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晚會結束,李子安去了康馨的帳篷,貝佳佳去跟趙詩琪睡。
李子安想給跟余美琳煲個電話粥,然后再跟沐春桃在微信上聊會兒騷,可是拿出手機才發現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信號。
他把手機收了起來,閉著眼睛琢磨那幅有很多小人的天圖。
這戶外帳篷的空間狹小,沒法練折枝拳,也不好點檀香,今晚算是偷懶了。
不過大睡煉氣術肯定是要修煉的,想偷懶也偷不了。
李子安沒過多久就進入了狀態,滿腦子的小人在動,有的好像在做操,有的好像在打拳,很是神奇。
他已經從這幅天圖之中琢磨出了兩樣絕學,一樣真氣拳,攻可隔山打牛,守可車撞無事,逼格極高。一樣是真氣錘,這絕學妙不可言,他不輕易動用,但挨了的人都說好,挨了還想挨。
今晚,能不能找琢磨出一樣絕學來?
李子安的心里充滿了期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帳篷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有人正躡手躡腳的往這邊潛行過來。
李子安睜開了眼睛,警惕的盯著帳篷簾子一側的縫隙。
他晚上睡覺就是修煉大睡煉氣術,所以對空氣流通的要求很高,他在家也是不管睡覺的,住帳篷自然也要留道足夠寬的縫。
來人很快就進入了他的視線,是康海川。
看見康海川的那一剎那,他的心里很是好奇老教授想干什么,可是一轉眼就明白了,他睡的是康馨的帳篷,老教授夜里摸過來,恐怕是來“調查”康馨有沒有在他的帳篷里。
弄明白了,李子安的心里有些無語。
大師是那樣的人嗎?
而且,老康這樣做,明顯連他的閨女都不相信。
康海川來到了帳篷邊,看見帳篷的簾子留了縫隙,便貓著腰湊到了縫隙前窺探帳篷里面。
李子安閉著眼睛假裝沒有發現。
康海川看了看,確定帳篷里沒藏著他閨女的時候轉身離開了。
李子安睜開了眼睛,看見康海川的手里拿著一根木棍,他不禁苦笑了一下:“康馨要是在帳篷里,老康是打我,還是打他閨女?”
借著月光,李子安還看見了營地旁邊的一座沙丘上站著一個人,雖然看不清楚,但就那人的形狀,他也知道是劉軍。
這樣的環境里,還是人民警察靠得住。
這一夜的時間就這么平靜的過去了,沒有發生什么意外的情況。
早餐是泡面和干糧。
李子安就拿了一瓶礦泉水和一包餅干,然后坐在沙地上吃餅干。
昨天晚上他琢磨了一晚上那幅滿是小人的天圖,可是毫無收獲。
一包餅干吃完,一瓶礦泉水也喝完了,李子安走到了營地旁邊的一座沙丘后面開閘放水。
早晨是硬醒的,這會兒差不多是利刃出鞘,水閘一開,一道水箭筆直的沖射了出去,紅彤彤的朝陽下,空中頓時多了一道淡金色的直線,飛出七八米遠之后擊中沙丘,被沖擊的地方瞬間出現了一個小坑,沙礫飛濺。
就這水筆的筆力,什么錦繡文章寫不出來?
毫無征兆的,李子安想明白了一件事。
難關管家婆和桃子在某個時刻里會莫名其妙的翻白眼,還抖個不停,他一直找不到原因,卻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真相就在水中間。
“老李!”身后突然傳來驚喜感濃濃的叫聲。
李子安被嚇了一跳,本能轉身。
一道水箭飛射而去,隔著七八米的距離,差點澆那大胡子的腿上。
“我草!”劉軍慌忙躲開,一臉驚悚的表情。
李子安又轉過了身去,嘮叨了一句:“你有什么問題嗎,我放水你都跟來。”
“我也來方便,這地方又不是你的。”劉軍站在了李子安的旁邊,也開閘放水。
可是他的水卻只有一米多遠,而去還是弧線。
“你…那玩意不是真的吧?”劉軍看著李子安身前的那道筆直的水流,眼神之中有羞愧,有羨慕,有震撼,有困惑,復雜得很。
李子安瞅了劉軍的一眼,臉上露出了一個鄙夷的表情:“比你強的就是假的,你這是什么心態?”
劉軍:“…”
李子安還劍入鞘,轉身就走。
剛剛不過是常規狀態,就把國字臉震撼住了,他要是露出絕學狀態,國字臉還不自卑到死 留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再說了,國字臉這輩子都見不到大師的絕學狀態,所以也不會留下什么心理障礙。
李子安剛剛從沙丘后面走出來,就看見是個女學子結隊往這邊走來。
“大叔,你在這里干什么?”康馨的臉上滿是笑容,聲音也很親切。
李子安說道:“不要過去,司機在后面方便。”
康馨的嘴角頓時露出了一絲嫌棄的表情。
“我們也是來…那個的。”說話的是貝佳佳,很羞澀的樣子。
李子安報以微笑,雖然不想聊這種尷尬的話題,但作為大師,禮貌和風度那是時刻都要保持的。
然而,這樣一來無意之中又成就了另一種形象。
溫文爾雅,風度翩翩,說的不就是他這樣的人嗎?
劉軍從沙丘后面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拉拉鏈,看見四個女學子,慌忙轉過了身去。
四個女學子的臉上清一色的嫌棄表情包。
你還轉身?
自作多情!
你就是請人看,我們都嫌辣眼睛。
劉軍把尷尬情況處理好,低著頭匆匆走過。
李子安也準備離開,趙詩琪卻說道:“李哥哥,你幫我們看著人,我擔心那個司機同志會倒轉回來。”
李子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劉軍并沒有走遠,這話他也聽見了,他連倒回去打人的心都有了。
想以前,他在原來那個局里也是貨真價實的帥哥,女同志對他都客客氣氣的,可自從認識了李子安,跟李子安在一起,他就成了陪襯,放封建社會里,他就是那種跟在公子身邊的傻乎乎的書童,或者是長得歪瓜裂棗的狗腿子,女人的眼里只有公子,哪里還有他的存在啊。
不過國字臉終究還是把這口氣給忍下去了,腳步風快的往他的豐田皮卡車走去。
李子安也想走,可是康馨又擋了他一下。
“大叔,你幫忙看著人,我有點急。”康馨往沙堆后面跑去。
三個女碩士也往沙丘后面走。
那個叫陳莉的還回頭笑著說了一句:“李哥哥,你可不許偷看啊,要長針眼的。”
李子安:“…”
他才二十五歲,這三個女碩士都是二十六七八的年齡,明明不他大,還好意思叫他李哥哥。這個就不計較了,可她居然提醒他不要偷看,這就有點過分了。
大師是那種人嗎?
這個時候走也不合適,畢竟康馨也拜托他了,他要是走了,康同學出來看不見他人,心里會不舒服的。而且,康同學昨晚還把帳篷給他睡,自己跑去跟人擠,這個人情得還。
可是留下來也尷尬。
噓噓…
噓噓…
噓噓…
噓噓…
此起彼伏的奇怪聲音里,李子安的腦子也被帶偏了,莫名其妙的涌出了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面。
大漠駱駝,沙漠綠洲什么的。
大師真的很尷尬。
幾個姑奶奶磨蹭夠了才上車,照舊是女生坐車里,男人坐車廂。
劉軍駕駛著豐田皮卡車離開營地,往著一個方向開去。
沙漠里沒有泊油路,還真得這種大馬力且具有越野功能的車才能行使,轎車和都市SUV根本就開不了。
一段路程之后,沙漠之中出現了一棵棵高大的胡楊樹,有的已經枯死,卻死而不倒,活著的吐露新芽,給黃沙涂點綠,一幅生命與死亡的畫面就這么自然而然的呈現在了眼前。你看或者是不看,它都在那里。
“我們要坐兩個小時的車才能到小河墓地,那是一個神奇的地方,著名的樓蘭公主就是在那里發現的。”向導穆拉迪力說。
李子安心中一動,主動跟穆拉迪力搭訕:“穆拉大哥,你是土生土長的若羌人嗎?”
“對啊,我在這里出生,也在這里長大。”穆拉迪力說。
李子安說道:“穆拉大哥,這里有沒有樓蘭人?”
穆拉迪力看著李子安,有點困惑的樣子,他似乎不明白李子安想要問什么,或者為什么這么問。
李子安說道:“我的意思是,若羌或者附近地區,有沒有血統意義上的樓蘭人。”
穆拉迪力搖了搖頭:“樓蘭文明分兩個時期,古樓蘭文明和樓蘭城邦,前者幾千年就消失了,后者也在公元630年消亡了,只存在了800多年,世上再沒有樓蘭人。不過,你說血統意義上的樓蘭人,我想應該有,如果有樓蘭人去了中原或者別的地方,娶妻生子,或者嫁人,血脈就融入到其它民族之中去了。”
李子安其實是想把話題引到白衣女子身上的,聽了穆拉迪力的回答,他就打消了念頭。這個向導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他怎么可能接觸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姑師大月兒。
“穆拉大叔,若羌最近有沒有什么重要的考古發現?”李子安換了一個問題。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們不是來考古的嗎,如果你們運氣好,你們肯定會有重要的發現,到時候我也跟著沾點光,哈哈。”穆拉迪力笑了。
李子安也笑了笑,不想問什么了。
豐田皮卡車穿過一片胡楊林,一側的沙丘后面突然揚起了滾滾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