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故事。
松露、鵝肝和魚子醬這樣的法蘭西名菜,還有冰清玉潔的小姨子深情凝視,李子安產生了一個錯覺,那就是他好像達到了人生的巔峰。
余詩曼其實不是深情的凝視,而是瞪視。
這臭不要臉的姐夫敗壞了她的名聲,還有心思帶她來這里吃西餐。
松露、鵝肝和魚子醬都是她點了,另外她還點了一瓶93年的拉菲。她本來點的是82年的拉菲,可服務生說沒有了,于是推薦了93年的拉菲。
年份少一年不重要,她主要的目的是想讓李子安出血。
這臭不要臉的在他的家里零花錢肯定從來不超過100塊吧?
窮逼,你吃過松露、法國鵝肝和魚子醬嗎?
我就想看見你付錢時目瞪口呆的樣子,想想都開心!
李子安舉起了酒杯:“詩曼,我們走一個。”
“在這種場合,你應該說cheers,走一個什么的,是那些在路邊攤和大排檔里吃飯的人才說的。”余詩曼說。
李子安面帶微笑:“你這是在說我土氣嗎?”
余詩曼笑而不語。
土氣不土氣,你心里沒個逼數嗎?
李子安打了個響指。
服務生跟著就走了過來,微微躬身:“先生,請問有什么需要?”
李子安淡淡地道:“今天是我和我女朋友認識的紀念日,在你們這里用餐的人,只要舉起酒杯說走一個,祝賀祝賀,我就送他們一瓶93年的拉菲。”
余詩曼頓時愣住了。
服務生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激動的笑容:“好的,先生,我幫你問問,我想他們會送上祝福的。”
“你有病嗎?”余詩曼說。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我的確有病,這世上只有你有解藥。”
余詩曼的臉微微紅了一下。
這臭不要臉的姐夫這哪里是土氣啊,那是霸氣!
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好想被這臭不要臉的姐夫侵犯,想想都感到羞恥!
餐廳里很快響起了一片“走一個”的聲音,夾雜著歡笑聲,熱鬧得很。
李子安笑著說道:“好了,現在這里是大排檔了,我們可以走一個了嗎?”
余詩曼給了李子安一個白眼,卻舉起了酒杯。
李子安與她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紅酒。
93年的拉菲其實和82年的,甚至是78年的拉菲并沒什么區別。
“我敢肯定大伯已經給我姐打電話了。”余詩曼說。
“那又怎么樣?”
“你就不怕嗎?”
“我堂堂大師,我怕什么?我跟你說,我跟你姐的感情破裂了,我一點都不在乎。”
“你說的是真的嗎?”余詩曼直盯盯的看著臭不要臉的姐夫,她想看到姐夫的內心,可看到的只是一雙色瞇瞇的眼睛。
“我一點都不擔心什么,倒是你,我們在這里吃飯,漢克離這不遠,你怕不怕他突然過來?”李子安笑著說。
余詩曼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餐廳的入口,難掩心中的緊張。
“你緊張了。”李子安說。
“呸!我才不緊張呢。”余詩曼故作強硬。
這時那服務生走了過來,客客氣氣地道:“先生,我們一共送出了12瓶93年的拉菲,總共18萬8千,因為您的慷慨,我們已經去零了。”
李子安淡淡的點了一下頭,然后掏出了銀行卡遞給了服務生。
服務生把卡插進了POS機,然后遞給了李子安。
李子安輸入了密碼,付了錢,拿回了卡。
“謝謝,請慢用。”服務生離開了。
余詩曼說道:“我就說了一句話,你卻花了18萬,你不覺得虧嗎?”
“千金買得美人笑,我其實賺到了,我一點都不虧。”
余詩曼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
李子安拿起了酒杯,但請酒的話還沒說出口,他的舌頭就僵住了。
他的腿上多了一只腳。
那只腳從餐桌下伸過來,沒有穿鞋子,只有一層絲襪。
它正順著他的腿往上爬。
余詩曼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了。
李子安卻郁悶了。
這就是報應。
他這樣的男人不用撩妹,妹都會主動貼上來。他這般撩他的小姨子,人家動心了,動情了,有反應了,伸腿了,這能怨人家嗎?
讓人家收斂的話肯定是不能說的,說了就散功了。
李子安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小姨子,你等不及想開房了嗎?”
他特意把稱呼改成了“小姨子”,是要在潛意識里讓余詩曼想起余美琳,然后收斂一點。
可他的話音剛落,那只腳干脆到達了終點站。
李子安的身子頓時僵了一下。
余詩曼眼神脈脈的看著臭不要臉的姐夫,眼神之中帶著五分挑釁,五分渴望,可嘴上說的卻是冰清玉潔的話:“不要臉,開房干什么?”
李子安笑了笑:“你說呢?”
余詩曼輕輕啐了一口:“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
李子安:“…”
小姐姐,麻煩你把你的腳收回去再說這句話好不好?
“你就請我吃頓飯,你就想帶我酒店去開房,我就那么好泡嗎?”余詩曼的腳腳加了點力,從12點方向移動到了6點反向,然后又從6點方向移到了12點方向。
李子安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與痛苦與無關。
他心里在琢磨,要不要也把左腳或者右腳從鞋子里解放出來,給與敵人對等攻擊,那樣做的話又會不會違反他與余美琳的約法三章。
“怎么不說話了,你的嘴不是很厲害么?”余詩曼的嘴角揚起了一絲挑釁的意味。
李子安還是忍了下去,只是說了一句:“在這樣的高檔餐廳里,你干這樣的事,你覺得合適嗎?”
余詩曼對著李子安笑,挑釁的意味依舊:“你怕啦?”
這白骨精真的有點過分哦。
李子安不能忍了,他將右腳從皮鞋里解放了出來,伸向了對面。
余詩曼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臉上也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
餐廳外面,一只斑鳩棲落在了一棵梧桐上。
樹杈上,一只鳥窩里,一只小鳥張大了嘴巴。
老斑鳩將抓到的蟲子喂進了小鳥的嘴里。
余詩曼的腳退了回去。
梧桐樹上,那只老斑鳩又飛走了。
李子安將腳放進皮鞋里。
拇指平安。
“臭不要臉的,下流。”余詩曼聲音輕輕的罵了一句,臉頰上滿是羞恥的紅。
李子安淡然一笑:“永遠不要挑釁姐夫。”
“臭姐夫。”
“呵呵。”
“我姐那么優秀的女人,她怎么會嫁給你這樣的人?”
李子安笑著說道:“因為我帥啊。”
“呸。”余詩曼輕輕啐了一口。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從餐廳門口方向走過來,李子安從餐刀上看見了投影,那中年男子戴著一只黑框眼鏡,皮膚白皙,很斯文的樣子。
李子安的腦海之中也浮現出了一個人,那天晚上送還合金工具箱的那個人,董曦查到的身份是加坡華人丁仕常,領事秘書。
丁仕常從這張餐桌邊走過,然后在旁邊的一張餐桌上坐了下來。他的位置在余詩曼的身后,在李子安的對面,李子安能看見他,他也能看見李子安。
四目對視。
一秒鐘后丁仕常就移開了視線,低頭看菜單。
他看上去只是正常的來這里吃飯,這個餐廳距離燈塔領事館也不遠,而這個時候也是正常的飯點。
不過李子安卻不相信這個丁仕常是來這里吃飯的,剛才對視的那一眼,丁仕常的眼神很平靜,沒有驚訝和緊張,而他是應該和緊張的。
這個丁仕常是漢克派來的。
李子安心中不屑:“還真是變成了烏龜,我帶著你女朋友吃飯,還準備去開房,可你卻不敢現身,只是派了一個手下來試探,武大郎都比你更爺們。”
余詩曼吃了一點魚子醬和鵝肝,問了一句:“姐夫,吃了飯我們是回去還是干什么?”
“開房。”李子安說。
余詩曼一個白眼過來:“我以為你聽明白了,我可不是那種吃頓飯就能搞定的女人,我不會跟你去開房的。”
“要不再看場電影?”
“庸俗,要不這樣吧,我們先簽個轉讓協議。”余詩曼說。
李子安笑了。
這個小姨子一直在撩他,剛才用腳說話也是奔著一個目的去的,那就是他手里的那百分之五的股權。看來她很懂男人的心思,那種心癢癢想要又要不到的時候,無論女人提出什么條件,男人通常都會答應。
可他不是那些通常的男人。
他低頭吃東西,剛才裝個逼花了十八萬,這些菜不吃就更虧了,更何況他是真的有點餓了。還有,每天交那么多作業,身體也需要補充營養。
余詩曼皺起了眉頭,這臭不要臉的姐夫怎么就不跟著她的節奏走呢,還缺點什么?
服務生給丁仕常上了一份餐前湯和一份黑椒牛排。
丁仕常喝了幾口湯,然后拿起刀叉吃他的牛排。
李子安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觀察丁仕常,但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的舉動。
就在這時耳朵里微型接收器里傳來了孟剛的聲音:“漢克從燈塔領事館里出來了,正往你和你小姨子吃飯的方向走來。”
李子安嗯了一聲。
表面上他是一個人在撩妹,但背后卻是一個黑鍋團隊在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