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榮突然展示的實力,讓他用銀子砸出一條生路的想法,產生了一絲變更。
“你這還有客人在等你,方便嗎?”
姜山聽到此話卻微微挑眉,看著旁邊的其余幾人,眼中大有深意。
“公子,如果愿意救我,這些銀錢可以全部贈與公子。”
那位微胖的商人,輕輕雙手一恭,微微伏地的請求道。
“你就這么確定,我能救你。”
姜山看到商人這般姿態,倒是感興趣的問了起來。
“不能確定,但公子的風姿,讓我覺得值得一賭。”
“如果輸了,可就沒命了呀。”
“我這一生沒賭輸過幾次,所以公子一定可以救我。”
商人聽到此話,眼睛反而微微亮了起來。
聽到這里,姜山心中終于生出了幾分興趣。
又想起了自己來函谷關的那些待辦事務后,微微點了點頭。
“銀錢就不用了,幫我兩個小忙就可以,帶上你的箱子,走吧!”
商人沒有猶豫,果斷提著那最起碼有一百多斤重的巨大銀箱,站了起來。
“鏘…”
伴隨著一道刺耳的長劍出鞘之聲,那個帶著斗篷的中年男子也同時站了起來。
跟在姜山后面的邢道榮見到此景,怒喝道。
“汝欲何為?”
“殺他。”
一道極其沙啞的聲音,緩緩從那中年男人的口中傳出。
“我家公子說要保他,你若上前一步,死。”
邢道榮聽到此話冷哼一聲,手中大斧墜落在地,破開了一個巨大的陷坑。
而旁邊看戲的姜山,臉上卻黑著一張臉。
這邢道榮難道是屬哈士奇的,動不動就拆家,打壞了東西難道不要賠的嗎。
“你是沙場征伐之將,我殺不了你,但我想殺他,你也擋不住我。”
中年男子話不多說,直接朝著旁邊的那個肥胖商人撲了過去。
一抹亮白色的煞氣,讓他的身形顯得格外的鬼魅。
肥胖商人嚇得驟然加快了腳步。
邢道榮壯碩的身形也撞開了周遭的桌塌,向著那中年男子的撲殺了過去。
“嗬…”
在一聲巨響中,又是一排桌子,化為碎片。
而那中年男子的身影,卻悄然飄過了邢道榮,手中的長劍閃著寒芒。
但在即將靠近商人的一瞬間,中年男子卻突然停滯在了原地。
“不能動,動就是死。”
一股巨大的恐懼感,突兀的籠罩住了他。
酒店的大門口,安排好商隊的朱武,緩緩地走了進來。
而站在一旁的姜山,卻顯得有些頭疼,眼前這個酒店都快被邢道榮給拆沒了。
說來也奇怪,外面都打成這樣了,酒店里面卻還沒有一個人出來看看。
而中年男子看著眼前的朱武,卻遲遲不敢出手。
非是膽怯,而是知道出手必死,但他還有答應別人的承諾沒有完成。
“此人殺了鄰居一家十余口,劫掠了他們的錢財逃出函谷關,公子確定要幫他。”
“此事與我無關,你若有證據,可在函谷關中,依律法辦他。”
看著眼前的二人,姜山微微品味著剛才的對話,笑著回道。
誰知道那中年男子在聽到此話后,居然沉默了起來。
反倒是那微胖商人,頗為悲憤的大聲說道。
“我與我那賢弟乃是摯友,豈會為了一些錢財,而殺害于他。
此事是那竇文濤垂涎我弟媳的美色,讓家仆所做之后陷害于我。
若不是我也有一些背景,及時逃脫了罪名,怕是真得背這個罪名一輩子。
偏偏這個人是個死心眼,說受我賢弟一飯之恩,非得為他報仇,拼命追殺于我。”
中年男子聽到此話無動于衷,神色冷漠的再次說道。
“若不是你在宴席之上說你弟媳賢良淑德,貌若天仙,讓那竇文濤垂涎,又如何會有此禍。
我先殺你,再去殺那竇文濤。”
此話已出,商人的臉一下黑了不少。
若不是因為如此,他又怎么會刻意的避著這中年男子,導致現在被堵在這里,進退不得。
站在一旁的姜山此時卻聽得津津有味,如果不是幾人都在旁邊看著,他甚至都想切個西瓜,翹著二郎腿,靜靜的吃瓜看戲。
仇殺,栽贓,冤屈,人妻,為了一碗飯而殺人的俠客,這不比博人傳燃多了。
但眼下眾人的全都看向了他于是姜山只好輕咳了兩聲。
“要不給我個面子,你先去殺那什么濤。
等他給我辦完事情后,我便不管他了,到時候隨你怎么辦?”
這一番話說的場上眾人都愣住了。
他們確實聽說過狡兔烹,走狗死的故事。
但也沒見過,這事還沒辦,就想著卸磨殺驢的人啊!
而那中年男子聽到此話,沉默良久后,才悶聲地說道。
“殺竇文濤我沒有把握,而且不管成功失敗,我都會死,所以我必須得先殺他。”
這話一出,就邊原本頗為憤怒的邢道榮居然都流露出了一股敬佩之情。
若不是姜山在旁邊看著,他甚至都想上前和這個中年男子痛飲幾杯。
姜山聽到此話,雙眼也是一亮。
雖然他肯定做不到這個地步,但不妨礙他喜歡這樣的人。
于是頗為不雅的微微撓了撓頭,最后一拍手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
“但我現在也不可能讓你殺他,要不然你先跟著我。
等他給我辦完事之后,如果你還想殺他,再說也不遲嗎。”
看著周圍一頭黑線看著他的眾人,姜山卻肯定的點了點頭,最終敲定了這個主意。
商人為保一命倒是沒有什么選擇余地,而那中年男子猶豫了片刻后,居然也點了點頭。
有朱武在場,姜山完全可以在這里殺了他,既然現在這么說了,那應該也不至于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