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里空蕩蕩的,后院里也空蕩蕩的,不見克魯多,也不見尼婭雅度。
庫伯傻眼了,別墅周圍還圍著幾十個山地師的戰士,后院門口還留了幾個保鏢,難道克魯多和尼婭雅度長出翅膀飛了不成?
“一群白癡!”庫伯的唾沫星子噴濺,“克魯多先生去哪了?告訴我!”
幾個留守的保鏢不敢吭聲。
克魯多要跟尼婭雅度在泳池里辦事,讓他們出去,他們肯定不敢來偷窺,至于人去哪里了,庫伯問他們,他們又去問誰?
庫伯揮手一巴掌抽在了一個黑人保鏢的臉上,然后抓住那黑人保鏢的領子,怒吼道:“你來回答我,人去哪了!”
那黑人保鏢硬著頭皮說道:“克魯多先生要跟尼婭雅度小姐啪啪,讓我們出去,我們想著這里已經被包圍了,別墅里也沒有人,所以不會出事…我也不知道克魯多先生去哪了。”
庫伯將那個黑人保鏢推開,他的視線也移到了泳池旁邊的地面上。
地面上殘留著一點牛奶的痕跡,一部分向別墅客廳延伸,一部分往后院的一堵墻延伸。
庫伯的視線微微抬了一點起來,然后就看見了那只井蓋。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拔腿就往那堵墻沖去,一邊喊道:“快,把那只井蓋給我推開!”
一群保鏢如夢初醒,一個個爭先恐后的沖到了那堵墻下。
井蓋周圍有明顯的動過的痕跡。
庫伯激動地道:“克魯多先生一定是被人從這里帶走了,快給我推開!”
兩個保鏢合力將井蓋提了起來。
一團濃煙突然從井蓋下面沖起起來,抬井蓋的兩個保鏢,還有站在近處的幾個保鏢猝不及防之下頓時被煙霧噴了個正著。
庫伯慌忙退后。
那兩個抬井蓋的保鏢,還有三個沒及時屏住呼吸的保鏢倒在了地上。
“煙霧有毒!”庫伯吼了一聲。
有人逃開,有人向排水溝開槍,場面亂成了一團。
庫伯已經顧不上那些被毒煙撂倒的人了,大聲說道:“跟我去排水溝出口!”
幾分鐘后,庫伯和一群保鏢來到了排水溝的出口,它在一條河的河堤中間,距離水面僅有兩三尺。
河水湍急,看上去很深。
庫伯站在河堤上,舉目眺望,哪里還有克魯多和尼婭雅度人在。
他就在這河堤上變成了一座用沙子堆成的雕像,簡稱沙雕。
怪石嶙峋的山坡上,李子安停下了腳步,回頭眺望了一眼山腳下的雙河村,到處都是手電筒的光束,夜風中還隱約送來吼叫的聲音,場面混亂。
這個位置在雙河村的右側,這山坡上有一個山洞,那就是他要去的地方。
這撤退的路線是軍師一早就規劃好了的。
李子安收回了視線,落在了身后的尼婭雅度身上。
尼婭雅度爬得很辛苦,身上的裙子在爬涵管的時候磨破了,露出了兩只膝蓋,也都破皮了,臟兮兮的還有血跡。
看見李子安在看自己,尼婭雅度露出了笑容。
女為悅己者容,她用她的甜美而幸福的笑臉完美的詮釋了這句話。
李子安溫聲說道:“我的燈,你還能堅持嗎,要不我背著你爬上去。”他是真心覺得虧欠了人家,想對人家好一點。
“我能堅持,你抱著那個家伙已經夠累了,我不要你背我。”尼婭雅度說。
本來是想對她好點,卻又被她感動了,李子安心中嘆了一口氣,回過頭去又往上爬。
耳朵里傳來了莎爾娜的聲音:“李,這樣下去可不行啊,你得想想她干過的那些壞事,華投公司的員工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一個女同志被人陷害,關在這邊的監獄里,那些壞事這個女人可都有份參加的。”
李子安輕輕嗯了一聲,他知道莎爾娜是在擔心他動了真情。
他覺得她是想多了,他只是因為欺騙和利用了尼婭雅度,心里有些愧疚,單純的想對她好點而已,怎么可能動真情。
那個山洞到了。
山洞不大,因為在凸出去的山坡上,一吹風的話就會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當地人認為不祥,將之視為地獄的入口,所以都避而遠之,從來沒人靠近這里。
李子安將克魯多放在了地上,轉身去看尼婭雅度的時候,她剛剛跟進來。
山洞內部黑黢黢的,但在靠近洞口的地方有月光照進來,勉強能看清楚東西。
“我的神,為什么不殺了他?”尼婭雅度說了一句。
講真,她其實有點吃醋,因為如果不是因為克魯多這個畜生的話,她的神抱的肯定是她,那多幸福。
李子安說道:“我是燈神轉世,我不殺生。”
“要不我來吧,我用石頭砸死他。”尼婭雅度跟著就低頭去地上尋找合適的石頭,她很快就找到了,就在她腳下有一塊餐盤大小的石頭,看上去很趁手,她彎腰去將那塊石頭抱了起來。
李子安以為她說著玩的,她說話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克魯多,等到他將視線再移到尼婭雅度身上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將石頭舉了起來了,正準備往克魯多的腦袋砸下去。
在泳池里的時候,克魯多欺負她,還差點把她給那啥了,她心里記著仇呢。
千萬別惹女人。
李子安慌忙一把抱住她:“別殺他。”
“我的神,不能放了他,不然他會殺了我們的。你是燈神轉世,你不殺生,我來殺,大不了我再贖罪好了。”尼婭雅度說。
耳朵里傳來了莎爾娜的聲音:“她已經成了一個麻煩了,弄暈她吧。”
李子安在尼婭雅度的耳邊說道:“你需要休息一下。”
尼婭雅度這才放下那塊石頭,然后轉身過來,將臉埋在李子安的肩頭上哭泣。
李子安從僧袍里掏出了一顆止行膏小藥丸,然后放進了嘴里。
“我的神,我們離開這里吧,我們去法國,在那里沒人打攪我們。”尼婭雅度說。
“嗯,那我們就去法國。”李子安說,他捧起了尼婭雅度的臉龐,然后一口吻了下去。
尼婭雅度頓時激動了,她的神還從來沒有主動吻過她,這還是第一次,她激烈的回應著,一雙手也在李子安的身上尋找著什么東西。
她有一道幸福的門,可那門是鎖著的。
她大概是找鑰匙。
她很快就找到了那把鑰匙,卻不等她拿著那把鑰匙去開門,她的思維就變得極其緩慢了,繼而黑暗襲來,她軟軟的倒在了李子安的懷里,她的手也握不住那鑰匙,脫手滑落了。
李子安將她放在一塊平整的地面上。
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能讓她看見,只有對不起她了。
剛才這個吻也算是吻別之吻了。
李子安來到了克魯多的身邊,然后從僧袍之中掏出了那塊用油布包著的化身膏,細心的給克魯多涂抹毒膏。
前面幾次下毒,他都是摸一點就算,這一次差不多是給克魯多擦防曬霜了。
藥量下夠,哪怕是輕微癥狀的頭幾天也會很難受。
道理很簡單,一個疙瘩癢忍忍就過去了,全身疙瘩癢怎么忍?
摸完藥,李子安給克魯多喂了幾滴爐身血,然后掐住克魯多的人中穴,并注入真氣。
“呼…咳咳!”克魯多醒了過來,什么都顧不上就只是劇烈的咳嗽。
他喝了太多加了牛奶的水,呼吸不暢,憋得難受。
李子安將他扶了起來,變躺為坐,然后蹲在克魯多的身邊拍著他的后背,一邊關切地道:“慢點、慢點,你沒事了。”
克魯多這才發現身邊有人,慌忙移目去看,然后就看見了一顆光頭,那一剎那間劫后余生的感覺呲溜一下就滅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懼和憤怒。
“好受些了嗎?”李子安的聲音溫和。
克魯多突然揮臂,一記右勾拳抽向了李子安的臉頰。
李子安可以輕松躲開,但是他沒有。
克魯多的拳頭抽在了他的臉上,他的臉只是微微偏了一下,然后他一耳光抽在了克魯多的臉上。
克魯多的腦袋猛地一偏,幾顆牙齒從嘴里飛了出去,半邊臉瞬間就腫了起來。
李子安將臉湊了過去:“我知道你心里很生氣,如果打我能讓你消氣,你可以打我,但你打一下我,我就打一下你。”
克魯多猶豫了一下,惡向膽邊生,突然一拳頭抽向了李子安的太陽穴。
李子安的太陽穴中了一拳,他的腦袋仍然是微微晃了一下,僅此而已。
“該我了。”李子安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克魯多的另一邊臉上。
克魯多的腦袋又猛地一偏,幾顆牙齒從嘴里飛了出去。
他的兩邊臉龐都腫了起來,就像是一個包子。
他也被抽懵了,腦瓜子里嗡嗡直響。
他本來是想賭一下,一拳將李子安打暈,然后再殺死李子安逃出去。卻沒想到,他賭命的拳頭打在李子安的身上就跟撓癢似的,半點反應都沒有。
李子安又湊了過來,溫和地道:“克魯多先生,你消氣了嗎?沒有的話,再打我一下,多打幾下也沒關系。”
克魯多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堂堂跨國詐騙公司總裁,要人有人,要槍有槍,什么時候被人這樣侮辱過?
這個禿驢不但將他綁架到了這里來,還敲掉了他半嘴的牙齒!
這還不是嘴可恨的,最可恨的卻是這禿驢還假惺惺的關心他,那聲音他聽在耳朵里就像是扎心的刀!
忽然,克魯多的眼角余光瞅見了一塊石頭。
那是尼婭雅度扔下的石頭。
李子安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