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橘涼介按停了鬧鈴,困倦地洗漱穿戴。
雖然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但是自律的警視正先生還是在堅強的意志力的驅使下,穿戴整齊地準備好去警局繼續與棘手的宴會兇殺案進行博弈了。
橘涼介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下樓用餐了。
他準備稍微吃點就前往警局了,而此時完全沒有生物鐘可言的橘良還沉沉地睡著。
橘涼介在餐桌前落座后,發現桌上不知為何竟然擺放著三副餐具。
橘涼介詢問般地看向了,站在一旁陪侍著用餐的村上管家。
“大少爺,您昨天回來的晚,沒來得及告訴您。”村上管家解釋道。
“昨天二少爺帶著他要好的朋友回來留宿了,現下不清楚小少爺和他的朋友會什么時候醒,就叫底下的人都準備上了。”
“朋友?”
橘涼介有些疑惑,橘良這個向來獨行獨往,傲的不行的狗崽子還能有什么看上眼的朋友?
“是,關系看起來和少爺很是要好。”村上管家欣慰地補充道。
“哦?”這么多年沒見橘良有什么朋友的橘涼介,不禁對這個據說和橘良關系很好的朋友,有了些興趣。
他倒是有些好奇,什么樣的人才能讓自家狗崽子,都愿意帶回家里來了。
要知道橘良就算是在中學的時候,也沒什么關系要好的朋友,更別說隨著年紀增長愈加冷漠的如今了。
正當橘涼介想進一步詢問地時候,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卻是打斷了他想要進一步了解情況的意圖。
“哥哥接電話呀!哥哥接電話呀!”橘良活潑的聲音清脆地響了起來,橘涼介神情自然地在村上管家慈祥地注視下接起了電話。
“喂。”
“橘警視你好,想來你應該還記得我是誰吧?”
橘涼介聽著手機那邊有一些耳熟的聲音這樣說,他拿下附在耳邊的電話看了眼手機屏幕。
未知號碼,沒有備注。
如果是橘良這回就應該掛電話了,但是橘涼介沒有他既沒有像橘良那么狗脾氣,也不似其他人那般裝作記得試圖套話。
他甚至懶得回答這個沒有營養的問題。
橘涼介的手機號碼不是誰都能搞到的,既然他會覺得聲音似曾相識那么就說明不是什么無關人員的惡作劇了。
那么對方是誰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什么事?”
休息時間過于短暫,恢復得精力實在有限。橘涼介不想過多地廢話,簡明扼要地詢問道。
對面被他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事風格噎了一下。
只聽對面沉默了一會,才又開口道,“上次我們聊過的橘警視,東京塔那個案子。”
橘涼介在安室透這個提示之下才想起來了,這個聲音的主人,“零組?”
“嗯,橘警視可以存一下我的號碼。我有預感,橘警視將來很有可能,要頻繁地接到我的電話了。”
橘涼介一下就聽明白了安室透的意思,他神情一頓,開口試探道,“所以這次你打電話來是為了.......?”
“橘警視猜得不錯,昨天那起案子,還煩請橘警視盡快將后續交接給我們了。”
對話總算是按照安室透預想的方向來了,他輕笑了一聲,對橘涼介的猜測給予了肯定。
零組......黑衣組織......東京塔......
橘涼介愣了一下,幾乎是條件反射般,他下意識地出聲詢問道,“白蘭地.....?”
剛想禮貌地表達一下謝意,就掛斷電話的安室透動作一僵,“什么?橘警視您知道什么?”
難道白蘭地連昨天是他和貝爾摩德,合作完成的這個任務的事情,都告訴了橘良嗎?
啊,這熟悉的既視感.......
上次也是這樣吧,上次和橘涼介通話的時候他也是不顯山不漏水的。
結果誰知道,最后橘涼介直接用一個他好像認識白蘭地的消息,直接給安室透砸蒙了。
安室透知道白蘭地與橘良交好,但是他沒有想到白蘭地會連這種消息都透露給橘良,讓橘涼介知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這個被鴿了不知道多少次,遲遲等不來白蘭地回復的“零組線人”還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橘涼介聽到安室透的反問,心下了然,看來他猜的不錯了。
原本他還只是荒誕的直覺,頓時坐實了幾分。
正因為如此,橘涼介心里對白蘭地的敵意,蹭地又猛竄了許多。
“是他,對嗎?”
想到昨天那個偽裝的人畜無害上前搭訕自己的小卷毛,很有可能就是白蘭地以后,橘涼介聲音微冷地篤定道。
安室透即刻意識到事情可能和自己想象的有所出入,橘涼介聽語氣恐怕是對內情并不是十分了解的樣子。
虛驚了一場的安室透立即反應了過來,他沒有選擇回答橘涼介的話,轉而輕咳了一聲。
“橘警視,規則所限,你就不要問了。請盡快安排交接案件相關的信息和事宜吧。”
安室透說完橘涼介沒有再追問,他情緒不高地表示會安排人手用盡快的速度完成交接。
安室透簡單地表示了感謝以后,略做寒暄就掛斷了電話。
而橘涼介緩慢地將手機從耳畔取下的,他腦海里如走馬燈一般回憶著昨天晚上的情景。
來得突然的星野次郎…
自己對他莫名其妙的反感…
對自己弟弟莫名其妙的騷擾…以及自己弟弟…在自己出言打斷之后的不悅。
這一切,都在星野次郎是由白蘭地假扮的這個假設成立的基礎上,順理成章地有了合理的解釋。
橘涼介面沉如水,原來橘良昨天和自己置氣冷戰…
是因為自己打斷了橘良和偽裝成星野次郎的白蘭地的對話嗎?
所以說在橘良心里,白蘭地那個人類進化篩選時遺留下來的渣滓,已經比自己這個哥哥重要很多了嗎?
明明是一個才冒出來沒多久的外人…
被自己看大的崽子好像真的被不法分子洗腦了一事而沖昏頭腦的橘涼介,勉強意識到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橘良,知不知道或者說參沒參與…這次的事件。
橘涼介想起來突然反常回家的卻始終不肯說為什么的橘良,他捏著手機的手不禁微微用力。
橘良他…那個時候笑著答應下來要和他去赴宴的時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橘涼介心里某個可怕的猜測愈發地壯大,他低垂著眼瞼,不期然想起了那個曾經做過的噩夢。
橘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