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你快放回去,你這樣做要不得。”康海川有點緊張,說話的時候還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近處的一個使館工作人員。
他不看還好,他這一看那個工作人員就發現了這邊的情況。
那是一個白人,身材魁偉,體重起碼兩百多斤,給人一種很強壯的感覺,一看就不是什么文職人員,而是使館里的武官。
“嘿!你干什么?”白人武官呵斥了一聲,大步向這邊走來。
李子安將神廟的屋頂放會到了原位,只是看了那個白人武官一眼,他的視線便移到了展廳墻角處的一只監控攝像頭上。
莎爾娜能看見他,雅娜肯定也看得見他。
雅娜將這樣一個“諾亞方舟”的模具放在這里,為的不就是要讓他發現,然后看他的反應嗎,他就干脆給她一個正面照。
“混蛋!誰讓你碰展品的?”白人武官走到了李子安的面前,怒聲呵斥道。
李子安已經將神廟的屋頂放回去了,但他顯然不打算就這么罷休。
很多人的視線聚集了過來,落在了白人武官和李子安的身上。
展廳里不只有受到邀請過來參觀的賓客和使館的工作人員,還有一些境內和境外的媒體記者。
其中就有大陰廣播公司,也就是BBC的記者。
那個金發小伙子一直都在盯著李子安,用相機偷拍李子安,他總是選取一些常人不會選擇的拍攝角度,有時候甚至會蹲在地上,將相機的鏡頭往上仰45度拍攝,并且加上陰間濾鏡。
BBC的記者能有什么壞心眼?
這個金發小伙子只是想拍到大師不帥的角度,可是大師的帥根本就沒有死角。他費了好大功夫,也就那陰間濾鏡有點作用。
他正琢磨著要不要想個什么陰招拍到他想要的“新聞照片”,結果那個武官就給他送上了題材,原本是蹲在地上偷拍的他跟著就站了起來,拿著相機就湊了上去。
事實上,就BBC的“新聞精神”而言,前面就是有一坨屎,它的記者也會毫不猶豫地一頭扎上去。
沒有屎也不打緊,它的記者會帶著屎盆子往目標的頭上扣。
李子安沒有心情跟一個低級的武官辯解,那白人武官呵斥他的時候,他的心里想著的也是雅娜。那個女人一定是布置了什么陷阱,她辦這個所謂的珍貴藝術品展覽也必然有其目的,可是直到現在他都看不出來。
給他的感覺,雅娜比艾倫斯坦難對付得多。
還有,他來的時間也不短了,陰姬卻沒有現身,莎爾娜已經介入了大陰領事館的監控系統,但到折現為止也沒有給他提供陰姬的信息,這就說明莎爾娜也沒有看見她。
“嘿!我跟你說話,你是聾子嗎?”白人武官的口音帶著點倫登口音。
李子安這才正眼看著他:“你說了什么?”
白人武官語氣很兇:“我問你為什么碰展品!你這家伙,難道沒有看見提醒嗎?所有的展品只能看,不能碰!只有沒有教養的人才會觸碰展品!”
咔咔咔!
那個BBC的記者手指按動快門,一口氣拍了好幾張。他的嘴角浮出了一雙冷笑,他知道李子安是誰,看見李子安被一個小小的武官呵斥,他的心情真的很愉悅。
李子安的心情卻一點都不愉悅。
他的心情本來很糟糕,這個武官卻還來煩他。
他很想一腳給這個礙事的武官踹過去,可這展廳里好多人都看著他,其中還有境外的記者。他這邊要是一腳踹過去了,以BBC為首的所謂新聞媒體又該發起新一輪的抹黑戰了。他雖然沒去過BBC的總部,但估摸著BBC的總部大樓里起碼有好幾十個編劇。
還真是兩只蒼蠅啊。
這種人打吧,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毀形象,不值得。
不打吧,卻又惡心人,咋整?
“沒事了,沒事了,已經放回去了,對不起,我們會注意的。”康海川賠了一句不是,英語還不賴。
白人武官瞪了康海川一眼,冷聲說道:“我在問你嗎?你給我離開這里,這里不歡迎你!”
康海川也不生氣:“你這個小伙子不要沖動嘛,有話好說,我們又沒有毀壞什么東西,你這么激動干什么?還有,這里的展品,有好多東西都是從我們這里搶過去的,你們的祖輩在我們的土地上又砸又搶,應該生氣的是我們,你生什么氣?”
“你說什么?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祖輩是強盜嗎?你給我滾出去!”白人武官感到被冒犯了,伸手過來抓住了康海川的胳膊,就要將他拉出去。
康海川老胳膊老腿的,人還瘦,哪里是那個兩百多斤的武官的對手,對方只是帶了一點力,他就被拖著走了。
李子安本來沒打算動手的,可是這一次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在那個白人武官拖著康海川走的時候,他的左手拇指在機關戒指上按了一下,然后順勢在康海川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是的,大師出手了,可他扎的是他的老丈人,不是那個白人武官。
機關戒指的合金尖刺上涂抹了止行膏,兩秒鐘就能見效。
李子安剛剛把手收回來,康海川的雙腿就像是瞬間被抽掉了骨頭似的往地上倒了下去。
那個白人武官的反應慢半拍,拖著康海川走了一步才發現手上不對勁,回頭一看才發現康海川已經倒在了地上。
白人武官頓時懵逼了。
他的祖上或許是八國聯軍中的一員,所以湯海川剛才說那樣的話的時候,他才會那么激動和憤怒,想要將康海川趕出去,卻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那個剛剛趕過來的BBC的記者也傻眼了,他手里拿著相機,可是這個情況他肯定是不會拍的。
不過這展廳之中還有國內的記者,發現這邊的情況,跟著就圍了上來,有的拿著相機拍照,有的詢問情況,一個火氣大的中年大哥還出生路次那個武官。
那個白人武官剛開始的時候有點慌張,可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怒聲說道:“你們拍什么拍?不許拍!”
他的話一點作用都沒有,幾個國內的記者繼續拍攝。
白人武官扯了一下康海川,呵斥道:“你別裝死,你快給我起來!”
康海川的上身被拉了少許起來,可是已經昏迷的他怎么可能從地上站起來。
“你這老東西,你想陷害我嗎?你給我起來!”白人武官憤怒了。
“你這個人怎么回事?”
“你有沒有一點人性?”
“你這畜生,你在外面的地盤上也敢撒野,你以為現在還是一百年前嗎?”
“你馬上把那個老人家扶起來,給他道歉!”
“混蛋!你個連毛都沒有進化完的畜生,你兇什么兇?”
展廳里頓時一片教訓罵人的聲音,群情激奮。
那個白人武官有點心虛了,可是他很快就看見幾個穿著制服的同事往這邊走來,他頓時又有了底氣,不屑地道:“你們吵什么吵?再吵統統滾出去!這里是大陰領事館,等于是大陰國土,你們——”
不等他把話說完,一道人影突然沖到了他的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往上一舉,他那兩百多斤的身體就跟一只枕頭似的離地三尺了。他這才發現是那個被他呵斥的種花家的青年,但不等他有一個掙扎的動作,下一秒鐘他的身體就往地上墜落了下去。
李子安狠狠地將白人武官摔在地上,然后一腳踏在了白人武官的胸膛上。
那白人武官前一秒鐘被甩得七葷八素,兩眼冒星星,下一秒鐘胸口又一痛,感覺就像是被壓上一塊幾百斤重的大石頭一樣,喘不過氣來,想罵人卻連聲帶都控制不了。
李子安一腳踩著白人武官的胸膛,怒斥道:“你這個人渣!你連老年人都打,你還是不是人啊?畜生!你打了人還兇,你以為這里是一百年前的魔都嗎,我現在就把你抓起來送警察局去!”
“對對對,把這個人渣送警察局去!”
“可惡,他們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個領事館在我們的土地上,犯了法就要受到法律的懲處!”
四周一片幫腔的聲音。
那幾個剛剛趕過來幫忙的大陰武官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如果只是李子安一個人,他們還能仗著人多上去,可是來這里的賓客絕大多數都是華國人,他們反倒成了弱勢群體。
這就是大師的套路。
他不僅會背鍋,甩鍋的技術也是一流。
如果他剛才出手將白人武官暴打一頓,惹上麻煩的是他。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他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怎么都不過分。對方理虧,這么記者和賓客都看在眼里,他再出手就不是暴徒了,而是英雄。再就是,大陰領事館舉辦這樣的展覽本來就夠惡心人的,不僅是他看不順眼,來這里參觀的賓客的心里也很不舒服,然后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群眾的情緒肯定爆炸,給他助力。
只是,苦了康老丈人了。
不過也沒什么,只是睡一覺而已,回頭給康老丈人補上損失。
幾個大陰武官還是圍了上來。
這里畢竟是大陰領事館,他們怎么能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