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各族現狀

　　拜師禮結束，一些小家族的人都已經離開，不是他們不想留下來，實在是他們的資格不夠。

　　留下來的只有張氏家族和崔氏家族的人。張、房、崔三個家族在清河繁衍幾百年時間，是清河唯三的大家族，也是整個貝州的最大的三個家族。

　　三大家族的人數加起來差不多十幾萬，而且涉及到了各行各業，散布在整個貝州，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如果三個家族使手段，整個貝州可以在最短的時間亂起來。

　　老族長熱情地招待崔、張兩大家族的族長，房間里只有四個人，三個老頭加一個房遺愛。

　　房遺愛看著三個老頭寒暄，房遺愛一直端著茶杯不說話。老族長也是瞇著眼，今天房氏可是大大露臉，貝州的各個家族幾乎全部都來捧場，而且官府的不少官員也都來了。

　　房氏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么熱鬧的事了，自從房氏沒落下來，老族長也不敢再想過什么重振房氏家族，而是無時無刻不再為族人們的生計擔心。

　　如今房遺愛來了以后，他一切都不再擔心，族里的孩子們可以接受系統的教育，而且他也知道這些孩子學習的進度，稱之為驚人好不為過。

　　老族長相信十年以后，自己族里的人才必是井噴式爆發，那時他們清河房氏想不崛起都難。

　　如今房承書拜師大儒房遺愛，可以說對他們房氏的名聲提升的不止一點半點。

　　三個老頭在房間里閑聊，但是三個人的閑聊卻不簡單，要知道這三個人的決定能夠影響十幾萬人的人生走向。

　　“房家老哥，我們可是很久沒有這樣坐下來談過了，還記得我們年輕的時候也曾一起游學，沒想到一轉眼都成了白發蒼蒼的老頭了。”張氏族長感慨道。

　　老族長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是啊，老夫也有些懷念當年了。當年的我們我們都沒有想到最后都成了各自家族的執掌者。

　　我們三個人中只有我最失敗了，你們的家族在你們的執掌之下蒸蒸日上，而房氏卻在我的執掌下一天天衰落，甚至族人都要餓肚子了。”

　　崔宗伯笑道：“房老哥客氣了，誰不知道如今房氏可是出了伯爺這樣的俊杰，他可是孔家和皇室共同承認的大儒，而且學問淵博，生財能力更是驚人，朝中人脈也是非常廣，以后房氏當興啊。”

　　兩大家族的族長留下來，示好的意圖是非常明顯的，而且房氏族長也接受他們的示好。

　　畢竟讓大家族曾經關系也是非常不錯的，而且幾乎是世代聯姻，也就是近些年房氏沒落，崔、張兩家得寸進尺，占據了房氏一些田產和店鋪。

　　房氏家族接受他們的示好是有益無害的，畢竟其他兩大家族的實力要高于房氏家族不是。

　　房氏老族長笑道：“哪里哪里，你們崔氏不是也有子弟拜入縣伯的門下。”

　　崔宗伯道：“能拜入伯爺門下是他的造化，師父師父，師者如父，伯爺既然是他的師父，那就是普通父親一般，那么說來我們崔氏可是和房氏可就是自己人了。”

　　張氏族長看著崔氏家族的族長，臉色有些難看，沒有想到為了和房氏家族和解，他竟然這么牽強的話也能說出來。

　　房遺愛看著幾個老頭在這里打太極，而且張氏族長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再讓崔氏族長說下去恐怕要談崩。

　　房遺愛突然開口道：“兩位的來意我們也已經清楚了，本來我們三個家族就是同氣連枝，世代聯姻，只是近些年才生疏下來，本來三個家族就是合則有利，分則有害的。大家又何必互相傷害呢？

　　而且恕房某直言，三個家族互相斗爭，又能得多少利益。為了那點土地嗎？

　　就如今的產量，一畝土地一年最多也就能產80斤糧食，大家想想那么一萬畝也就能產250貫錢的糧食，那么去掉種子，還能剩下多少。

　　而且在還是收成比較好的情況下，要是收成不好的情況下，你們想想，是不是血本無歸。幾萬的族人，你們待如何。”

　　幾位族長對于房遺愛的話是心有感觸，可是整個大唐都是這樣，依靠土地確實賺不了什么錢，甚至族人們的溫飽都不能保證，可是他們這是沒有辦法。

　　其實大家族的自己祖傳下來的土地是不用交稅的，可是這些土地有能有多少？他們每個家族都有幾萬人。有怎么能經得住分呢？

　　所以很多族人都是在官府登記分了田地的，當然也就要繳稅了，這一部分人就是那些只能勉強維持溫飽的人。

　　而自己的土地則是租給那些依靠他們家族生活，沒有戶籍之人的，說白了就相當于半個奴隸，只需要付出少量的糧食，就可以讓他們幫忙生產糧食。

　　張氏族長無奈道：“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哪個家族不是這樣，族人們大部分都是在土里刨食，最終只能勉強維持溫飽而已。

　　人家看著我們這些大家族風光無限，可是風光背后的苦水又有誰知道呢？大家族又怎么樣，族人也就能在家族的救濟之下過得稍微好上一點點。

　　家族大了消耗也是非常大的，比如說前幾年的旱災，整個關中幾乎是顆粒無收，雖然我們河北道沒有關中嚴重，但是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波及，也很是嚴重。

　　接著又是蝗災，這次蝗災幾乎是顆粒無收，你可以想想，我們張氏家族三萬多人啊，每天消耗得糧食可是不少，而且要供應整個家族整整一年啊，整整十一萬石糧食啊！一年的災害幾乎耗空了我張氏近十年的積累。”

　　張氏的族長說著幾乎淚水都要滴了下來，的確，要維持幾萬人的家族，確實是非常不容易的。

　　當然，房遺愛才不相信耗空了他們整個家族的什么十年積累，耗空了他們家族近十年積累的糧食他還是相信的。

　　在那個災難的時候，恐怕有錢都買不到糧食，十幾萬石糧食并不值錢，僅僅幾千貫而已，但是在那個災情嚴重的時候，糧食才是硬通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