能夠飛遁至千里之外殺敵。”
“拿同門的頭顱煉制法寶?”王離只覺得自己的腦門都涼颼颼的。
“呵呵,這飛頭術可厲害了,當年的解仙宗修士若是和某人結仇,都根本不需要當面翻臉,只需要施法抽取那人身上的一縷氣息,到時給那飛頭嗅一嗅這縷氣息,那飛頭就能自行去追殺那人。解仙宗勢大的時候,數十個飛頭同時追殺一個修士的景象也是常見。這飛頭能夠使用生前的一些法術,而且遁速遠比一般修士要快,眼瞳之中也會按煉制的不同,發出不同顏色的光芒,有的是血紅,有的是深綠,有的是慘白。”眼睛里余光里掃到王離的神色,何靈秀便故意說得仔細些。
不過她倒是會錯了意。
王離感到頭皮發麻,只是害怕自己的腦袋被人拿去煉成飛頭。
他可不是怕被這樣的一堆眼中閃耀各色光芒的飛頭追殺。
說到詭異可怕,他體內灰色道殿里那些灰衣修士就應該不亞于解仙宗的飛頭,而且解仙宗的飛頭肯定不如他灰色道殿里那些身體殘缺不全的灰衣修士多。
何靈秀的聲音繼續在他耳廓之中響起,“解仙宗后來敗亡,很大原因倒是也因為尸植經,因為尸植經本身是尸身越為完整,培植出的靈株越厲害,而且是尸身本身的品階越高,培植出來的靈株品階就越高,所以后來有些解仙宗的修士經受不住誘惑,開始設法獵殺一些高階修士來用于靈植。有些甚至是沒有仇怨,只是因為要獵殺而獵殺。”
王離點了點頭,“那也難怪,不過既然解仙宗因這尸植經而亡,若是這帝沼魔君真能培植出解仙藤,那會不會被視為邪術,擁有者不會被視為邪修?”
“此一時,彼一時。”何靈秀微諷道:“當年解仙宗在中神洲樹大招風才導致滅亡,現在誰還在意解仙宗的法門。不說別的洲,現在小玉洲七十二仙門正統,其中有些仙門正統早個百年,就算得上是仙門正統了?有些仙門的法術再早個數百年,還不是邪術?一時有一時的規矩,不同的時候,按不同的規矩辦事而已。”
“古時邪術,今日正法,今日正法,也有可能是將來邪術。”何靈秀的話要是落在別的仙門正統修士耳中,恐怕是大逆不道,但落在王離的耳中,卻是引起了真正的心聲共鳴,王離微諷的搖了搖頭,意興有些蕭索,“說到底,還不是誰的拳頭大,誰劃定規矩。”
“不過這慕余道友,今日如此做法,的確是有些可疑。”突然之間,王離又話鋒一轉,直接改換了話題。
這次何靈秀倒是也沒有覺得突兀,因為她原本也是在想著此點。
這慕余是金丹修士,要進入七寶古域就必定要自損修為。
金丹修士自廢金丹便是意味著不惜代價要救出那三名修士,但按她方才和王離所說,卻又似乎少了那份玉石俱焚的氣息,似乎篤定自己能夠安然離開白骨洲。
如此一來,反倒讓她懷疑,這慕余便有些迥異于尋常修士的手段。
“或許未必如她所說,出去之后有解仙藤…或許她本身就通曉尸植經?”她轉頭看了王離一眼,接著傳音道:“或許她身上原本就有合適在七寶古域之中戰斗的靈株?”
王離緩緩的點了點頭,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何靈秀也不再多說。
王離不笨。
她都甚至可以肯定,此時的王離肯定已經在絞盡腦汁的想如何防范這名婦人了。
要是在小玉洲,要讓一名煉氣期修士防范同行的金丹修士無異于癡人說夢,但在這種地方,如果真正到了以命相搏的時候,她反而更傾向于她都看不穿的王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