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請訪問 “造反啊!啊?”
第一縷晨光還沒照亮諾森德的凍土,伊米海姆便已從美夢中蘇醒。
湛金色長劍從維庫人長屋的二樓窗口盤旋飛出,正插在爭執中的地精和侏儒中央,胸前還纏著繃帶的馬庫斯從窗口伸出蓬亂的腦袋,被寒氣激得縮了縮脖子:
“吵吵吵!有病嗎?睡得比雞晚醒的比雞早!”
“老…老板,聽我解釋!”
布拉斯特維奇橫了一眼自己的同僚,抬起頭道。
回應他的是一個從天而降的煙灰缸。
“解釋個屁!誰擾我清夢,我斬誰狗頭!滾礦洞里鬧去!”
“砰!”
窗子關上了。
“等會,等會…”
接近正午,睡眼惺忪的馬庫斯癱在沙發上,看著面前瑟瑟縮縮的兩個小個子揉按著眉心。
“你讓布拉斯特維奇中止他的泰坦防盜門項目,”他指了指芬德爾。
“你讓芬德爾取消速效救心丸的研究?”馬庫斯目光轉向地精:
“除了飛機頭的改造項目之外…你們好像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他覺得這件事情很嚴重,自己手下加起來就三個員工,還有一個是每天只清醒一個鐘頭的酒懵子,這樣的小作坊里都能互相傾軋,以后還得了?
“誰挑的頭?”
馬庫斯聲色俱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說!”
“是我。”
“好啊…反了你了…你給我…”
馬庫斯的半截話懸在半空,有些意想不到地扭過頭:
“呃…我沒聽清,莎莉,你剛才說什么?”
懷特邁恩依舊是繃著一張撲克臉:“我是說,他們的那些亂七八糟研究是我要求取消的。”
馬庫斯對面的地精和侏儒聞言齊齊松了口氣。
女神官沒等馬庫斯接話,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把一堆文件扔在了馬庫斯面前,自顧自道:
“不僅是這些研究,東部王國的幾個地下堡壘的工程全得暫停,否則用不了兩個月,伊米海姆連照明設備都用不上了。”
“你什么…”
“沒什么意思,光明使者‘閣下’,”懷特邁恩把后兩個字咬得很重:“你面前最上面的兩本是這半年的進項,大頭是布萊恩支付的,你這兩名員工的勞務費,底下這一摞,都是支出。”
她神情平淡地對馬庫斯說:“改造泰坦飛行器的材料費,伊米海姆防御工事,獵龍弩槍,薩隆礦坑的改造費用,達利恩的酒錢,克羅米這三個月的伙食費,還有東部王國那兩個莫名其妙的地堡…”
“又沒錢了?”
馬庫斯瞪著眼睛,白發女神官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你這些天吃的喝的,花的都是德拉諾什的傷殘補貼。”
“你就說缺多少?”
遠在鐵爐堡的某間密室內,一臉疲憊的瓦里安放下手上寫滿數字的報告,捏著鼻梁道。
“保守估計…七十萬金幣。”
剛剛被擼掉了軍七一把手的馬迪亞斯扯了扯嘴角,對自己的國王道:
“這還只是無畏遠征軍的撫恤和給庫爾提拉斯的運輸費,吉安娜女士和我打過招呼,塞拉摩那邊可以寬限一些時…”
“砰!”
桌面上的油燈被瓦里安一拳砸得跳了一下:
“庫爾提拉斯退出聯盟了?憑什么讓暴風城…”
“陛下…”馬迪亞斯小心翼翼地道:“當時您給凱瑟琳女士寫的信上,對庫爾提拉斯海軍是征用不假,但是運輸艦隊,簽的是雇傭協議…”
瓦里安大感頭疼,他本以為離開了暴風城就能少聽到一些類似的瑣碎事務,誰成想還是擺脫不了。暴風城的國王這時候只想大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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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是來找兒子的啊!錢錢錢,你們看我這個國王像不像錢?”
但這個想法到了嘴邊,卻變成了:
“給…”瓦里安咬牙:“從明年的財政預算里扣,如果有人阻撓,就讓伯瓦爾…”
他聲音一滯,而后輕嘆了一聲:“就讓軍七的指頭們挨個和他們談話。”
要是放在五年前,沒準瓦里安默不作聲地就把庫爾提拉斯人的請求給按下了,拖唄,臉面哪有真金白銀重要。
但眼下正值北伐大勝,瓦里安要借此機會整合聯盟的盟友,建立起以暴風城為絕對核心的新秩序,以應對風頭正勁的部落,所以這錢不但要給,還得給的痛快。
“還有什么壞消息一并說吧。”
按住有些絞痛的胸口,瓦里安深吸了一口氣,不得不說暴風王國雖說復國不過二十年,中途又經歷了黑龍亂政和國王失蹤之類的糟心事,但由于天災浩劫讓大量大陸北部人口向南遷移,加上瓦里安這位“中興之主”的威望壓制,黑門二十七年的暴風王國在外交影響力和政務成熟程度上反倒還要超出復國前的艾澤拉斯王國——具體體現就是…成熟高效的行政體系會自動篩除掉那些,可能令國王產生喜悅的“奏折”。
果不其然,馬迪亞斯支支吾吾道:
“屬下無能…最近暴風城內…有些風言風語。”
王子不知去向,戰勝歸來的北伐部隊中又沒有國王的身影,加之軍情七處的骨干都被瓦里安帶到了鐵爐堡,一時間“國王再次失蹤”、“暴風城面臨巨變”等嘩眾取寵的傳言甚囂塵上,偏偏兩年前剛剛經歷了黑龍妹政變的暴風城居民就吃這一套話術,據說連糧價都打了個滾。
“知道了…”瓦里安揮了揮手,索然無味道:“瓦莉拉會處理好的,還有嗎?”
“呃…”馬迪亞斯抽出一份情報:“吉爾尼斯方面的報告,狼人詛咒有失控趨勢,我們的線人打探到…一部分吉爾尼斯貴族正在謀劃武裝政變。”
“吉爾尼斯啊…”瓦里安皺了皺眉,橫亙面頰的傷疤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
“吉恩那家伙求援了嗎?”
他對那位國王的所有印象都是負面的,自私自大,桀驁不馴,鼠目寸光,錙銖必較。
瓦里安和吉恩·格雷邁恩只見過兩面,第一次是在暴風城陷落時,洛丹倫的人類王國峰會上,第二次則是在黑門十五年,阿爾薩斯在暴風城舉行的圣騎士洗禮。
給他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在當年的洛丹倫,頭發花白的安度因·洛薩低聲下氣地為暴風城復國求遍六國,卻被吉恩在會議上肆意針對,幾近羞辱。
想到這,暴風國王嘴角輕輕翹了起來:
“吉爾尼斯退出聯盟有些年頭了吧?”
“沒錯,但是…”
“沒有但是,”瓦里安輕哼了一聲:“既不是盟友,又沒有求援…”
“把這份情報打回去,等等…”
瓦里安搶過馬迪亞斯手里的信紙,大筆一揮:
“照我說的做!”
軍七線人費了大力氣搜集到的情報上多了一行潦草的字跡:
管他去死!
與之相對的卡里姆多,薩爾看著自己夾袋里的人才儲備,陷入了沉思。
諾森德一行,眼見不到四十就霜染雙鬢的敵國領袖,芳齡二十七的獸人酋長掏出兜里一張寫著“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紙條,終究還是沒好意思直接扔在酋長辦公桌上。
“大酋長…”
佝僂著身子的沃金走進了酋長大廳,向滿面苦澀的薩爾輕聲道:
“這是諾森德一役部落的開支清單。”
薩爾猛地一拍腦門:“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
“薩爾…”
巨魔輕輕搖頭:“戰歌遠征軍馬上就回到奧格瑞瑪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薩爾悻悻地坐了回去,接過沃金手中的賬單,一張臉更綠了。
相較于聯盟方,部落本身的底子就薄上不少,薩爾強抑住涌到喉嚨的一口老血,看向沃金:
“這么多?!”
沃金輕輕點頭:“還好有戰歌氏族承擔了一部分撫恤,否則奧格瑞瑪要傷筋動骨了。”
薩爾輕輕點了點頭,握著賬單的手有些發顫。
薩魯法爾是部落建立就跟著他的老伙計了,他打起仗來不管不顧薩爾已經習慣了…
這加爾魯什是怎么回事?這棕皮小年輕怎么比喝了血的打架還莽?
兵員損失還在其次,奧格瑞姆之錘…那老大一艘炮艦,報廢了?
部落大酋長兩眼一黑,覺得自己的血壓快要爆表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為了造那個大家伙,薩爾連自己的老婆本都差點攤進去。
還有他剛給德拉諾什預支了三十年的傷殘補貼,走的可是自己的私人腰包,看看眼前這張血淋淋的統計單,哪還有臉提報銷倆字?
“盡量湊吧…”薩爾摸了摸自己的發際線:
“實在不行我再賣賣臉面,戰歌氏族那…應該能拆借一些出來。”
沃金輕輕搖了搖頭:“一次兩次的還好,長此以往部落要亂套的。”
“可惜灰谷那邊…”薩爾皺眉道:“協議都簽了啊。”
巨魔輕聲道:“您知不知道…刃拳灣那邊來了新住戶?”
“你說那些地精?一群難民能有什么…”
薩爾愣了愣:“等等,地精啊…”
“你趕快派人去和他們交涉,”他一拍大腿:
“既然到了部落的地界上,就得守部落的規矩。”
沃金離開后,薩爾沉默了片刻,又把那張皺巴巴的辭職信翻了出來。
“走之前,得把背鍋…接班的人選準備好啊…”
在他擬定的名單里,德拉諾什·薩魯法爾和加爾魯什·地獄咆哮的名字赫然排在前列。
曾經排在第一位的小薩魯法爾被劃上了一條墨線,而后他的名字又出現在了和加爾魯什并列的位置,之后又再次被劃了下去,墨跡很新。
“資歷還是不夠啊…”
薩爾覺得自己操碎了心,背著手走出大廳。坐在門檻上點了一根煙,眺望著杜隆塔爾昏黃的天色。
“不就是錢嗎?”
在女神官漠然的注視下,馬庫斯一咬牙:
“我就不信了,活人還能被尿…”
“我前天剛和溫蕾莎女士通過信,”懷特邁恩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羅寧閣下失蹤了有些日子了,據說因為那條藍龍的關系,肯瑞托所有法師的施法材料都縮減供給了。”
“呃…提里奧那邊…”
“灰燼審判軍的財務官對你私自雇傭肯瑞托法師的行為很不滿,據說某位肯瑞托首席最近天天拿著欠條在銀白聯賽場地晃悠。”
“這羅寧叫失蹤了?”馬庫斯感嘆達拉然人睜眼睛說瞎話的本事。
“負責達拉然對外事務的茉德拉女士表示,法師羅寧的私人行為不代表肯瑞托立場。”
“都這么窮嗎?”
馬庫斯苦惱地撓了撓頭發:“那塞拉摩…”
感受到女神官刀子一樣的目光,馬庫斯縮了縮腦袋,沒敢再提。
“決定了!”
他猛地站起身來,指著芬德爾:“你看好家,別讓達利恩喝多了凍死在夜里。”
“叫布麗奇特趕緊把克萊爾帶回來,咱們先去趟東部王國。”
“東部王國?”
女神官詫異道。
“去做筆大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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