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美琳一進門就看見李子安站在她的辦公桌前,正翻著那份被她視為秘密的文件,她訝然道:“子安,你怎么翻我抽屜?”
李子安淡淡地道:“不是我拿出來的,是別人拿出來的。”
“別人,誰?”余美琳追問。
昆麗說了一句:“這里就只有我們三個人,不是你從抽屜里拿出來的,還有誰?”
李子安懶得跟她解釋,他招了一下手:“美琳,你過來,我給你看段視頻。”
余美琳走了過去。
李子安將馬川的手機喚醒,點了一下視頻播放器的播放鍵。
昆麗也湊了過來。
“是他?”余美琳又驚又怒。
“我現在去找他!”昆麗轉身就走。
李子安出聲說道:“你冷靜一點。”
昆麗氣呼呼地道:“你讓我冷靜?你老婆被人推下樓,我去教訓那個家伙,你卻讓我冷靜,你是不是男人?”
李子安也有了火氣,他瞅著昆麗:“我說,你腦子里是不是裝的屎?”
余美琳驚呆了,她怎么也沒想到李子安會這樣跟昆麗說話,而且還這么兇。
昆麗惱羞成怒,忽然一拳抽向了李子安的臉頰。
人人都有底線,李子安卻在她的底線上白鶴展翅,說她腦子里面裝的是屎,就算余美琳在旁邊,她也忍不下去這口氣!
李子安沒躲,忽然伸手一把抓住昆麗的拳頭,然后猛地往腕關節的方向一壓。
“哎喲!”昆麗痛呼了一聲,人也順著李子安的發力的方向蹲了下去。
余美琳著急地道:“子安你干什么,你快松手!”
李子安輕輕一推,昆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昆麗惱羞成怒,上前一步,右腿就要抬起來。
李子安冷聲說道:“你那條腿要是踢過來,我就把你的腳踝卸了,美琳求情都都沒有。”
昆麗的腿顫了顫,硬是沒有抬起來,只是狠狠的瞪著李子安。
余美琳驚訝地道:“昆麗可是練過武的,你剛才怎么一出手就制服了她,你也練過武?”
李子安說道:“師父教了一套拳法,打她三個不成問題。”
沒打過,不知道,但昆麗會那點拳腳功夫在折枝拳這個正宗古武面前,還真是不夠看,教訓她是沒有半點壓力的。
“哼!”昆麗冷哼了一聲,明顯不服氣。
余美琳嘆了一口氣:“你們倆這是在干什么,我已經夠煩了,你們非要給我添亂嗎?”
李子安說道:“我是來幫忙的,可她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是說我在翻你抽屜,竊取你的商業機密,我要那玩意干什么?”
余美琳看了昆麗一眼,欲言又止。她也知道昆麗剛才說的話有點過了,可是她要是戰隊李子安,說昆麗不對的話,那就成了她兩口子都對昆麗不滿了。
昆麗氣道:“我是惱你明知道是余家勇把美琳推下樓梯的,你都拿到證據了,你卻攔著我去教訓余家勇,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又是這話。
李子安說道:“余家勇是怎么把美琳推下樓的,我就怎么把余家勇推下樓,他這會兒應該在外面找人,你去窗戶邊看看就知道了。”
昆麗大步往窗戶走去。
余美琳訝然道:“子安,你說你剛才把余家勇推下樓了?”
李子安只是淡淡的點了一下頭。
昆麗將百葉窗布撩開了一點,遞眼看向了大辦公區,一眼就看到了余家勇。
余家勇正往辦公室走來,頭上纏著紗布,臉也腫了半邊,走路一瘸一瘸的,一看就是摔得不輕。
昆麗放下了百葉窗,退了回來:“余家勇來了,他真摔傷了。”
余美琳著急地道:“子安你快躲一躲,他肯定是來找你算賬的。”
李子安笑了笑:“放心吧,估計他不敢敲門。”
余家勇來到了辦公室門口,伸手準備敲門,可是猶豫了幾秒鐘又把手放了下去,然后轉身往回走。
余美琳也跑到窗戶邊,撩開百葉窗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見頭纏紗布的余家勇一瘸一瘸的往外走,她愣了一下才說了一句:“余家勇走了。”
昆麗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李子安,心中納悶,他說余家勇不敢敲門,余家勇就真不敢敲門,他真的是料事如神?
李子安說道:“你看著我干什么?你這暴脾氣,你連我都敢打,你敢說你剛才去找余家勇,你還有分寸?你要是把人打傷了,進了監獄,誰來輔助美琳?”
昆麗氣道:“你不也把余家勇推下樓了嗎,還來說我!”
“是余家勇讓人把監控關了,他又沒看見是我推的,他怎么告我?再說了,我手里握著他的證據,就算他知道是我,他敢把我怎么樣?”
昆麗輕哼了一聲:“他把美琳推下樓,你把他推下樓,他要是氣不過,告你就告你了,你能拿他怎么樣?”
余美琳走了過來,眉頭皺得高高的:“你們怎么又吵起來了?子安,昆麗說的有道理,余家勇要是捅我一刀,難道你也要去捅他一刀嗎?你這樣做也是犯法的,以后千萬不能再這么沖動了。”
李子安大聲說了一句:“出來吧。”
衛生間的門緩緩打開,馬川從里面走了出來,緊張兮兮的樣子,說話的聲音也顫:“余…余總。”
余美琳驚訝地道:“衛生間里怎么還有個人?”
李子安說道:“他叫馬川,是余家勇的人,剛才就是他潛入你的辦公室翻箱倒柜找東西,這份文件就是他拿出來的,還用手機拍照。我抓住了他,你剛才看的是視頻就是他從監控系統之中截取的。”
余美琳移目看著馬川,眼神一下子就冷了。
馬川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余總,我錯了,我家里還有老父老母,還有老婆孩子要養,你就原諒我吧,不要報警,我…我愿意給你做牛做馬!”
咚、咚、咚!
這貨居然在兩秒鐘內磕了三個響頭。
余美琳的心里卻沒有絲毫同情,冷聲說道:“公司給你發工資,給你買五險一金,你卻竊取公司的商業機密,我要是放過你,我如何服眾?”
說完,她掏出了手機,準備報警。
馬川眼巴巴的望著李子安,都快哭了:“安爺,你救救我啊!”
李子安伸手拿走了余美琳手中的手機。
余美琳愕然道:“你干什么?”
李子安說道:“我知道你很生氣,我也知道你是個有原則的女人,可是你就不想知道余家勇背后的人是誰嗎?”
余美琳微微愣了一下。
李子安接著說道:“一個保衛科的科長敢推你下樓,還敢讓手下人來竊取公司的機密,他背后要是沒人,那才怪了。你把這貨送進監獄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可他的把柄在我們的手里,用他來引出余家勇身后的人,你才能變被動為主動。”
余美琳直盯盯的看著李子安,她忽然生出了一種感覺,她從來都不曾了解李子安。
李子安將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拿了起來,遞給了馬川:“余家勇給你了三個電話,我都沒接,我想他是迫切想知道你在哪里,你給他回一個電話,你告訴他你已經不在公司了,你約他晚上在一個地方見面,讓他準備五十萬,你把東西給他。”
馬川緊張地道:“五十萬?我向他要那么多錢…”
李子安瞪著馬川:“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要是把事情辦好了,你不但不要去坐牢,你還可以保住飯碗。”
“我馬上給他打電話。”馬川接過了電話,然后開始撥號。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馬川還識趣的開了免提。
手機里跟著就傳出了余家勇罵人的聲音:“你他媽.的怎么回事,我給你打了三個電話,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馬川深吸了一口氣,待到情緒稍微穩定了一點之后才開口說道:“余科長你放心,東西已經在我的手上了,晚上公司對面的兄弟飯店見面,帶五十萬來,我把東西給你。”
“你他媽是什么意思?”
“余科長,我干的可是犯法的事,你別當我傻子,你不拿錢來,我是不會把東西交給你的。”
“你他媽——”手機里傳出了一個深呼吸的聲音,隨后余家勇說道:“行,但你說的地方不好,熟人太多,今晚八點,海天會所我帶錢來見你。”
馬川看著李子安。
李子安搖了搖頭。
余美琳忽然湊到了李子安的耳朵邊,低聲說道:“讓他去明珠塔。”
女人細心,知道李子安不熟悉魔都的環境。
李子安轉身從辦公桌上抓起一支筆,在一張A4紙上寫下了“明珠塔”三個字,然后拿在手里給馬川看。
馬川點了一下頭,跟著說道:“余科長你說的地方太高端了,我去不了,我們明珠塔下見吧。”
余家勇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好,今晚八點,明珠塔下見。”
“不見不散。”馬川掛斷了電話。
李子安從馬川的手中拿走了手機,說了一句:“今晚我們一起去明珠塔,這事你要是辦好了,你不但沒過,還有功,但這事你要是辦砸了,你就把屁股洗干凈準備去坐牢。”
馬川跟著說道:“安爺,你放心,我一定辦好。”
這貨比魏大壯機靈多了。
昆麗忍不住說了一句:“你真要把云地的秘密賣給余家勇,你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李子安笑了笑:“說你一根筋,你還真一根筋,余家勇肯定不會自己出這五十萬,這錢是他背后的金主出,今晚那個金主很有可能會現身,就算不現身,我們拍下交易的畫面,那也是證據。另外,交易之后我們跟蹤余家勇,一定能找到那個金主。”
昆麗這次沒有還嘴,猶豫了一下才說了一句:“對不起,剛才…我不該那樣說你。”
李子安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原諒你了。”
昆麗給了李子安一個白眼。
余美琳看著桌上的文件,顯得有些猶豫。
李子安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他湊到了余美琳的耳邊,低聲說道:“我的意思不是給真的文件,現在離晚八點還有很長的時間,你想讓對方知道什么,你現在就可以發揮你的想象力了。”
余美琳愣愣的看著李子安。
那種陌生而神秘的感覺毫無征兆的,變得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