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眾生皆太恒
“無數年的苦修終究難得太乙，名為太恒的存在漸漸地變得有些魔怔。”恒先生看向禾斗說道，“于是去找了他的師傅玄都。”
“太恒啊…”
禾斗聞言，看著面前這位恒先生，語氣意味深長。
他自然知道太恒，那是他只見過一次面的師兄，是玄都親傳弟子之一。
他和太恒唯一一次見面時，太恒曾經問過他道是什么。
“那日自玄都殿出來以后，太恒問遍了他所遇到的每一個人。每個人都對道有著不同的答案。這些答案猶如迷霧一般在他的腦海里徘徊。他曾去天都界問了全知全能的太乙，也曾去普通世界的田間問了耕地的老農；曾去問覆蓋了數個宇宙的集合意識，也曾問那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問的越多，便困惑越多。那成道之機似乎近在眼前，又被重重迷霧所隔。”恒先生繼續給禾斗解釋著前因后果。
“那么…你不就是太恒么？為什么一直用著第三人稱的非當事人語氣敘述。”禾斗看向恒先生皺眉問道。
“我為太恒，太恒不為我。”恒先生看向禾斗認真地說道。
“如果非要深究我的存在，姑且…可以勉強用道果來形容我。”恒先生思考片刻，挑出禾斗能聽懂的部分對他講解。
“那么…然后呢？”差不多聽懂的禾斗好奇接下來的故事。
“然后太恒走到了多元界海的邊緣，走到了什么也沒有的虛無，在那里他是唯一的真實。”
“太恒沉思了許久，然后他悟了。他一刀斬向了自我、又一刀斬向了所謂真實”
“名為太恒的存在就此消失，他的一切似乎都從這個世界上被抹除掉，但是又好像有什么東西就此新生。”
“那是太恒界！名為太恒的自我消失，名為太恒的世界誕生。”
“真真假假，如夢如幻。太恒化于世界之中，但太恒非世界，世界為太恒。”
說到這，恒先生的長篇大論總算停下片刻，給了禾斗一些思考與發言的機會。
“那么…王二、李老頭和你，都是太恒？”禾斗笑著問出這么一個問題。
“是又不是。”恒先生的回答也是一副老謎語人的語氣。
“再然后呢？我聽到現在，好像都和我沒什么關系。”禾斗繼續對恒先生問道。
“再然后啊…”
恒先生的語氣頓了頓。
“眾所周知哪怕是世界本身的位格，也依舊遠不及太乙。”
“太乙是永恒，是定格。世界是變化，是流轉。”
“成為一個無限大的多元級別世界并不能讓太恒一步成為太乙，甚至完全可以說離太乙依舊相差甚遠。”
“于是太恒便開始了下一步的計劃。”
“下一步的計劃？”禾斗適時地插話表示出自己的好奇。
很顯然，禾斗在當捧哏這方面很有天賦。
“這個計劃，可以稱之為終極紅塵煉心。”
“舍棄自我，化一為眾。在數不清的年歲里，以眾生萬物的視角去體會這紅塵，去觀摩這亙古永存的道。”
“然后在南華師叔的幫忙之下，斬去自我構造世界的過程很順利，真真假假、如夢如幻的時間加速版紅塵煉心也很順利。”
“直到最后一步，太恒只差臨門一腳。”恒先生說到這，認真地看向禾斗。
“只差臨門一腳？于是我就出現在這了對吧。”禾斗的反應很快，立馬明白了正是因此，自己才出現在這。
“對，太恒的心境，差了這么一些，需要體會你的心境。”恒先生看著禾斗說道。
“我的心境能幫忙證道太乙姑且不去吐槽，可是為什么不直接讓我把我的心境展示給太恒看，而是讓我先在這待了三年…”禾斗無奈地翻著白眼吐槽起來。
三年！三年！知道他這三年是怎么過的么？
“祂需要體會的是你面對紅塵洗禮、面對真假變換下的心態，所以…總得來點情景。”恒先生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
“剛才你一步步尋找過來的路上，一切變為虛幻，太恒界逐漸變得如夢如幻，真實與虛幻的邊界模糊起來。再加上你那個時候剛經歷了幾年紅塵，所以你當時的心態正是太恒需要的。”恒先生沖著禾斗微微一笑。
“呵呵。”
禾斗翻了個白眼，表示不想多說什么。
他現在只想等著自己的獎勵發放，憑白當了一次工具人，怎么說也得給個還不錯的寵物吧。
仙道聯盟總部——玄天界。
“太恒師兄啊…”玄月看向無限多元界海的某個方向，目光中略有深意。
太恒師兄比她早一些時間拜入玄都門下，不過如今她都成就太乙了，太恒卻還未成就。
“看來是我給師兄壓力了。”玄月撇了撇嘴，有些無奈。
不過玄月這么想倒也過了。
其實不只是她給了太恒壓力，道門的天才可太多了。
像是和太恒同輩分的顯圣真君、三壇海會大神之類的天才，雖說算不上輕松，但也很容易地成就了太乙，這也實在是給了太恒不少壓力。
“從此太恒，非太恒。”玄月沉默片刻，“不過還是很高興見到你，能走到這一步。”
灌江口。
“是證道的波動。”楊二郎的三只眼都皺了皺，“這段時間的證道頻率可真高。”
漫長的整個紀元都見不到一個新太乙證道才是常事，如今卻一下子見到兩個太乙相繼證道。
沉思片刻，楊二郎打開眉心的天眼，一眼望穿多元界海。
“是他？”
楊二郎有些驚訝，不過卻又不是太過驚訝。
如果是太恒的話，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等等…那個家伙也在？”
楊二郎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他在太恒界一眼就發現了某位靚仔，那位在道門各個聊天群里和他聊的很來的小師弟。
“怎么哪里都是他…”
楊二郎哭笑不得地吐槽起來。
如果沒記錯的話，之前證道的那位野比大雄，也是和這個禾斗小師弟關系不淺。
如今太恒的證道，貌似也和禾斗脫不開關系。
除了這兩位大人物，全多元界海的許許多多太乙們也都察覺到了這證道的波動。
在玄都與南華真人這兩位大佬不再進行一些相關信息的屏蔽之后，全知的太乙們都剎那間了解了前因后果。
而對于太恒的證道，各個人的反應也不一樣。
當然了，反應再不一樣，也不可能有人敢去搗亂。
敢去打擾道門三代弟子的證道，怕不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