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李子安告辭離開,杜林林說送他,他不好推辭,跟著她去了車庫,上了一輛勞斯萊斯轎車。
大師不會開車,但豪車卻是坐了不少,而且司機還全都是極品大美女。
這都是命。
勞斯萊斯轎車沉穩大氣,是標準的商業座駕,這也符合杜林林現在的身份。杜枝山老了,杜叔叔的大部分生意其實都是她在運作。
車子駛出明月山莊,然后往魔都方向駛去。
李子安坐在副駕駛座上看手機,他琢磨著要不要給管家婆打個電話,問他一下老太君的事,但想了想又放棄了。
這也是一樁家務事,杜林林就在旁邊,有些事兩口子好聊,但當著杜林林的面不好聊。
李子安又打開了微信看了看。
桃子沒有給他發消息。
他的心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個想法,回去要不要給桃子展示一下新的絕學?
就在他心里想著某些事情的時候,勞斯萊斯突然離開了主干道,進入了一條旁道,說是村級道路也不像,因為兩邊連人家都沒有。
剛開始的時候李子安還沒有察覺到,等他察覺到的時候,杜林林已經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李子安好奇地道:“你把車子開這里來干什么?”
“子安哥,你能跟我聊聊嗎?”杜林林的聲音里帶著憂傷。
李子安心中憐惜,他點了一下頭:“嗯,你想聊什么?”
杜林林卻打開車門下了車。
看樣子,她不只是想聊聊,還想走走。
李子安也打開車門下了車,他打量了一下這處的環境,路兩邊都是小樹林,再往前就是松江,一眼就能眺望見滾滾江水。
杜林林往前走去。
李子安跟在她后面走,沒走幾步,她又放慢了腳步,與他并肩行走。
說是聊聊,可是她又不說話,只是往前走。
李子安知道她心里難受,也不問她想聊什么,只是默默的陪著她走。
在家里吃午飯的時候,杜林林還有說有笑的,可是這會兒她的眼眶之中又有了淚花。
李子安感受到了她的情緒變化,他打破了沉默:“你們家的事我不好說,但我要跟你說的是,不管怎么樣,你都要對自己好好的,你爸也好,杜武也好,他們都不能支配你的人生,你得為自己好好活。”
杜林林停下了腳步。
李子安也停下了腳步,關切地道:“你怎么了?”
杜林林突然一頭扎進了李子安的懷里,雙手抱著他的腰。
震撼人心的碰撞。
李子安的身子頓時僵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往后退,可不等他做出什么動作,杜林林就趴在他的肩頭上,哇一聲哭了出來。
李子安這就不好動了,就站在那里當她的撐桿,讓她趴在他的肩頭上哭。
“嗚嗚嗚…”杜林林哭得傷傷心心。
李子安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起手來拍了拍她的后背,溫聲安慰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杜林林哭了好幾分鐘才消停下來,李子安的肩頭都被她的淚水打濕了,肩頭上還留下了紅紅一團口紅漬。
李子安頓時頭大了,帶著這么明顯的口紅漬回去,要是被管家婆發現了,怎么解釋得清楚?就算管家婆沒回家,看不見,被湯晴看見了也會很尷尬。
可是這個時候又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杜林林還撇著嘴角,眸子的淚花閃爍,隨時都有可能哭第二場。
“你感覺好些了嗎?”李子安關切地道。
杜林林突然又張開雙臂,一把將他抱住,又埋在他的肩頭哭了起來:“嚶嚶嚶…”
大師又被凸凸了。
可他還是得耐著性子安慰她:“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杜林林又哭了好幾分鐘才消停下來,但是這一次她卻抱著大師的腰不松手了,而且比剛剛那一次抱的還要緊一些。
剛開始的時候,李子安還能坦然面對,可是一分鐘過去了,還不見杜林林雙手,他就坦然不下去了。
“嗯嗯。”李子安干咳了一聲,這是在提醒杜林林,你是不是該松手了?
杜林林卻好像沒有聽見,或者是聽見了卻沒有理解到“嗯嗯”的意思。
漢語文化博大精深,嗯嗯更是其中翹楚,它能表達很多不同的意思。
“那個…你沒事了吧?”李子安換了一個方式來提醒。
杜林林這才松開李子安。
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的眼睛往下看了一眼。
李子安心中坦然:“要不我們往前走走吧,我陪你散散心。”
“嗯。”杜林林輕輕應了一聲。
李子安順著路往江邊走去,心里醞釀著再給她灌一壺什么雞湯。
“子安哥,你跟我爸在書房里談的話,我都聽見了。”杜林林終于開口說話了,“我知道,那些話你不只是說給我爸聽的,也是說給我聽的,對不對?”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我只是為了說服你爸爸,招贅不招贅,你得自己做主。”
杜林林嘆了一口氣:“有時候我真的好羨慕美琳姐,同樣是女人,為什么她就能嫁給你這么好的男人,我卻要被當做籌碼甚至是機器,要為家族賺取更多的利益,你是大師,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嗎?”
“大師也是人,大師也有大師的煩惱。”李子安說。
“我不信,你這么大本事,妻子貌美如花,女兒又那么可愛,你有什么煩惱?”杜林林直盯盯的看著李子安的眼睛。
李子安苦笑了一下:“有句老話說得好,家家有一本難念的經,煩惱本就是人生的一部分,人要是連煩惱都沒有了,那人生就不完整了。”
杜林林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就知道哄我,你還真是大師,說什么像什么,但我可不相信有人會把煩惱當成是人生的一部分。”
李子安笑著說道:“你笑了我就放心了,這才是我的目的。”
杜林林直盯盯的看著李子安:“子安哥,我知道說謝謝遠遠不夠,可我還是要對你說一聲謝謝!”
李子安笑了笑:“一聲謝謝就夠了,我們現在是繼續往前走,還是上?”
杜林林說道:“我們去江邊走走吧。”
李子安點了點頭,又陪著她往江邊走去。
路上,兩人說說聊聊,杜林林的的情緒好轉了許多。
到了江邊,杜林林說道:“子安哥,你把衣服脫了吧。”
“啊?”李子安頓時愣在了當場。
這里僻靜無人,江邊還有樹林和草地,她突然喊脫衣服,她想干什么?
杜林林的臉頰微微紅了一下:“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事情啊?”
李子安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叫他脫衣服,現在又問他是不是在想什么事情,這情況真的有點復雜,他一時有點理不清了。
杜林林的臉更紅了:“你可別胡思亂想啊,我是想幫你把衣服洗一下,剛才我不小心把口紅涂你衣服上了,你這樣回去,你怎么跟美琳姐交差?”
原來是誤會了。
李子安尷尬的笑了笑:“我可沒想別的什么,你沒把話說清楚,我只是好奇。”
“想沒想你自己才知道,你又不是什么正經人。”杜林林的聲音小小的,只有她自己才聽得見。
她這種眼力的女人,難道看不出大師跟沐春桃有貓膩?
李子安聽見她嘟囔了一句什么,但沒聽清楚,也不好問,他說道:“這會兒洗能洗干凈嗎,再說了,衣服打濕了,我穿什么?”
杜林林說道:“回去的時候你把衣服拿窗外吹一吹就干了,你快脫吧,我給你洗一洗。”
李子安說道:“不用,我自己來洗吧。”
“那怎么行,衣服是我弄臟的,就得我來洗,再說了你一個大老爺們,你能洗干凈衣服嗎?”杜林林說著就湊過來要解李子安上衣的紐扣。
李子安慌忙退后了一步:“我自己來就行了。”
他把唐裝的上衣了脫了下來,露出了一身精壯勻稱的肌肉,每一塊肌肉,每一條線條都仿佛出自雕刻名師的手筆,堪稱完美。
杜林林看得呆了一下。
李子安瞅見了江邊的一塊石頭,覺得那里合適,拿著衣服就往那塊石頭走去。
杜林林這才回過神來,追上李子安,一把搶走了他的衣服:“你在旁邊歇著吧,我來給你洗。”
“這…”李子安有點不好意思。
以前他是自己洗衣服,現在是余美琳給他洗,他的衣服還從來沒有交給別的女人洗過。
杜林林來到了江邊,爬上了那塊只比江水水平面高一點點的石頭,然后蹲下去洗李子安的衣服。
出門的時候,她倒是把高跟鞋換了,換了一雙適合開車的平底鞋,可是相親時穿的那件藍白撞色的抹胸裙卻沒有換。
那裙子很短。
這一蹲,那藍白撞色的布料下擺都快滑到她的腰上去了。
一丁障目,其色為紫。
江水之中倒映出了一輪圓月,其色如雪。
空中月,水中月,月月相映。
月中更有廣寒宮若隱若現,誘以神秘。
李子安好像是被施了什么魔法,整個人都呆住了。
杜林林好像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情況,身后的大師又是什么情況,她專心致志的洗著衣服。
洗衣服是件讓人快樂的事情,而且洗的是帥逼安的衣服,她洗著洗著就笑了。
李子安一動不動的看著她洗衣服。
毫無疑問,這是他這輩子看過的最好看的,教科書級的洗衣服。
好一會兒之后杜林林才從那塊石頭上站起來,她這才發現裙子滑上去了,慌忙把裙擺往下拉了拉。
“好了,洗干凈了。”杜林林轉身過來。
李子安慌忙轉身過去,大步往上走。
杜林林說道:“子安哥,你去哪里?”
“我去車里等你。”李子安走得更快了。
杜林林微微了一下。
大師這是怎么了?
還有,她好像看見了什么。
她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
真是一個有趣的大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