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晉感覺姜皇叔用出的神通法術有些熟悉。
那身化雷電的法門,像是稷山書院才會有的技巧。不過想想稷山書院就曾是稷下學宮的一個分支,梁晉就釋然了。
如此一來,姜皇叔會稷山書院的法術,也是合情合理的,沒什么可奇怪的。
只是在姜皇叔的身上,梁晉卻沒有看到半個神靈,這樣他有些奇怪。
按理說能和劍宮掌門人叫板的人物,還是稷下學宮的傳承者,不應該是連存神境都沒有的水貨,這位姜皇叔展現出來的本事,也不是一個神源境的修行者能夠達得到的。
那姜皇叔的神靈,是到哪里去了?
難不成稷下學宮的修行法門,有什么特別之處,就像那無名兇犯的刑天一樣?
梁晉一時想不明白。
在劍宗山門外停下來以后,姜皇叔輕輕吐了口氣,說:“這法術帶人挺費勁的,到這里就可以了。小子,趕緊跟上我,免得劍宮追來,又是無謂的麻煩。我知道你的腳程應該不差。”
知道我腳程不差?是看到了自己在修行者大考中的表現,還是知道《觀山海頌天地歌》的特點?
梁晉心里如是想著,嘴上卻淡淡地說了一句:“好的。”
姜皇叔在前面走得極快,讓梁晉想起了掌握了帝江神靈的韓小鈺。不過姜皇叔的速度,比起韓小鈺來,到底還是差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因為神靈差別的原因,還是姜皇叔有意走得慢些,好讓梁晉能夠跟上。
總之梁晉是跟上了。他快步跟著姜皇叔,一路下了天劍山去,到三山道路交匯處時,姜皇叔停了下來。
梁晉也跟著停下,就見姜皇叔望向稷山的方向,緬懷說道:“那里就是稷下學宮的前朝遺跡。當年驚天大戰,定鼎了神朝如今之勢,卻將稷下學宮整個賠了進去。我雖是皇族,但到底也是稷下學宮傳承人,對此一直心中難以放下。”
梁晉點點頭,姜皇叔說的這些情況,他已經知道了。那些過往的歷史,如今在他腦中,簡直如同神話一般,比山海經可虛無縹緲多了。
他往姜皇叔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原本就應該是稷下書院,在朝代更迭的大背景下早覆滅,經歷了無數日月的風吹雨淋,那里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甚至連一聲廢墟,都已沒法叫出口來。
所謂滄海桑田,莫過于此。
“你若是修煉有成,我以后再帶你歸來這里祭拜。稷下學宮當年輝煌,值得尊敬。”
姜皇叔和他說了這樣一句話,就帶著他繼續走了。
梁晉聽到姜皇叔這么說,卻略微放下心來。看來眼前稷下學宮的傳承人,的的確確是想要傳授自己修行法門了。
一時間他又有些百感交集,本來他到這里來,為的是加入三大修行圣地之一,學得一門新的神靈法術,卻沒想波折之下,竟然進了稷下學宮。
只不知尹荷花留在那里,還有沒有什么機會。那女人沒有加入三大圣地,又會往哪里去呢?
姜皇叔帶著梁晉一路進了長安城,過青龍河上長安街,還路過了偵緝司衙門。不過衙門里想必正忙,門口沒什么人,梁晉也就沒有見到熟人。
最后到了盛業坊左近的永定坊,姜皇叔帶著梁晉進了一處沒有掛牌匾的巨大宅邸,立刻有下人迎了上來,叫:“皇叔。”
姜皇叔便擺擺手,說:“快去弄些酒菜來。今天是我收徒的日子,得好好慶祝一下。”
梁晉挑了挑眉,心里疑惑:這姜皇叔不打算說正事么?
而那下人則重重地向梁晉行了一禮,道:“恭喜王爺。不知這是哪位小王爺?”
小王爺?
好家伙也是把自己當成了皇族中人啊!
梁晉自我介紹道:“在下長安街偵緝司捕快,梁晉。”
“啊?!”
那下人一下子就傻了。
畢竟眾所周知,稷下學宮一直都是在皇族內部傳承的,正因為如此,下人才會以為梁晉是某個皇族。結果現在,皇族中人突然變成了偵緝司小捕快,還不姓姜而姓梁,那下人豈能不傻眼?
姜皇叔不滿地翻了個白眼,對那下人道:“還愣個什么勁兒?趕緊去備餐。噢對了,也叫兩個人,把云…嗯,偵緝司的花總捕,還有長安街的路總捕都請過來。我收了他們手下當弟子,他們也應當過來一起高興高興。”
“喏。”
那下人被姜皇叔白了一眼,哪還敢再發愣?當下轉身就去。
而梁晉默默看著下人的背影消失,心里想的卻是——自己明明參加修行者大考,要加入三大修行圣地之一,結果一不小心,卻進了稷下學宮。也不知道總捕師姐和陸總捕來了,會是什么心情。
姜皇叔果然沒有說《觀山海頌天地歌》的事,也沒有提及教梁晉修行的事。梁晉也只好等著,不過他心里還算放心。
畢竟收自己為徒一事,是姜皇叔在三大圣地收徒戰場提及的,現下又通知自己的長官和最高長官知道,還叫他們來這里吃飯慶祝,板上釘釘的事,基本是不可能返回了。
姜皇叔把梁晉帶到了客廳里去,讓梁晉在那里自己坐一會兒,并命人奉上茶水,然后說去去就來,就自行離開了。
等梁晉喝完了一杯茶水,又續上了一杯,姜皇叔終于回來,已然換上了一身居家大白寬袍,質地輕柔如掛水,看來舒適到了極點。
這姜皇叔也是個愛享受的人啊。
梁晉心里如是想。
花總捕和陸總捕沒過一段時間就被請來了,倆人進來康皇叔府上時,都有些發懵。
姜皇叔叫人把花總捕和陸總捕都請到了客廳,讓梁晉幫忙照應接待,一副已然把梁晉當成了自己家弟子的樣子。
然后姜皇叔就去了。
姜皇叔一走,陸總捕就急著問了:“怎么回事,小梁,你不是去參加修行者大考了嗎,怎么就跟著姜皇叔回來了?”
梁晉撓撓頭笑了笑,道:“姜皇叔收我進稷下學宮了。”
“稷下學宮?!”
陸總捕傻眼了,“你是哪個皇家子弟私生子么?”
花總捕身子往后一仰,眨了眨眼。
梁晉笑道:“陸總捕你別瞎猜了,我跟皇家子弟沒關系。”
陸總捕問:“那你怎么能被姜皇叔收為稷下學宮弟子?!”
梁晉道:“大概是姜皇叔看我有眼緣吧。”
花總捕身體又微微后仰,嘴里發出聲音:“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