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似道剛把車子停在店門口,就遇到了站在門口迎接他的魏浪,看這小子的模樣似乎被嚇得不輕。他喊雞哥是因為“江湖規矩”,給安排項目的都得叫聲哥,事實上魏浪比他還要小一歲的,只是身子比較虛氣質又偏滄桑,顯得有些老成而已。
“大哥,您可算是來了。”明明才過去了十來分鐘而已,魏浪的眼神卻如同等待了半個世紀一樣,度秒如年就是用來形容他的。不光他們這些跑江湖的迷信,那些一擲千金的凱子大多也信這個,店里出了這檔子事兒他以后的生意很難再做了,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確定他自己的人身安全不會被威脅。
“走吧,進去說。”高似道往左右兩邊各瞥了一眼,往日非常繁華的王府大街,現在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了,整條街上就剩下他們和路燈,“對了,我剛才打電話給顧芝芝讓她過來一起看看,她還沒到么?”
“還么有到。”上次雖然挨了一頓毒打,但魏浪事后拿到了顧芝芝的名片,還跟那種組織搭上了關系,無疑是血賺的。只要將來對方能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了,就能憑借那層關系更進一步,躋身不一樣的群體。
高似道點點頭,他的靈能等級不算高,理論知識更是差得一塌糊涂,但他卻有著常人所無法比擬的聰明頭腦,能看出許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這里的事件要是很大條,天羅地網沒道理發現不了,恐怕剛一出事印著天津大麻花的機動小三輪就過來了。魏浪是這個現場的第一發現者,就說明問題不大,至少靈能波動沒大到能驚動天羅地網探員的地步。
還沒進到出事的那個包間,高似道先在外面的休息大廳看到了一群年輕的男男女女,女人中的大部分他上次在江寧已經看過了,而男人則都比較面生,但其中一個明顯更成熟些的卻是熟人,“二哥,沒想到居然在這里見到你了,大年初一就這么跑出來玩,嫂子知道了不捶你嗎?”
“老四你又埋汰我。”梁踏嵐摸了摸鼻子,顯得非常尷尬,“我跟母老…你嫂子說出來抽支煙就回去的,你可別多嘴。”
“當然,我是那種多嘴的人么?”高似道擺了擺手,一副打死也不會說的架勢。都是打小在一個大院里長大的,二哥跟二嫂的事情他清楚得很,其實就是說了也沒什么關系,這兩位的關系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說是哥們…就是某一方比較強勢罷了。
冷知識:“氣管炎”是遺傳病。
“這魏老板說要請個高人過來,不會說的就是你吧,你小子什么時候跟那邊扯上關系了?”梁踏嵐跟謝彬不一樣,他是真正的公子哥兒,絕對的上層子弟,知道的事情顯然要比那些弟弟多很多。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高似道擺了擺手,要不是在涵國恰好遇上了一些離奇的事情,又通過裴敏靜接觸到了雙生院,他都不知道世界的陰暗面居然是這個模樣,連親爹親媽都瞞著他。
“那就等會兒事情結束了再說,咱們哥倆好久沒見著面了,待會兒肯定要喝一杯才許你走。”梁踏嵐做了個手勢,示意魏浪帶路,“魏老板請吧。”
“不敢,不敢,二公子叫我阿浪或者雞仔都行。”魏浪連聲稱不敢,人家叫他一聲魏老板不是真的拿他當老板,而是在跟他拉開距離,讓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只是個局外人,但機會實在難得,借著高似道的勢他怎么都要搭上這條線。
剛才那幾個相熟的公子哥兒簇擁著這位過來的時候,他就看出了對方的身份不凡,因為在他看來已經算是大人物的那幾個,面對這位時臉上的表情都帶著討好。只不過介紹的時候沒有細說,只告訴他是一位貴人,喊二公子就行了。
這都什么年代了,喊公子多少有些埋汰,聽著就不像正經人的樣子,但關系沒到那份上是不好直接喊二哥的。聽到高似道喊對方二哥,他又喊高似道老四,魏浪才反應過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那位二哥了。
包廂打開之后,高似道立馬就皺起了眉頭,里面的味道實在太惡劣了,幸好現在是冬天氣溫比較低,而他也不是沒見過血腥場面的小孩子,勉勉強強還是能扛得住,但里頭的畫面對于別人來說還是頗具沖擊力的,二哥梁踏嵐又看了一眼之后頓時發出了干嘔聲,“我不行了,得出去透透氣,老四你自己調查好了。”
因為時局的關系,高似道隨身帶著口罩,這個時候正好派上了用場,戴上口罩之后走到近前,仔細地觀察尸體的情況。因為KTV里的照明不怎么“萊斯”,他不得不掏出手機打開閃光燈湊過去看。
這個可憐的女人很年輕,姿色容貌也都是上等,只可惜胸口被人十字形切開,還向兩邊翻起,畫面著實讓人不適。高似道捏著下巴感受了一下,周圍并沒有靈能的波動殘留,雖然他的水平有限,不能感知出具體的等級,但要說一點兒都察覺不到還是不太可能的,這很有可能只是一場普通的謀殺案。
如果只是普通的謀殺案,兇手為什么要把現場布置成這個模樣呢?
“四哥…”顧芝芝是后到的,因為是大年初一的關系,她并沒有通知其他隊員過來,是孤身一人前來的。看到高似道后老遠就開始打招呼,結果走近了一看發現二哥梁踏嵐也在,立馬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就說什么人能在大年初一勞動您的大駕,原來是二哥啊,有查出什么嗎?”
“暫時不清楚。”梁踏嵐也沒解釋,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了這個當年完全沒注意過的小豆芽菜,能被老四專門叫來,顯然也是那邊的人,“我這人吃齋念佛修身養性,最見不得血腥的畫面,就不靠過去了,你幫老四看看現場。”
“不用了,打電話報警讓刑警隊的人過來吧,我想我知道是誰干的了,也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了。”高似道全程只是拿出手機照了照,看了看,左手還一直抄在羽絨服的口袋里沒往外拿,但兩分鐘后他就宣稱自己已經知道了犯下如此惡行的兇手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