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不再修行了?
玄天宗,孤峰之中,呂神靚啊啊啊的連叫了數聲,這才略微緩解了她抓狂的情緒。
王離修行的太勤勉了。
哪里有到了白骨洲里面還如此刻苦修行的。
過去一個半時辰里,圍繞著她金丹的灰色元氣又多了數百縷。
更讓她郁悶的是,王離修行這么刻苦,似乎本來就是她的問題。
是她在過去十幾年的修行之中,生怕王離在煉氣期每一層小境突破時被那些詭異的灰衣修士殺死,所以她才時刻逼迫著王離爭分奪秒的修行。
當她脫離玄天宗三十一峰來到孤峰,王離跟來之后,整個玄天宗,在她的眼里,就只剩下王離這樣一個師弟了。
她當然不能讓自己唯一的師弟就這樣沒了。
她在清醒的時候,整個小玉洲也沒有幾個人有她的思路清晰,她給王離制定的修行路線,都是以王離能夠活下來為前提。
所以她對王離修煉玄天道訣的晉升速度沒有什么要求。
煉化天地靈氣,凝練真元改變肉身和構筑體內靈竅,這慢點沒有關系。
慢點根基更穩固,更有足夠的時間成長,更能在渡劫時擁有對抗那些灰衣修士的本錢。
她對王離的施法速度、應變能力和神識的提升,以及真正的斗法經驗,這些她很有要求。
因為王離要活下來,首先還得能夠控制住她的自爆金丹。
所以她對王離在很多方面逼迫得很厲害,而王離在這些年里也的確被她逼得有些近乎全才了。
他的施法速度極快的。
他經常面對她的金丹威壓,還是特別暴戾的那種,所以他在很強大的精神威壓面前,也可以絲毫不受影響。
他對制符施符都很精通,煉器也已經登堂入室。
極為強悍的意志力,也讓他的玄天劍罡接觸到了真意,他的玄天劍罡的破壞力遠超玄天宗所有煉氣期的修士。
還有就是最讓她此刻抓狂的,王離修行實在太勤勉了。
她想想也是,已經被她潛移默化的訓練成了那種實戰第一的修士,在身體里面出現了那樣一個灰殿,有那么多可以練手的灰衣修士之后,王離肯定是心癢難耐,肯定是孜孜不倦的要進去戰斗的。
但是按照這灰色元氣增加的速度和她的金丹的糾纏程度….這過去一個半時辰里,他到底和那些灰衣修士戰斗了多少場啊?
這神識吃得消嗎?
呂神靚漸漸的平靜下來。
她攏了攏被自己抓亂的頭發。
她就又像個淑女了。
很好看的那種。
她突然之間又發現了一個事實,她的眼睛里出現了一絲驚愕的神色。
她今日里清醒的時間比平時多得多了。
難道伴隨著師弟的修行而產生的這種和她似乎產生了詭異的命數糾纏的灰色元氣,反而承載著他的意志一般,對自己有鎮定神魂的作用?
她靜靜的感知了很久。
似乎真的是這樣。
入夜了,月光和星光灑落到了孤峰之上,但這些迷離的光線,似乎有些微微的扭曲,朝著玄天宗三十一峰的位置偏轉。
孤峰的天地靈氣比起以往又略微稀薄了些。
因為今日她到此時還很清醒,所以她很輕易的找出了其中的原因。
玄天宗那三十一峰,那些曾經和她同一師門的人,似乎又對護山法陣做出了些微的調整,或者又增加了什么別的大陣,將孤峰一帶的天地靈氣又多吸納走不少。
這是欺負人的小手段。
這也意味著這次陰雷傘事件之后,她和王離的態度已經讓玄天宗三十一峰中人對她和王離越來越無法忍耐。
玄天宗三十一峰這些人的態度,在她看來根本就不可理喻。
我又沒有欺負你們,反而是你們一直在欺負我們,你們有什么忿恨,有什么無法忍耐的?
只是生怕我們的態度連累到了你們?
呂神靚從來沒有什么好脾氣。
一般有人欺負她和王離,她肯定會想辦法欺負回來。
但這次她卻默默的忍住了。
因為她師弟王離不在,她答應過王離,在他回來之前安生的修行,不惹事。
所以她雖然很生氣,但還是在心中默默的念著,“我不生氣,我答應過師弟的,哪怕你們欺負我們,我現在也忍了。”
入夜了。
光著腳的王離目光熱切的看著前方,意氣風發。
成套法劍啊,我來了!
“葉不完道友,葉吉道友,等會隨我進入這片澤地之后,你們幫我盡可能的搜集白頭寒鴉的尸首,我保證也不會讓你們白忙。”王離在前方帶路,同時說道。
葉不完和葉吉都是點了點頭,之前一直對王離態度最好的葉九月卻是反而苦笑了起來。
葉完師兄改了個名號之后,王離對他的態度便真的判若兩人了。
現在王離居然將他和葉吉師兄當成自己人一般,在師兄弟三人之中,現在反倒是自己的名字在王離的眼中顯得最為中規中矩,最為平庸了。
要不自己在這白骨洲里,也真的改個名字?
“葉九月道友。”
也就在這個時候,王離的聲音響了起來。
葉九月呼吸一頓,有種終于等到我了的感覺。
“你的名字不太行,等會好好跟著葉不完和葉吉兩位道友啊,不要亂跑,這種地方,隨時有可能出意外,我也不敢打包票的。”王離說了幾句,突然有了啟發的樣子,“我們夜行,也行….葉九月道友,要不你叫葉夜行,這名字又應景,聽著也很吉利。”
“葉夜行…夜夜行?這名字….”葉九月苦了臉,但他覺得也不能說不行,否則接下來肯定會遭受之前和葉完師兄一樣的區別對待,所以他憋了好大一會,才無奈的說道:“也可以,不過王道友你稱呼我時,可以直接稱呼我為葉道友。”
“也行!”
王離倒是一點都不糾結。
此時他一馬當先,已經到了腥臭污濁的沼澤地前。
放眼望去,前方茫茫的,全部都是布滿各種孔洞的黑色爛泥。
那爛泥里,似乎還裹著無數的朽骨和一些還未腐爛的羽毛、皮毛…令人實在是覺得有些惡心。
那撲面而來的氣味,更是讓眼睛都發酸。
“呵呵道友。”
王離對著身旁的何靈秀道:“你有沒有什么隔絕污穢的法器,有沒有什么帶我橫渡這片區域的合適法器?”
何靈秀報以了呵呵兩聲,然后鄙夷道:“你連這點法器都要省,都要算一算。”
王離又被看穿,但他也不否認,臉皮極厚道:“靈砂難得,能省一顆是一顆。大不了等我挖那寶貝,你不用動手,我賣力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