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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防守反擊

  被二娘灌了酒的人,可不只是一個。大家不患寡而患不均,憑什么你出力氣,我也賣力氣喊罵了,到頭來你有酒我卻沒有?因此每每有人得酒,其他人都會抽空來討要一碗。

  這擱在平時,二娘是絕對舍不得的,但現在情況不同,她卻樂得如此。

  公堂外又響起一片叫嚷,這個罵云師兄太狗,那個說劍宮大師兄不是人,沒有一句好話。

  劍宮大師兄的臉色越發陰沉,已經有劍宮弟子忍受不住,想要出來把這些亂吠的圍觀百姓一個個全都宰掉了。

  二娘見勢不對,感覺火候也已經差不多了,抄起酒水攤先一溜煙跑了,留下正醉酒亢奮的閑漢潑婦們亂叫。

  “肅靜!肅靜!外面再有亂叫者,以擾亂公堂之罪,拿下大獄!”

  公堂上首的京兆尹拍著驚堂木叫嚷了幾句,安排幾個衙役出來,這才把起哄的眾人嚇住。

  這些人畢竟都是將醉未醉,被二娘拿捏得死死的,氣勢一挫,沒人起哄,便誰也不敢吭聲了。

  而劍宮也有弟子在長老的吩咐下出來查看,看外面起哄,是不是有人挑唆,但二娘早跑得沒影,出來的弟子哪能找到?

  不過不管怎么樣,外面總算是安靜了。

  接下來京兆尹便征求了刑部尚書和花總捕意見,拍板決定:“差二人往刑部去一趟,把嫌犯韓小鈺和無名兇犯的供詞取來一閱。”

  如此拍板定論,云守劍當即就不同意了:“既然要去刑部一趟,何不將兇犯一并押來?當年對峙,總好過一紙供詞。”

  京兆尹神色稍惱,正要駁斥,梁晉卻先開口道:“云師兄劍宮大弟子,平素高高在上,不知人間難事。供詞好說,可以呈來副本,但刑部離公堂這么遠,押嫌犯過來,萬一有人途中作惡,發生意外,該怎么辦?”

  云守劍冷聲道:“煌煌京城,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作案?實在不行,我劍宮派人跟著就是。”

  梁晉當即接話:“煌煌京城,你劍宮大師兄就敢把我這個正在執行公務的小小捕快打成重傷!路上妨的就是你們囂張跋扈的劍宮!”

  這會兒外面二娘剛剛丟下車攤回來,在人群最外面踮著腳尖看熱鬧,遠離了被她拉來的那群南郊“勇士”。

  不過“勇士”們酒喝得愉快,如今已經用不著她起頭了,聽著里面激烈的對峙,就搖搖晃晃扯開嗓門起哄:

  “劍宮弟子,殺人兇手!”

  “劍宮兇手,殺人償命!”

  外面叫囂成這個樣子,劍宮柳長老實在坐不下去了,但梁晉在臺上說成那個樣子,他這會兒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太過放肆,只能對京兆尹道:“還請官府出面,讓外面安靜些個。不然的話,如此造謠生事,我劍宮弟子,就不好不出手了。”

  京兆尹自然答應,又差衙役去維持秩序。外面那幫男女已然掌握了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精髓,衙役們一出來,便立刻閉嘴不言。如此一來,倒惹得其他圍觀者眾一陣哄笑,劍宮弟子更是臉上無光。

  “好,供詞之事,我便不多言了。那兇犯不來公堂,我也無所謂。但在供詞送到之前,我倒好好好問問梁晉,你這廝——可敢當著所有人舉手發誓,你所說一切,都是事實?”

  云守劍立刻轉變了攻勢,身形一轉,直面梁晉,語氣咄咄逼人。

  梁晉立馬就隱隱察覺到了危險——面前的云守劍之后,劍宮弟子匯聚而成的隱形劍勢,已經如此濃烈,隨時準備蓄勢待發。

  他是不再對兩個兇犯上堂抱有希望,轉頭來針對自己了!

  梁晉從云守劍的招式里,聞到了和元宵夜里長安街捕快們滌蕩百姓清理現場那合作使出的波紋一樣的氣息。

  這必然是合擊之術,又或者說是陣法!自己一個人,估計難以抵擋!

  梁晉心里警惕心起,集中精神,隨時防備云守劍攜劍宮之力出手。

  “我自然敢發誓!憑什么不敢發誓?這就是事實!”

  梁晉說道,語速越發快了起來,“如果不是事實?我胳膊上的傷是哪里來的?如果不是事實,那殺人兇犯為何會至今癱瘓不起,無法言語,以至于我們口供都無法向他問到?我看說不準是你在其中搞鬼,怕那兇手說出什么了不得的實情,有你參與其中!不然的話,堂堂劍宮大弟子,為何阻撓我們出手,不許我們擒下兇犯,偏要把他擊殺!虧是我們拼命阻止,不然的話,那兇犯怕是如今連最后一口氣都沒了!”

  “那是他殺我修行同道,我那般對他,自然是為了報仇!”

  云守劍已被氣得狂亂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反倒是你們阻撓我懲治兇徒,心懷不軌!不然的話,我又豈會對你們出手?”

  梁晉頓時雙眼怒瞪,道:“看看!看看!你自己都承認了!妨害我偵緝司執行公務、還對我造成重傷,刑部已對我傷情記錄在案,如今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云守劍這時哪還不明白?梁晉是把個坑挖在了這里,等著他跳呢!

  外面又起哄了兩聲“劍宮弟子,殺人兇手”、“劍宮門人,長安暴徒”,在衙役呵斥后偃旗息鼓。云守劍聽在耳中,嗓門兒都氣得尖了起來:“我們剛剛說的不是這回事!你與魔門妖女勾結一事,到底有是沒有,你可敢發誓?”

  眾劍宮弟子也都憋著一口氣,眼見云守劍把話頭拉回了正題,也都暫時沒有爆發,一個個氣勢洶洶,怒視梁晉。

  梁晉只覺云守劍背后的隱形劍勢越發強盛,那主導劍勢的朱厭背后,不知站了多少神靈,使劍勢只針對自己的同時,又鋪天蓋地,令人膽寒。

  “有何不敢?”

  他冷笑一聲,準備接下云守劍的這一招。

  “我如今就對天對地,對公堂內外的所有人發誓,以我人格擔保,我——梁晉——”

  “轟!”

  只針對梁晉一人的劍勢轟然壓來。

  梁晉一直在盯著朱厭,朱厭一動,他立馬順勢往后一倒,在地上打了兩個滾,驚恐地叫道,“你…你使詐!你對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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