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戰,我看你面上顯紅光,兩眼犯桃花,有喜歡的姑娘了?”
童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狄先生說笑了,我…我這…”
作為一個從來沒有說過謊話的人,童戰支支吾吾,想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一見鐘情這種事,從未有過戀愛經歷的少男少女,還是有些迷糊的。
“別解釋了,你這樣子如何瞞得過我。”
童戰有些不服氣的說道:“先生若是如此有經驗,為何現在還是孤身一人?”
“啪!”
狄光磊敲了童戰一個腦崩兒,道:“你這小娃兒還敢打趣我,老子和人花前月下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童戰露出一個害羞的笑容:“先生,您能不能教我兩招。”
“小子很上道嘛,聽我給你細細說來…”
“天雪,為師看你紅鸞星動,想來是姻緣到了。”
尹天雪沒否認,也沒有承認,反而不滿的別過臉去,理也不理。
“丫頭,我沒得罪你啊,怎么不理我了。”
尹天雪道:“師父可真是光明磊落啊,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可這天下,哪有父親連名字都瞞著女兒的。”
當日童戰問尹天雪六果釀之事,尹天雪便猜出,“玄明道長”便是狄光磊。
她對此并不覺得特別憤怒,但耍點小脾氣還是應該的。
這是她這個年歲的少女應有的調皮,太過于壓制天性反而不好。
只不過尹浩嚴肅,她也只敢對狄光磊這個師父撒撒嬌。
狄光磊道:“我沒說假話啊,我出家修道的時候,道號就叫‘玄明’。”
“晚上出家,白天還俗,師父不怕得罪了老君?”
此時節陶弘景還沒出生,民間信仰以天師道為主,尊“太上老君”為最高神,而非“元始天尊”。
“老君清靜無為,哪兒有閑心管我。”
“那可沒準兒。”
“說正事,天雪,你的太極玄功練得怎么樣了。”
尹天雪道:“真氣行走坐臥均能自行運轉,經脈的損傷也好了一兩成。”
“太極玄功分為三段,內外合一,身心合一,天人合一,等你練成身心合一,內傷就該治好了,起身,為師助你一臂之力。”
狄光磊拿出玄武印,一邊為尹天雪治療經脈損傷,一邊通過玄武印傳音。
“隔墻有耳,靜下心來,為師傳你一門穩定心神的法門,讓你練功事半功倍。”
尹天雪雖不知有誰能瞞過狄光磊的感知,卻也沒有反駁,按照狄光磊說的法門運轉心法。
不多時,尹天雪感覺到有兩股氣流在體內流動。
新生的真氣和體內的真氣并不兼容,卻不會對經脈造成任何損害。
相反,這股特殊的真氣具有很強的吞噬性,竟用一種詭異難言的方式吞噬了她原本的真氣,化為濃郁的生命力,為她洗筋伐髓。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童戰到的時候,狄光磊早已離去。
尹天雪仿佛在天池中沐浴過的神女,慵懶中蘊含了一絲神性,讓童戰看一眼就不舍得移開眼睛。
“呆子,你看什么?”
童戰想起狄光磊的“教導”,鼓起了勇氣,道:“看你長得好看。”
土掉渣的話讓尹天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問道:“誰教你的混賬話?”
童戰撓了撓腦袋,毫不猶豫的“出賣”了狄光磊:“狄先生教我的。”
御劍山莊地宮。
尹仲坐在水銀池邊上,運轉玄功,想要恢復更多的傷勢。
血蟒環繞在身側,忠誠的守護著他。
驀然,尹仲的胸口仿佛碎瓷片一般裂開,鮮血不住的流出,竟然有再次變得嚴重的跡象。
尹仲慌忙收功,眼中閃爍不定,似乎在算計著什么。
“誰?出來!”
“我,你的老朋友。”
狄光磊緩步從一旁的通道走出,笑道:“很久沒見了,童尹仲。”
尹仲沒有任何惱怒,笑瞇瞇的說道:“還有誰知道這個秘密?”
“應該不超過五個。”
“你在逼我殺你滅口。”
“咱倆又不是沒打過,你做得到么?”
“當時做不到,不代表現在做不到。”
“那你就要有徹底暴露的準備,在這兒打起來,外面也瞞不住。”
“你來做什么?”
“我是來和你談條件的,尹仲,希望你能給我一個面子。”
“如果我說不呢?”
“那我現在就走,而你,將會永生永世沉淪在無邊無際的痛苦之中。”
“倒要看看你還有什么本事!”
尹仲大喝一聲,化身為血龍卷向狄光磊。
傷勢好了五成,原本用于鎮壓傷勢的功力可以用于戰斗,尹仲的實力強了至少四成。
狄光磊并未出招搶攻,而是掐不動明王印,運轉純陽罡氣防御。
“尹仲,你應該發現了,在和我戰斗的時候,你的傷勢非常穩定,除非被強力轟擊,否則絕不會主動爆發,你覺得是為什么?”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你覺得,你的命數被固定了么?”
“五百年前,你偷學龍神功,意外修成不死人,那真的是意外么?”
“盤踞五百年的傷勢為何現在開始愈合?”
“天地為棋,眾生為棋子,如果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操控棋子,你覺得會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讓尹仲不知該如何回答。
尹仲怒吼一聲,從血龍變回本體狀態,輕輕摸了摸胸口。
往常時日,這般催動龍神功,傷勢早就該爆發了,現在卻毫發無損,連一點爆發的跡象都沒有。
尹仲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因為你是這局棋中的異數,就仿佛湖水中投入的石子,讓湖面掀起波瀾。”
“我本以為天下間最大的異數是我,現在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異數。”
話音未落,尹仲再次化身為血龍,咆哮著卷向狄光磊。
狄光磊仍舊沒有還手,而是冷笑道:“如果偷學龍神功的人是天生的盟友,那兩個異數,為何不能是盟友?”
“不用演戲了,如果靈鏡能看到現在的場景,自然知道你在演戲,陰謀對于靈鏡是沒有任何效果的。”
尹仲收手,道:“我憑什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