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意識到這一點,林義倒抽一口冷氣,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難怪自家的書屋這么多年半死不活的,父母卻一直不擔心,原來這書屋只是一個假象。
再聯想到小時候,自己的零花錢總是比同齡人要少一些...
原來是這樣...
在這一刻,林義再次頓悟。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父母刻意營造出來騙我的,以一個略顯貧苦的家庭背景,鍛煉我堅韌不拔的意志。
父母的一片苦心,自己今日方才知曉,雖然他們騙了我,但是這樣的欺騙,請給我再來一打!
想到這,他的心情莫名亢奮起來,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媽,聽您的口氣,您是不是打算跟我坦白,等等,您先別說話,讓我自己猜...
嗯....其實咱們家是個地產大亨,資產趁著好幾十個億的那種,不,說不定還是好幾百億,畢竟這幾年房價打著滾的往上漲,而你們這么多年之所以對我隱瞞,就是為了鍛煉出我非同一般的人格品質,沒錯,一定是這樣的吧。”
聽到林義的話,于淑慧沉默片刻,隨即略顯擔憂的問道:“兒子,你是不是假酒喝多了?”
“啊?”
沉浸在一夜暴富夢想中的林義不由一怔,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你是不是晚上喝酒來著?”
“沒有啊。”林義下意識的回道,他這會兒腦袋依然懵懵的。
“有功夫到青山二院看一看吧,你這癥狀不能拖,錢不夠的話,我和你爸給你打過去,就…”說到這,于淑慧遲疑一下,又道:“就當是借你的。”
她現在懷疑自己的兒子一定是患有某種妄想類的精神疾病,出于愛子心切,想著趕緊讓他去本市有名的精神病院看一看。
聽到是借這個字眼,林義的幻想瞬間破滅,但他仍是有些不死心:“媽,我真的不是隱藏的富二代嗎?”
于淑慧嘆了口氣,說道:“你這種想法,我年輕那會兒也有過,不過沒你格局這么大,我最多也就問過你姥爺我們家是不是萬元戶而已,你這做白日夢的本事估計是遺傳你爸的,跟我沒關系。”
身側的林裕國有些不太樂意,嚷嚷道:“什么就是遺傳我的,我年輕那會兒最多也就幻想過全國一人給我一毛錢這種事。”
聽到手機里父母的對話,林義不禁升起一絲同情,也不知道他們究竟經歷過什么,才會連做個夢都小心翼翼的,要放自己,怎么著也得全國一人給我一毛五。
眼看想不明白,他也只能將其歸咎于自己天賦異稟,所謂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不外如是。
隨后他嘆了口氣,強迫自己認清現實,放棄幻想,又問道:“媽,說正事吧,房子到底怎么回事?”
“哦,是這樣的,那會兒你還小,我跟你爸看你長得俊俏,將來肯定不愁媳婦,想著早做準備,就打算幫你買個房子留著以后當婚房用,你也知道,那個年月房價便宜,所以狠狠心就買了兩套,一套去年剛剛賣掉,不賣不知道,一賣嚇一跳,買的時候才花了十來萬,一賣就是五百多萬,這收益率,嘖嘖...”
“媽,您就別感慨了,另一套你們不會也給賣了吧?”
林義打斷自己母親的感慨,要知道今年的房價可又漲了一萬多。
“本來是打算賣的,但那一套面積挺大,一百二十多平,遲遲出不了手,我跟你爸想著精裝修一次,看能不能賣掉,結果,你猜怎么著?”說到這,于淑慧賣了個關子。
林義一怔,不確定的回道:“那...叫一個地道?”
“這都什么跟什么。”于淑慧皺皺眉頭,繼續道:“還是沒賣出去。”
“媽,你剛才還說我爸廢話多,我看您也挺有說相聲的天賦,再者說,這套房子你之前不是說留著給我當婚房的嗎,你們還賣它干嘛?”
聽到這,于淑慧不自覺的瞄了一眼身側的丈夫,撇撇嘴道:“這不你爸說了嘛,咱兒子這么多年不談女朋友,天天跟男的泡在一塊,肯定是喜歡男人。
咱們給他留著婚房也沒用,指不定哪天他就找個男的把自己給嫁了,到時候讓男方出婚房,咱家出點嫁妝,還能狠狠的賺上一筆,誒,你還別說,我仔細琢磨了一下,丈母娘這個身份還真不錯。”
????
林義滿腦袋問號。
先不提自己究竟是因為什么才不談女朋友,被誤解成喜歡男人自己也能勉強忍受,可我為什么還是出嫁的一方?
難道在父母的心里,自己就是賺彩禮的工具嗎?
沉默許久,他才顫著聲問道:“媽,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
聽到這話,于淑慧不禁嘆了口氣,道:“沒做親子鑒定之前,這種事誰能說的清?說不定是當初抱錯了也有可能,你是不知道,生你的那天醫院的產房都不夠用。”
果然,我并不是親生的。
看來這個家已無我半點容身之地,那么,這個家不待也罷!
林義猛吸口氣,強忍住歪嘴的沖動,先前得知自家有五百萬的巨資的喜悅驟然褪去,面無表情的說道:“媽,我要離家出走。”
“怎么就離家出走,你這孩子,真不經逗。”于淑慧不禁又是一聲口氣。
誰家這么逗孩子?
林義的臉頰跳動了幾下。
“行了,跟你說了大半天,事情也交代的差不多了,時間也不早了,明天我跟你爸還得起個大早去看大佛,這一天天的,真累。”
林義的臉頰不自覺的又跳動了幾下:“媽,你們出門游山玩水的還嫌累,你說這種話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而且你怎么就交代的差不多了,光說有套房子,房子在哪兒沒說,鑰匙在哪兒沒說,我們什么時候搬進去也沒說。”
“我沒說嗎?”
于淑慧一愣,跟林裕國對視一眼,看到自己丈夫一臉嚴肅的點頭表示肯定,這才道:“哦,那我可能是忘了。”
林義嘆了口氣:“您肯定得忘,這大半天您光擱這逗兒子玩了。”
“好兒子,媽給你道歉,你那套婚房在錦江路,離你教書的學校特別近,還是學區房,步行也就十來分鐘,誒,你說怪不怪,學區房怎么還這么不好賣?”
“媽,您是賣房子上癮是嗎?”
“上什么癮,你現在有了女朋友,我跟你爸還賣房子干嘛,又不缺錢,就是想問問你原因。”
林義忍住掛電話的沖動,道:“媽,你也知道,我是學歷史的,不是學金融的,對于房產經濟這一塊真不太懂。”
“你看,我說什么來著,當初就勸你別學歷史,你非得學,還說什么以史為鑒,可以正衣冠,誒,我就奇了怪了,穿個衣服你不照鏡子,你拿本歷史書貼墻上對著看,它是能反光還是怎么著?”
林義繼續嘆氣,耐心的科普:“媽,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正衣冠的確實是鏡子,只不過是銅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