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賓利轎車從惠州城里出來,駛向了郊區。
駕駛室里坐著一個裹著頭巾留著大胡子的錫克族人,神色冷峻,目不斜視的看著前面的路面。
一個波斯女郎坐在后座,膝蓋上放著一支帶鞘的西洋劍。
這個波斯女郎就是三億買劍的馬赫塔布。
前面是一個十字路口,紅燈。
錫克族司機將車子停了下來,抬頭看了一眼路口的監控,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操著帶著咖喱味的英語說了一句:“小姐,這個地方太多紅綠燈和監控了,一點都不自由,還是天竺好,幾乎沒有紅燈。”
“莫古漢,開好車就行了,別的事情你不要管。”馬赫塔布語氣淡淡,卻帶著一點命令的意味。
被稱作莫古漢的錫克族司機恭敬的回了一句:“好的,小姐。”
綠燈了。
莫古漢松開離合,帶了點油門,賓利轎車四平八穩的通過了路口。
嘟嘟嘟,嘟嘟嘟…
手機忽然想起了來電鈴聲。
馬赫塔布從放在旁邊的手包里取出了一部手機,看了一眼屏幕,然后劃開了接聽鍵,操著流利的英語說了一句:“劍已經到手了,我要送到什么地方?”
手機里傳出了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劍柄里有跟蹤器,不過不要做任何處理。”
馬赫塔布微微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放在大腿上的西洋劍,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你的司機會收到一個定位,把劍送到那個地方去。”低沉而沙啞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莫古漢機說了一句:“小姐,我收到了一條消息,是一個定位,這是要我開到那個地方去嗎?”
馬赫塔布把手機拿開了一點:“開到那個地方去。”
莫古漢點了一下頭,切入導航,繼續開車。
馬赫塔布又將手機貼在了臉頰上,又說了一句:“盧比奧在那里嗎?”
“你會見到他的。”
馬赫塔布又說了一句:“我父親…”
卻不等她把話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馬赫塔布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憤怒的表情,她舉起了手機卻沒有摔下去。
兩公里后面,一輛豐田霸道以時速80碼的速度往同一個方向駛去。
范才偉坐在駕駛室里,車開得很穩。
后座沙發上坐著三個人,李子安的左邊是余美琳,右邊是莎爾娜。
莎爾娜的膝蓋上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她正在鍵盤上十指如飛的敲著什么。
李子安坐姿端正,目不斜視的看著擋風玻璃。
莎爾娜也很老實,沒有什么不軌的舉動,只因為這次李子安的旁邊坐的是余美琳,她對余美琳有著一種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敬畏。
這是余美琳第一次參加黑鍋公司的行動,可她看上去很平靜,似乎已經適應了。
“查到了。”莎爾娜說了一句,然后將放在膝蓋上的筆記本轉向了李子安這邊。
李子安和余美琳的視線都移到了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波斯女人,正是三億買劍的馬赫塔布,除了她 的照片還有一些與她有關的資料,都被莎爾娜翻譯和編輯好了。
這一看,李子安卻陷入了困惑之中。
資料上顯示,馬赫塔布全名叫馬赫塔布馬哈德,馬赫塔布是她的名,馬哈德是她父親的姓氏。她的父親阿布馬哈德是伊克國的一個軍閥,在薩姆還是伊克國總統的時期,她的家族在伊克國有著顯赫的權勢和地位。可是,一包洗衣粉結束了那一切。燈塔發動了伊克戰爭,也就是第二次海灣戰爭,推翻了薩姆領導下的伊克國,她的父親也被抓了,生死未卜。
馬赫塔布當時才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
她的母親阿伊莎帶著她逃到了波斯娘家,潛心打理老馬哈德留下的財產。馬赫塔布大學畢業之后開了一家貿易公司,名叫埃蘭公司,總部設在波斯德蘭城,在華國幾個重要的城市也設有辦事處。
惠州就有一個,資料上還有詳細的地址以及聯系電話。
就是這些資料讓李子安感到困惑,第一眼見到馬赫塔布的時候,他的直覺告訴他,她是路途公司的人,甚至干脆就是國王或者商人的手下手,卻沒想到她有這樣一個合法而又正式的身份。
李子安將手放在了筆記本電腦的觸板鼠標上滑了一下,接著往下看。
后面的資料是馬赫塔布的一些個人信息,她在什么學校讀過書,拿過什么獎項,埃蘭公司經營一些什么產品等等,非常詳盡。
莎爾娜說了一句:“埃蘭是最古老的波斯文明,存在于公元三千多年前,馬赫塔布用埃蘭這個名字給她的公司命名,她應該是一個很有理想抱負的人,她的公司做的也是正當的貿易生意,讓我感到不解的是,這樣一個正常的商人,她怎么會跟路途公司有牽連?”
軍師的心里也有著跟大師一樣的困惑。
李子安看了余美琳一眼:“老婆,你怎么看?”
余美琳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事情,你問我,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你。”
她的能力是那個神秘文秘的科技,還有統御的能力,在諜戰這一塊她的能力恐怕還沒有莎爾娜強,畢竟軍師已經有相當豐富的經驗了。
李子安說道:“正因為你沒有接觸過,我才問你,我想知道從你的角度去看馬赫塔布是在這件事中扮演著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余美琳想了一下才說道:“我在后臺看監控的時候,我感覺她是一個相當自信的人,跟莎爾娜說的一樣,是一個有理想抱負的人。這樣的人通常都很愛惜羽毛,她的貿易公司主要跟這邊做生意,她不太可能參與這樣的事情。我估計,她一定是有什么隱衷,但我不知道是什么隱衷。”
“我也是這么想的。”李子安說。
余美琳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李子安。
既然你也是這樣的想的,你還問我?
李子安說道:“我們兩口子的看法是一樣的,這說明她或許真的是有什么隱衷。”他又看著莎爾娜,眼神里帶著點期待,“軍師,你是怎么看的?”
莎爾娜:“我的看法跟你一樣。”
李子安:“…”
前面的車輛越來越少了,道路兩邊出現了農田和房舍。
看不見那輛賓利車,可是范才偉并沒有跟丟,因為那個藏在劍柄里的微信跟蹤器一直都在工作,他的手機屏幕上一直有一個小紅點在移動,這輛車跟那個小紅點始終保持著兩公里的距離。
“老板,前面是一個村莊,那輛車放慢速度了。”范才偉說了一句。
李子安想起了推天預言術狀態下看見的那個客家風格的大院子,他說道:“估計前面那個小鎮就是她的目的地,如果她的車子在那個村莊里停下,你就在村子外面一公里停下。”
“知道了。”范才偉應了一句。
車子繼續前行,速度也慢了下來。
余美琳忽然想起了什么,說了一句:“老公,劍柄里的定位器沒有被發現,是她沒經驗,還是故意的?”
李子安說道:“如果她真的是只是一個正當商人,她發現不了很正常。可是,她是幫國王拿劍,國王沒有道理猜不到。”
莎爾娜補了一句:“國王和商人肯定也知道我們在跟蹤馬赫塔布。”
“這么說,這是一個陷阱?”余美琳的反應有點奇怪,她沒有緊張,反而有點興奮。
果然是平淡日子過久了的女人,遇到刺激的事情就想試試。
李子安的心里有些擔心。
他不讓管家婆參與這次行動,可是管家婆非要來。就她現在的反應來看,她除了幫忙的心理,還真有一點兒找刺激的心理因素。
一個女人過慣了平淡的日子,找點刺激也很正常,沐春桃就是一個例子。可是管家婆不一樣啊,她是一個有著歧義且強大的能力的女人,她還有著一個天下國女王的身份,如果她變成一個愛找刺激的女人,那她的進化就會充滿不確定性,甚至會變得很危險。
可是有些話卻又不好說。
“估計是個陷阱。”李子安說。
余美琳的眼眸里浮現出了興奮的神光:“那個商人交給我來對付。”
李子安的心里一聲嘆息。
果然是這樣的情況。
余美琳每天都在進化,她的性格也在隨著她的進化而改變。除非他能阻止余美琳的進化,否則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性格往難以捉摸和危險的方向演變。
可是,他能阻止余美琳的進化嗎?
他不能。
他只能看著余美琳慢慢的,慢慢的變成一個真正的女王。
歷史上那些有作為的王者,哪個不是殺伐果斷的人物?
余美琳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李子安:“老公,我跟你說話呢,那個商人交給我來對付。”
李子安這才回過神來,他點了一下頭:“好吧,你打算怎么對付他?”
余美琳搖了一下頭:“我還不知道。”
李子安的心中又嘆了一口氣。
他覺得余美琳現在就像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李小美,想用手指去摸螃蟹的鉗子。
就在這個時候,范才偉說了一句:“老板,那輛車停下來了,我們距離它有一點五公里。”
李子安說道:“再往前開五百米停下。”
“收到。”范才偉駕駛車子繼續往村莊駛去,速度更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