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薩萊茵一族的桃園三基友,馬庫斯起初只知道,這三個中二病以及他們的直屬上司——鮮血女王蘭娜瑟爾,曾經是,或者說生前是高等精靈。
再就是,這三位loser都曾經作為小副本boss被腳男推倒過一次。
同一個boss被推上個兩遍,是玻璃渣榨干boss模型價值的慣用做法。卻也沒想,剛來的被遺忘者們給他提了個醒。
某位奎爾多雷出身的黑暗游俠隱約記起,這三位的樣貌打扮,有點像是當初王子凱爾薩斯身邊的那批奎爾多雷。
馬庫斯頓時聯想到,凱爾薩斯一度在伊利丹手下打工,那么薩萊茵一族的來歷就再明顯不過了——奉命前往諾森德追殺阿爾薩斯的伊利丹在霜之哀傷下吃了虧,那么他帶到北極部下的下場…顯而易見。
馬庫斯頓時覺得,這也許是個讓凱爾薩斯認清自我的好機會。
但他所不知道的是,鎮守赤紅要塞的薩萊茵一族領袖蘭娜瑟爾,生前不僅是圣劍奎爾德拉的最后一任持有者,更是凱爾薩斯當年最親信的副官。
因此這批曾經部下的出現,對凱爾薩斯的意義遠不止馬庫斯心里想的那樣…
“哦?你還舍得出現,我以為你還在安慰某個愛哭鼻子的姑娘。”
這是馬庫斯回歸戰場后聽到的第一句話。
希爾瓦娜斯一個利落的后空翻躲過面前蛛魔砸下的螯刺,右手極速拉動弓弦,一根根黑氣纏繞的弓矢激射出去,化作鎖鏈牢牢束縛了一只冰維庫。
黑暗女王將長弓背回身后,口中嬌喝,左手在半空一扯,體型龐大的冰巨人轟然倒地,砸在蛛魔的背上。
之間寒芒一閃,洞穴蛛魔丑陋的頭顱慢慢從身子上滑落,尸體下滲出一片淡藍色的鮮血。希爾瓦娜斯收刀入鞘,只是將目光向馬庫斯身邊掃了掃,鬼魅般的身影就出現在戰場的另一邊。
“孤狼射擊獵,猛的。”馬庫斯暗暗點頭。
是個當開關,上履帶,開機關,風箏小怪的好人選。
但凡浪費治療一點藍,那都是獵人的恥辱,手法不行。
想到此處,身為團隊主奶的馬庫斯重振精神,提起白銀之手,一道粗大的圣光術落在了友軍的陣型里。
“誒我c,”一個被遺忘者戰士被友軍誤傷,盾牌險些脫手。
“哪個用圣光燒我!”
始作俑者左右扭頭,見到目擊證人們識時務的低頭不語,滿意地哼了一聲,溜回了聯盟軍防區。
然后…就目睹了懷特邁恩用禁錮亡靈捆住了一個弱小無助的冰維庫,他身邊的布麗奇特舞動布滿鐵刺的雙手戰錘,一陣亂披風錘法把受害者砸成了餃子餡,馬庫斯從女將軍殺氣環繞的俏臉推測,渾然是將眼前的怪物當作了某個該再死一次的女人。
遠遠看到女將軍擦拭臉頰的血跡,露出嗜血的獰笑,馬庫斯一個冷戰,決定還是別往那邊湊乎。
于是乎諾大的戰場上,某個最高指揮官仿佛成了菊外人。
“大菊已腚大菊已腚。”他安慰自己道。
“這不是蠻好嘛,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也許是薩萊茵三子的光速殺青振奮了北伐軍的士氣,天災軍團在正面戰場一連被聯軍打退好幾波,防守升降機通路的北伐軍眼看就要和大部隊勝利會師。
“瓦格里!體現你們忠誠的時候到了,為了…巫妖王!!”
天災軍團陷入劣勢,身為指揮官的女武神希瓦娜沒法再置身事外,身影再次出現在馬庫斯視野里。
先前貼臉吃了精銳游俠的一發毒箭,此時的天災指揮官狀態明顯很差。在她額頭上遮住眼睛的銀色面甲上,一道恐怖的裂紋一直蔓延到后腦,維固其生命的晶瑩靈魂藍光,則是順著這道傷痕,肉眼可見的向外逸散。
希瓦娜的命令響徹戰場,自北伐軍攻入冰冠堡壘以來,瓦格里部隊第一次,成建制出現在一線戰場。
通體晶瑩,身披銀甲,背生光翼的女武神從天災陣營中飛出。一個個瓦格里居高臨下地掠過戰場,張開的手掌朝向地面的北伐軍。
比起手中握著的巨劍,這些死亡天使更習慣于用另一種方式制造殺戮。
一道道暗光投射在生者陣營之中,北伐軍戰士們只覺得一陣無形的吸力扼住了自己的脖頸,身體便憑空騰躍而起,在女武神的控制下被拋出大廳,墜入寒霧彌漫的冰原。
馬庫斯都忘了瓦格里們還有這一手,一時間,一聲聲慘叫從戰陣中傳來。
冰冠堡壘高聳入云,而被稱之為底層的圣光之錘營地,實則距離地面也有百余米之高,在這種高度下,一身鎧甲動輒超過體重的戰士絕難存活。
馬庫斯睚眥俱裂地向神官和法師法師方向大喊:
“都他媽傻了?漂浮術!緩落術!”
轉身看向游俠部隊,“把那些東西給老子射下來!”
牧師們和法師們如夢初醒,開始熟稔地為被拋出大廳的戰友刷起了漂浮術和緩落術,雖然真正救下的人不多,但也有效緩解了其他士兵的恐懼——九死一生比起十死無生總是好上不少的。
北伐軍的戰士個個都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精銳,短暫的手足無措后迅速重建了防線。一群壯漢用臂膀和大盾將自己牢牢錨在地面,雖說是笨辦法,但是成效顯然。
游俠部隊的表現卻著實令人眼前一亮,以希爾瓦娜斯為首的神射手們陣陣攢射,成功的“擊落”了兩只瓦格里。一改謹慎風格的希爾瓦娜斯看向瓦格里的紅眸中光芒閃爍,甚至幾次嘗試突入敵陣去接收“戰利品”,就差把圖謀不軌寫在臉上了。
我喜娃就是再死一次,從冰冠堡壘跳下去,也不吃你阿爾薩斯一口糧食!
是能拉人的女武神大姐姐!
真香!
雖說戰士們的緊湊陣型暫時解決了眼前的困擾,但由于肯瑞托法師和牧師要分出注意力關注前線戰友,導致正面火力不可避免的減弱了不少。一隊冰維庫伙同巨型血肉傀儡強行突入戰場,截斷了北伐軍大部隊和升降梯方向部隊的匯合路線,剛剛形成趨勢的兩軍會師局面全部木大。
防守上層通路的北伐軍壓力驟增,失去了隊友的火力掩護,困守一隅的他們,仿佛亡靈海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傾覆。
“殺光這些生者!”
臉上多了一道“傷疤”的希瓦娜厲喝道,手中長矛指向升降機方向的北伐軍分部,
終日打雁被啄了眼,馬庫斯后悔自己輕敵之余,開始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支援升降機方向的孤軍。
灰燼審判軍的圣騎士很快集結在一起,為一支作為尖刀的重裝部隊集體施加犧牲保護,馬庫斯的此時的覺悟是,哪怕負責承擔傷害的圣騎士全員戰死,只要能送一半數量的重裝單位鑿穿敵陣也是好的,起碼能保證通道短時間內不被突破。
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象征犧牲的美德光環經由白銀之手戰錘施加在牛頭人戰士身上,馬庫斯拍了拍從希瓦娜矛下撿了一條命的小牛,后者的整個上半身都纏著厚厚綁帶的肩膀。
小牛憨厚的笑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把斷掉的手弩遞給了馬庫斯,提起兩面盾牌,進入了待命狀態。
這件東西的主人幾小時前,用性命換來了一個重傷希瓦娜的機會。小牛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來得及從一片混亂中撿出他隨身的武器。
而現在,他有了和那個人類一樣的覺悟。
馬庫斯強忍著吐血的沖動,一道圣光照耀在前方的戰友身上。
犧牲的本義是獻祭,每一位釋放了犧牲之手的圣騎士此刻與同伴承受著相同的痛苦。
作為騎士的八美德之一,烏瑟爾在當年對馬庫斯這樣說過:
“圣騎士應當有為任何一人犧牲的覺悟,同時應當堅信,你的任何一個同伴也甘愿為你犧牲。”
距離重裝戰士們沖入敵陣不過過去了五分多鐘,當牛頭人戰士的巨盾頂在升降機通道的陣列上時,它的主人,不知何時已經成為了一個遍體鱗傷的高大獸人…
“頂住他們!”
薩魯法爾大王不知何時已經丟掉了象征高階督軍的戰斧,鮮血淋漓的右手中,是一把不知從哪撿來的矮人戰錘。一種名為絕望的表情出現在每一個身陷重圍的北伐軍臉上,他們都清楚,如果被天災軍團打通了回援的路線,那么這大半天來聯軍的一切努力,都會付諸流水。
與之同時,被困在冰冠堡壘中的弗丁一行人,危矣!
令戰士們重新燃起希望的是一聲響徹冰冠堡壘下層的鳳鳴,流光閃動,熾熱的火柱騰空而起,將通路前的天災部隊全部焚化殆盡。
精靈王子身著一襲金紅色的華貴法袍,一頭金色的秀發無風自動,三顆幽綠的法球在他身后緩緩旋轉。烈焰鳳凰“奧”發出了一聲歡快的鳴叫,欺身撲向天災亡靈,流線型的元素軀體劃出一條完美的圓弧。
瞬間清場。
升降機附近的空間劇烈波動,紫色的傳送法陣亮起,一隊肯瑞托法師神兵天降,接過了友軍岌岌可危的防線。
法陣中央的紅發法師神色淡然,輕輕放下攬在懷中的女精靈,似乎對他來說,帶著五十多人的大規模傳送不費吹灰之力。
被丈夫帶入戰場的溫蕾莎一聲唿哨,三只雄健的龍鷹跟隨她手中脫弦而出的利箭,撲向不遠處的蛛魔。
在龍鷹的唳鳴下,蛛魔部隊仿佛失去了意識,毫無掙扎地任由自己被鋒利的鷹喙撕成碎片。
“肯瑞托!”
羅寧高喊,“碾碎這些天災的雜碎!”
紅發法師袖袍一振,一個閃現進入了天災軍團的重圍,奧術魔力以他為球心爆炸開來,普通的骷髏和食尸鬼根本難近其身。一名維庫戰士的巨斧朝羅寧揮下,卻被紫色的光幕擋住。清空身邊雜魚的紅發法師手中飛出一串奧術飛彈,生生打碎了維庫人的右臂,同時搶過巨人手中長逾五米的巨斧,將倒地的維庫人砸成了肉糜。
“別玩耍了,干正事。”
半空中的凱爾薩斯不爽這個人類大出風頭,冷哼了一聲。
“切,衣服都是我還你的,神氣什么?”
羅寧朝半空的精靈王子豎了個中指,手中能量匯聚,一顆人頭大小的紫色光球炸開,給凱爾薩斯的場地魔法提供便利。
“所有人!傳送術準備!”
跟隨羅寧前來增援的肯瑞托迅速抓穩了失去行動能力的戰友,空間再次波動,阻攔在升降機前的北伐軍消失不見,通向上層的通道門戶大開。
只剩下了一襲紅袍的精靈王子。
凱爾薩斯落在羅寧清出的空地上,雙手平舉,十指張開,看著狂奔向升降機通路的天災軍團們,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
風刃在他身前急速旋轉,呼吸間一道直徑十多米的龍卷風悍然從天災部隊中犁過,無數亡靈被颶風卷入半空,奮力掙扎。
風眼消失,一道冰川憑空升起,連同還未落地的亡靈部隊一起,徹底封住了前往升降梯的通路。
同樣是施法者,加爾魯什身邊的黑暗薩滿如果看到這一幕,怕不是要自戳雙目。
而馬庫斯隔著戰場,下巴都要掉了下來。
正史中的塞拉摩一戰,羅寧以幾乎一己之力擋住了吼少俠投下的聚焦之虹炸彈,又在千鈞一發之際,施展了一個籠罩了整座島的傳送門。
即使最后無奈身死,也掩蓋不了他作為艾澤拉斯頂尖奧術法師的實力。
而凱爾薩斯則是元素法師的巔峰,比起天賦似乎都點到冰系上的吉安娜,凱爾薩斯將塑能法術鉆研到了極致。火焰,寒冰,雷電,在他手里仿佛任意揉捏的陶土,不要再聽話。
“玩卡爾的都他娘是怪物…”
某個聯軍指揮,板甲小短腿默默合上了自己的嘴,驚訝過后,心中瞬間被余慶填滿。早已脫力的馬庫斯晃了一下身子,被身邊的被遺忘者戰士扶住。
要不是自己陰差陽錯間叫來了這兩名法爺坐鎮…
這種慶幸和后怕,在精靈王子騎著鳳凰返回陣地,享受將士們歡呼的那一刻,蕩然無存…
糟了,還真讓他裝起來了…馬庫斯胃里一陣泛酸,無聲地大喊:
“狗策劃!睜睜眼,快削削你家親兒子吧!”插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