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御的雙眼放著精光,如果姜山真的愿意用武胤來換取他們的家人。
那這次談判的結果,就關乎著這些士卒是否能和親人團聚。
而看著眼前情緒激動的蘇御,姜山突然心中微微一動。
“你有親人在九州,對嗎?”
聽到此話,蘇御的神情有些呆滯。
看著姜山那明亮的眼神,猶豫了一會后,才開口說道。
“我的母親和妹妹在家,所以如果你想讓我效忠,就必須把他們接過來。”
“重孝道,關心家人,這是個優點。”
姜山點了點頭,并沒有因為蘇御和他談條件而生氣。
所謂君擇臣,臣亦擇君。
即使是自己召喚出來,絕對忠誠的歷史武將,都需要找準脾氣順毛捋。
更別提蘇御這種敵方招降而來的了。
姜山低著頭假裝沉思,但眼神卻悄悄瞄著旁邊滿臉焦急的蘇御。
過來好一會兒,才假裝有些為難的拍了拍手說道。
“倒也不是不行,等到武胤他們審訊完畢后。
如果到時候你的表現足夠讓我滿意,我可以讓你主導談判。
但你需要有讓我相信的價值。”
姜山看著面前這個不過十七八歲的男孩,微笑著說道。
隨后,看著遠方的寨門,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孟達那邊的戰況如何?
此時,昏沉的夜色之中,黑騎奔騰。
孟達率領著一百騎兵,先行出發。
而后面的九百步兵則在朱武的帶領下,穩扎穩打的跟在后面。
哨騎已經先行派了出去,但卻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報了。
孟達的眉毛緊皺,他不太喜歡打這種毫無信息情報的戰斗。
又前行了一段距離之后,孟達才示意旁邊的騎兵停下來,讓馬匹休息一下。
這個世界的馬雖然比前世要優秀很多,但依舊要保持體力,以防遭遇戰斗的時候馬失前蹄。
“這個地方距離伏牛丘還有多長距離。”
孟達叫來了跟在旁邊的犬獠。
犬獠整編到哨兵營后,因為偵查過清風寨右邊的其他兩座山峰,所以便一同跟隨了過來。
這本應該是他第一次出征,但神色卻絲毫不見緊張 犬獠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獸皮地圖,隨后接過旁邊一名士卒遞來的火把。
“此地距離中間的貿易峰,大概還有十二里路。
而伏牛丘在貿易峰的北邊,由此向北走二十里路就能看到了。”
孟達看著眼前的地圖卻有些驚奇,指著旁邊那一個個圓圈問道。
“這些圓圈是什么?”
“這是等高線,每一圈代表一百米的高度,旁邊這虛線代表的是河流。”
犬獠聽到這話卻莫名的興奮了起來。
原來公子帶來的這幾個門客都不知道這些東西,可公子卻教給了我們。
于是頗為驕傲的將這些簡單的地理標識和孟達解釋到。
孟達聽完,透過眼前這張簡單的地圖,竟然能清晰地將那邊的地形在腦中勾勒出來。
于是輕輕拍打了一下旁邊的犬獠。
“以后你便入我麾下,做一名偵察營長。”
對于他這種無比在乎情報的人來說,這種人才是不能放過的。
“將軍,對不起了,我是公子的親兵。
這次只是來給您指指路,之后還得回到公子身邊。”
犬獠裝作一臉無奈的拒絕了孟達,只是嘴角那無意勾起的笑容,卻將他內心的得意給暴露了出來。
孟達聽到這話后沒有再說,而是收起眼前的地圖,隨后舉起右手示意眾人再度啟程。
就在此時,遠方突然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喊殺聲。
孟達透過夜色,看到自己派出的哨騎正向自己這個方向奔來,而他的身后追著十余個怪叫連連的騎兵。
“哦…哦…”
那些騎兵一部分手中拿著彎刀,另一部分則舉著短弓不斷地射擊著。
所幸那些短弓的射程并不遠,而且這夜色之下視線不清,所以那名哨騎還能勉強維持他們之間的距離。
看到這種情形,孟達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沖殺出去,而是示意身邊的眾人隱蔽起來。
所有的火把被快速熄滅,隨后眾人的身形悄然沒入夜色之中。
“呼。”
哨騎拼命的驅趕著身下的戰馬,但頻繁的催促讓他身下的戰馬體力耗費相當巨大。
看著戰馬口中噴射出的白色唾液以及身上滲透而出的汗珠,他明白這匹馬撐不了多久了。
在環視了一下四周后,他很快發現了右邊的樹林,于是調轉方向奔馳過去。
身后的那些追兵似乎也發現了這個情況,越發的狂躁了起來。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讓他們身下的戰馬加速的狂奔了起來。
就在那個哨騎即將進入樹林的時候,身下的戰馬卻突然馬失前蹄。
發出一聲哀嚎后,重重的撲倒在了地上,身上的哨騎被摔飛了出去。
“嗚…”
后邊的騎兵發出一聲怪笑后,蜂擁著追了過來,跳下戰馬手持彎刀沖進了樹林當中。
“啊…啊…”
幾聲間歇性的慘叫和一陣沉悶的碰撞聲后。
孟達看著倒成一團的騎兵,回頭喊了幾聲,眾人才紛紛圍了上來。
“孟將軍威武。”
犬獠在旁邊有點咋舌,剛才那不過三五秒鐘,這些人居然就全倒在了地上。
“你現在答應也不遲,我這邊隨時歡迎。”
孟達頗為淡漠的說了一聲后,轉身叫來了剛才摔倒在地的那名哨騎。
“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穆將軍他們被困在伏牛丘里面,利用商隊的車架和物資做了一個簡單的防守營地。
外面有騎兵不時拋射火箭進行騷擾,聽聲音估摸著人數應該有2000以上。
但夜色太濃,我只看了一會兒,便被對面的哨騎發現了。”
孟達聽到這話反倒放下心,只要穆雷他們還在堅守,那自己來的就不算遲。
“稍作修整,等待后面的步兵趕來。”
步入鍛體期后,武者的耐力和體力會有相當大的加成。
長途奔襲之下雖然會比騎兵慢一些,但也不會慢過太多。
隨后孟達的目光轉向了旁邊被抓住的那幾個士兵。
右手輕輕一捏便將其中一個抓到了手里。
“你們是什么人?一共有多少兵?”
看著這個渾身污垢,嘴里長滿黑牙,面目頗有些猙獰的人,孟達冷漠的問道。
“你…你靠近點。”
那個士卒咧著自己滿嘴的爛牙,聲音有些虛弱的說道。
孟達看了一眼后,默默側著耳朵湊了過去。
“啊。”
猙獰的嘶吼突然從那個士卒的嘴里傳出,便見他張著大嘴咬向了孟達的耳朵。
“嘭。”
一股巨力將他擊飛,孟達神情冷漠的拍了拍手,看著眼前這些兇惡的士卒微微皺眉。
“喝,呸,你這個廢物也想從我嘴里得到情報。
有什么招式,盡管來,你看大爺會吭一聲不?”
那個被擊飛的士卒雖然口吐鮮血,但卻哈哈大笑了起來,臉上的刀疤抽動著顯得格外的猙獰。
而旁邊的其他人見此居然也跟著笑了起來,詭異刺耳的笑聲,讓周圍的眾人感到一陣陣的煩躁。
孟達的神色不變,但他腳下的大地開始翻滾了起來。
隨后,一道灰蒙蒙的煞氣,輕飄飄的浮現了出來。
向著這一群人蜂擁而進,讓他們的身體逐漸泛起了灰白之色。
如同煉獄般的痛楚開始侵蝕著他們的靈魂,但渾身上下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連宣泄的機會都沒有。
沒一會兒,這些人的眼中就浮現出了死魚般的灰白色,默默站直了身子排成一排。
“你們是什么人?一共有多少兵?”
孟達再次淡漠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