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厚重,天空上連一顆星星都看不見,黑色的云團籠罩著天空,來時還好好的,現在卻變天了,要下雨了。
出了小樓董曦就往她的房子走去。
李子安本來想矜持一下,可人家都沒看他,也不好展現演技,只得跟上去。
兩人前腳剛走,孫麗就從小樓里走了出來,看著兩人的背影,輕輕呸了一聲:“男的不要臉,女的也不自重,那么好的條件,跟誰在一群不好,偏偏跟一個不要臉的在一起。”
李子安有點感應,回頭看了一眼。
孫麗跟著就扭過了頭去,看別的地方。
“孫同志,你是不是什么東西掉了?”李子安問了一句。
“沒有、沒有。”孫麗回了一句,心里又暗罵了一句不要臉,狗耳朵。
“孫同志,你不會是在罵我吧?”李子安說。
孫麗:“…”
董曦回頭看了李子安一眼,眼神帶煞。
本尊還在這里,你也敢撩?
李子安跟著就閉上了嘴巴,跟著師太走。
進了門,董曦換上拖鞋之后才開口跟李子安說了一句話:“施主,那個孫麗心機很重,你小心點,你得跟她保持一點距離。”
李子安點頭:“嗯嗯。”
“我感覺她有點懷疑我,你沒來的時候,她問我了我一些奇怪的問題。”
李子安心中一動:“什么奇怪的問題?”
“她問我是不是去找什么東西去了,還問我會不會卜卦,讓我給她卜一卦。”董曦說。
李子安的心頭也一團霧水。
這些問題的確很奇怪,按理說師太“消失”了那么長一段時間,也聯系不上,孫麗最該問的是她為什么不開手機,或者都去過些什么地方才對,怎么會問她會不會卜卦?
“我覺得她是懷疑我的身上是不是有牧師的火種,不然怎么會問我會不會卜卦?”董曦說。
李子安搖了一下頭:“不可能,我將從禁地冰湖下面帶回來的火種交給孫麗,我跟她說那就是牧師的火種,高明起了貪戀私自接觸火種并被感染,這事等于是坐實了,她不可能懷疑牧師的火種在你的身上。”
“那她怎么好問我會不會卜卦?而且,還請我給她卜卦。”
李子安想了一下:“我覺得她是在懷疑我把巫師身上的火種帶回來給你了,巫師被我殺了,但是火種也被我滅了,她要是懷疑你身上有火種的話,應該是懷疑巫師的火種在你的身上。她根本就不了解火種,不管是療養院還是101局也沒有能力研究火種,給她提供技術支撐。”
“也對,可終究是懷疑了。”董曦嘆了一口氣,“那個女人還真是猴精,不好對付。”
李子安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笑:“看來的確不好對付,我以為趕走了高明,她會容易對付一點,卻沒想到比高明還難對付。媳婦,看來你真得從療養院辭職了,紙是包不住火的,如果你在職出現了問題,上面估計要追究你的責任,你會有麻煩,高明就是一個例子。”
此時此刻,高明或許就在一個封閉式的病房里躺著,一大堆科研人員正圍著他,一個個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這樣的情況,他可不想出現在董媳婦的身上。
“我明天一早就寫辭職報告,然后交給老總。”董曦說。
“高叔叔要是不答應呢?”
“你是我男人,你去說服他。”
這話聽著心里舒服,李子安爽快地道:“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吧,明天一早我陪你去見高叔叔,他要是不答應,我就說服他。”
“嗯,我就包在你身上了。”董曦說。
李子安覺得她沒必要重復,不過也不好說什么,畢竟就她現在這種情況,本身也不正常。
“我這邊也沒什么要聊的了,我們開始吧。”董曦看大師的眼神有點放光的反應。
“那個…開始什么?”李子安莫名心虛。
“回來的路上我就跟你說清楚了的,你是我的第一個信徒,我要給你舉行一個儀式,然后給你念天空經。”董曦說。
李子安有點頭疼了:“媳婦,我們能不能不整這些?你就當我是你的信徒,我也認,儀式什么的就免了吧。”
董曦的眉宇間頓時多了一抹煞氣:“施主,你的心靈需要凈化,廢話少說,把衣服脫了。”
李子安頓時愣了一下,訝然道:“媳婦,怎么天空神教入教儀式…還要脫衣服嗎?”
他知道這事怎么也逃不了,可讓脫衣服,這是神馬儀式?
忽然,董曦的身上放射出了一團白茫茫的能量光,形成了一團包裹身體的光暈。她站在光暈中朦朦朧朧,看不清楚,卻又給人一種圣潔、光輝神秘的感覺,不是仙卻勝似仙,會讓人生出一種跪倒在她的腳下,然后四十五度仰望她的沖動。
這個現象只持續了兩三秒鐘就結束了,白茫茫的能量光消失了,董曦的身上牛仔式T恤衫加牛仔褲,而是神秘的天空圣衣。
真正的師太現身了。
李子安一雙眼睛不知道該往哪里安放,可是他還是硬著頭皮直盯盯地看著。此刻的他就像是在黑夜里行走在馬路上的迷路的少年,突然一輛勞斯萊斯加長型豪車駛來,兩只車前燈照得他眼花繚亂。
可是,他還得直盯盯地看著,不然被車撞了怎么辦?
車還是那輛車,可是內飾和引擎卻不再是從前的內飾和引擎,車的神秘感太強了,讓少年忍不住向車致敬,渴望擁有它,幻想駕駛它的感覺。
有些情況哪里能逃過師太的法眼,董曦的眉頭皺了起來:“施主,你的心靈果然很臟,需要凈化,不然你不會有進步。”
李子安的思維受到了影響,反應慢了半拍,但還是很配合的點了點頭:“嗯嗯。”
“你還愣著干什么?衣服脫了。”董曦說。
李子安這才回過神來:“媳婦,為什么非要脫衣服?”
董曦神色肅穆,聲音里也帶著嚴肅感:“那衣服不過是塵世間的俗物,遮掩的不過是你藏污納垢的心靈。脫吧,脫吧,把自己解放出來,把你最骯臟的一面呈現在我的面前,呈現在蒼穹之下。”
李子安:“…”
一邊讓人家脫衣服,一邊說人家心靈骯臟,這事怎么都讓人感覺不對勁。
“你是要我動手嗎?”董曦已經失去了耐心了。
“好吧,誰讓你是我媳婦,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李子安放棄掙扎了,他將外套和T恤衫脫了,長褲也脫了。
被天紗包裹著的天書和靈盤也取了下來,他的身上就只剩下了一條由天紗編織而成的四角小褲子。
不透光,很正規。
“好了,來吧。”李子安攤開了雙手,展現出了很高的積極性。
與其消極抵抗,不如積極擁抱天空神教的神秘儀式。他自己其實也有些好奇天空神教的儀式究竟是什么樣的,還有師太心心念念的《天空經》又是什么樣的。
董曦卻搖了一下頭:“還有。”
李子安:“…”
真的是太過分了。
天紗飛了起來,飄蕩了兩下,墜落在了地上。
李子安又攤開了雙手,坦蕩地道:“來吧,媳婦,凈化我的心靈吧。”
董曦轉身向飲水機走去。
李子安看著師太白皙的背影,心里有些納悶,好奇地問了一句:“媳婦,你不是說要舉行儀式嗎,你去哪?”
董曦沒有回答,她走到飲水機前,將飲水機上的礦泉水水桶取了下來,然后提著礦泉水桶子往這邊走了。
李子安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慌忙擺手道:“媳婦,我看這個就不必了吧?我們走走過程就行了,沒必要…”
沒等他把話說完,董曦舉起那只礦泉水水桶當頭就給他澆了下來。
嘩啦!
李子安被澆了一個渾身濕透。
詭異的一幕也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那些澆在頭上身上的水并沒有流到地上,而是在他的皮膚上緩緩流淌,開始是往下,轉眼是往上,然后又圍繞著他的身體旋轉。大部分的水貼著他的皮膚流動,還有一部分水滴懸浮在空中,那景象讓他產生了一個在太空艙中的感覺,沒有重力,水可以懸浮在空氣之中。
李子安驚呆了。
這太神奇了。
他以為董曦給他潑水是一個類似基督教的浸禮和洗禮,受條件限制,所以師太才去拿了礦泉水桶子來給他澆水,卻沒想到這個儀式如此驚艷和神奇。
董曦緩緩抬起了右掌,然后穿過水幕,貼在了他的胸膛上,用一種充滿磁性的聲音念叨道:“天道昭昭,紅塵是苦,早脫苦海,歸途是天。”
這話李子安聽過,如果要說感覺的話,那就是感覺董媳婦秀逗了,腦子不正常了。可是同樣的話,這個時候卻給了他一種奇特的感覺。那感覺就像是在開滿鮮花,蝴蝶飛舞的草原地上奔跑,天空干凈得就像是一塊藍布,溫暖的陽光照耀在身上,也照耀著心田,微風吹拂著臉頰,柔軟的頭發向后飄,飄呀飄…
這是什么魔法?
“天路遙遙,攜子之手,與子相伴,同登極樂。”
李子安眨巴了一下眼睛。
這又是什么經文?
如果這就是《天空經》的話…
那么,創作《天空經》的神,大概不是個什么正經神。
不過,遵從內心的話,他卻想打賞這個創作《天空經》的神10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