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赫塔布放下天書去了衛生間。
李子安將天書收了起來,心里也在琢磨著事情。
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波斯媳婦完全沒有問題,可不知道為什么,那種奇怪的感覺卻還是揮之不去。
“難道是我疑心病太重了?”李子安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笑,“或許是雅娜給我帶來的壓力太大了,而波斯媳婦又來得太巧了。”
噓噓噓…
衛生間里傳來了異樣的響聲。
李子安的思維一下子就被打亂了,方向也偏了。
嘩嘩嘩…
馬桶沖水的聲音。
馬赫塔布開門走了出來,人還沒過來,一個俏媚的白眼就過來了:“都怪你,來了好多。”
李子安面帶微笑地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是拯救人類,捍衛世界和平的大師,卻要跟波斯媳婦談流量的問題,你說WiFi流量倒也罷了,可偏偏是大姨媽的流量,這個話題怎么往下談?
馬赫塔布走了過來,視線又移到了天書上。
“你好像對它很感興趣。”李子安隨口說了一句。
馬赫塔布在床邊坐了下來,她的視線回到了李子安的臉上:“親愛的,這天書是用來干什么的?”
“這天書是創造這個世界的神用來記錄這個世界的歷史的書籍。”李子安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我的丈夫,你能讓我看看你所說的歷史時空嗎?”馬赫塔布的眼神里充滿了期待。
“媳婦,你怎么會對天書怎么感興趣?”李子安隨口問了一句。
馬赫塔布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親愛的,你不是說天書是創造這個世界的神用來記錄這個世界的歷史的書嗎?我想看看,就如同我想見到神跡。”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好吧,那我就帶你進去看看,不過有些情況要提前跟你說一下。”
“什么情況?”
李子安說道:“我得告訴你,我們不是真正的進入了天書的歷史時空,而是我們的意識進入,你可以想象成我們是打3D游戲。”
“哦,我明白了,真是神奇。”馬赫塔布顯得有些激動。
李子安又說道:“還有一點,就是我們只能在里面待大約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后,我們的意識會以死亡的方式離開,而且死亡的感受很逼真。”
“什么意思?”
“我還是用打3D游戲給你舉例,你就當成是我們的角色死在游戲里面了。”
“Gameover,是這個意思嗎?”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李子安說。
“親愛的,那我們去什么歷史時空?”
李子安說道:“我正好有一個地方想去看看,我這就帶你去。你到床上來坐我對面,你這個姿勢不舒服。”
“居然還有這樣的講究,你要我擺什么樣的姿勢我就擺什么樣的姿勢。”
李子安:“…”
馬赫塔布脫掉了腳上的一次性拖鞋,爬上了床,學著李子安的樣子打了一個盤座。
“閉上眼睛,進入冥想的狀態。”李子安說。
馬赫塔布閉上了眼睛,但腦子里有沒有想什么,這個就不知道了。
就在她閉上眼睛的時候,天紗的菌絲從被面上蔓延過來,扎進了她的身體,她頓時打了一個哆嗦。
也就在那一剎那間,天書中迸射出一團黑暗,轉眼間就將整個窗都籠罩了起來。
元氣增強,方方面面都會增強。
短暫的穿越時空的過程結束,黑暗在視線里慢慢褪去,景物越來越清晰。
這是1939年8月2日。
地點是大英倫登城西郊,王權山。
以前,李子安帶女人進天書歷史時空,他都會征求意見,問對方想去什么地方,以及介入的時間點,看對方想看的。可是這一次是他沒有問馬赫塔布,因為他想來這里看看。
1939年8月2日,瑪雅以王室成員的身份參加了一個與戰爭有關的活動,那一年她剛好20歲。
李子安對那個活動不敢興趣,他只對王權城堡和雅娜感興趣。
最后一點視覺迷霧消失,所有的景物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這里是一片山坡,四周生長著茂密的松樹和杉樹,有的樹干高聳入云,需要幾個人才能合抱住。層層疊疊的樹冠擋住了視線,看不見森林外面的景象。
李子安辨別了一下方向,很快就鎖定了王權堡的方向。
馬赫塔布卻在看四周的樹木,還有鋪在地上的厚厚的落葉,眼神之中充滿了好奇與激動,說話的聲音也有點顫:“這、這里就是歷史時空嗎?我明明在床上,怎么來這里了?”
李子安說道:“這里是大陰倫登城西郊,王權山里,時間是1939年8月2日。”
“1939年…那不是二戰爆發的那一年嗎,我們來這里看什么?”馬赫塔布好奇地道。
“我想看一看王權城堡,還有一個明天要見的女人。”
“誰?”
“大陰的公主雅娜,全名雅娜大列顛愛德華,她是愛德華五世的孫女,大陰王位的第48順位繼承人,王權城堡的主人。”說這些的時候,李子安也在觀察馬赫塔布的神色變化。
那種奇怪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即便是到了天書里的歷史時空里也是如此。
馬赫塔布忽然想起了什么,臉上也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你說你明天要去見一個出生在1939年的人嗎”
“跟我來,一邊走一邊說。”李子安往王權堡方向走去,時間有限,他不能站著跟她聊,白白浪費時間。
馬赫塔布跟了上去,她的腳上沒穿拖鞋,赤著一雙雪足,不過好在林間鋪著厚厚的落葉,很松軟,并沒有影響到她行走。
“雅娜不是出生在1939年的人,這個歷史時空里的她已經20歲了。”李子安一邊走一邊說。
“啊?”馬赫塔布吃了一驚,“1939年就已經20歲了,那豈不是…她其實已經102歲了?”
李子安回頭看了她一眼:“對,可她非常年輕,80年過去了,她的樣貌沒有任何變化。”
“這太不可思議了,我明天能跟你一起去見她嗎?”
李子安沒有表態。
就他個人的意愿而言,他肯定不想波斯媳婦與圣地以及路途公司的人接觸,那對她來說太危險了。
馬赫塔布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失望的表情,語氣之中也帶著一絲傷感:“我明白了,一定是你的妻子也要去,那我就不去了。”
李子安說道:“不是,是要見的人太危險,我不想…”
馬赫塔布打斷了李子安的話:“我明白,我懂,我們的關系不能曝光。”
李子安有點頭疼了:“我沒那個意思,好吧,如果你真想去,那我就帶你去,明天一早我來接你,然后我們一起去大陰領事館。”
馬赫塔布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她湊上來挽住了李子安的胳膊:“親愛的,你真好。”
李子安的心中卻是一聲嘆息。
有時候跟女人講道理真的是很頭疼的事情。
他用眼角的余光瞅了一眼波斯媳婦,心里也在想著一個問題。
他感覺這次她的性格有點變化,在耶路撒冷和波斯,她的順從和溫柔,還有異國情調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是這一次她過來,她變得更嫵媚了,說話的目的性也更強了,尤其是波斯女人所特有的順從變弱了,這點是最明顯的。
這是他對她的了解本來就不夠深,還是她真的變了?
這也是不好確定的事情。
“哎喲!”馬赫塔布的腳在一根藏在落葉里的枯枝扎了一下,木頭的尖刺扎進了她的腳底板,她慌忙抬起腳,腳底上帶起了一截枯枝,一股猩紅的鮮血從傷口之中流了出來。
李子安慌忙蹲了下去,緊張又心疼:“媳婦,你疼不疼?”
“嘶…我不疼,哎喲。”馬赫塔布嘴里說不疼,可是呻吟聲卻出賣了她。
“你忍著點,我幫你拔出來。”李子安說。
“你、你輕點拔出來,我怕疼。”馬赫塔布的聲音顫顫的。
“你看那是什么?”李子安指了一下她的旁邊。
馬赫塔布移目看去。
李子安趁機抓住那一截枯枝,順勢一拔。
“哎喲,疼、疼、疼。”馬赫塔布直叫喚。
李子安將身上的外套和體恤衫脫了下來,然后將體恤衫纏在了她的腳上。
他精赤著上身,可是身上卻沒有天紗,也沒有羅盤,就連套在手腕上的元氣安全套也不在。
他在天書的歷史時空里從來沒有思考過一個問題,可是這一次卻思考了。
難道天金不能進入天書的歷史時空?
無從知道。
太多的秘密等著他去解開,可他卻在這里給波斯媳婦裹腳。
他將外套穿上了。
“我的丈夫,我…我是不是很沒用?”馬赫塔布沒法走路了,很沮喪的樣子。
李子安收起了思緒,轉過了身去,伸手摟住了她的腿彎:“我背你。”
“嗯。”馬赫塔布趴在了李子安的背上,一雙藕臂圈住了李子安的脖子。
李子安站了起來,背著她繼續往前走。
雖然是意識的狀態,差不多也是一個打3D游戲的體驗,可是凹凸不平的感覺卻還是那么的真實。他甚至能感覺到姨媽的呵護墊,就在他的后腰上,吸水海綿感尤為真實。
那么問題來了,是什么科學技術竟能給人以如此真實的體驗?
這個問題注定是沒有答案的,一個0.7級文明的渣渣去思考一個4級文明,甚至4級以上的文明的科學技術,那跟蛙蛙井底觀天有什么區別?
“我的丈夫,你真好。”馬赫塔布在李子安的耳邊吐著熱氣說。
李子安溫柔地道:“因為你值得我對你好,對了媳婦,你記得我們在沙加城外的山里度過的那一晚嗎?”
“記得。”馬赫塔布的回答很簡單。
“那面峭壁上有一個泉池,你爬上來看我,結果出現了一只狼,它把你嚇壞了。”李子安說。
“那只狼的確很可怕,幸好有你保護我。”馬赫塔布說。
李子安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奇怪的笑意。
前面,樹木變得稀疏,一條柏油馬路映入了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