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先天后天,神醫傳承
厲若海接過酒壺，打開蓋子，把滿滿一壺酒一口喝干。
“好酒！”
狄光磊打趣道：“好酒是要品的，你這是喝水。”
厲若海道：“這酒喝一口就想喝下一口，我就不信，你能忍得住，一口一口慢慢品。”
“當然忍不住，但我覺得你是能忍住的，畢竟江湖人都說，厲若海是最能忍的人。”
“你呢？”
“我是江湖上最不能忍的人，所以我從來都不用忍。”
“哈哈哈哈…”
兩人相視而笑，笑聲似乎要把房頂掀開。
谷凝清和左詩一同離開了，男人談事的時候，她們一向不喜歡摻和。
“狄夫人，那個長生訣怎么樣了？”
當初交易長生訣的時候，谷凝清告知狄光磊長生訣很難練，很兇險，所以無論練不成還是練歪了都怪不到雙修府頭上。
只是狄光磊出道至今，創造了無數奇跡，谷凝清很好奇，狄光磊能不能練成長生訣。
左詩想起修行長生訣的過程，臉立刻紅了，對著谷凝清的肩膀輕輕推出一掌。
谷凝清伸手輕輕一觸，感覺到了一股輕柔舒緩、至精至純的先天真氣，驚呼道：“你練成了長生訣？”
左詩笑道：“在夫君的指點下，僥幸練成了其中一篇，夫君說那一篇五行屬水，主生機。”
“狄先生真是奇人，竟然時隔七百多年，再次破解了長生訣的秘密。”
“長生訣不難練的，只是練武的人大多不知訣竅，因此練不成，知道訣竅，便能一步登天。”
谷凝清聞言雙目一亮，雙修府雖有不凡傳承，卻如何與長生訣相提并論。
交易長生訣之前，她留了個副本，若是知道訣竅，雙修府就有高深傳承了。
雙修大法換了狄光磊一次出手，想要換取這個訣竅，怕是要付出一些別的代價。
心思一起便再也收不回來。
谷凝清一邊和左詩聊家常，一邊把左詩引去烈震北的住處。
整個雙修府，沒有人比烈震北更想知道長生訣的秘密，也沒有人比烈震北寶貝更多。
烈震北是天下間最深不可測的人之一。
他的耳朵上別著一根五寸長的銀針，名叫“華佗針”，既能用于治病救人，又能用于克敵制勝。
慈航靜齋前齋主言靜庵曾經說過，天下之至，莫過于：
龐斑的拳、浪翻云的劍、厲若海的槍、赤尊信的手、封寒的刀、乾羅的矛、范良極的耳、烈震北的針、虛若無的鞭。
不過相比于武功，他最為人稱道的還是醫術。
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
神醫永遠是江湖上的稀缺品，比美人還要受人推崇。
結交了一位神醫，就相當于多了一條命。
沒有人會跟自己的命過不去，所以烈震北的人脈很廣，手中的寶物很多。
兩人到烈震北的住處的時候，烈震北正在看書。
烈震北身材高瘦筆直，面色蒼白，身上有濃烈的書卷氣，好似是書香世家的人，看上去很年青，但兩鬢已經斑白，稱得上是“鶴發童顏”。
見到谷凝清和左詩來了，烈震北放下書，笑道：“聽聞今日有貴客到來，這位想必就是狄夫人了。”
左詩施了一禮，道：“見過烈先生，久聞先生之名，今日得見，榮幸之至。”
寒暄幾句后，谷凝清“無意間”把話題引到了武功上面。
說是討論，其實不過是烈震北在“講道”。
“人自受孕成胎，所有養分神氣，均由母體通過臍帶供應，此時受的乃是先天之氣，在任督二脈循環不休。”
“十月胎成，嬰兒離開母體，以自身口鼻呼吸，由此時開始，吸入的無不是后天之氣。”
“后天之氣，皆有為而作，只有先天之氣，才是無為而無所不為，就像母體內的胎兒，混混噩噩，但澎湃的生命力，卻無時無刻不在胎內循環往復。”
“天下千門萬派，各有其修行的方式，最后無非都是由后天返回先天，修后天之氣還有心法可循，修先天之氣，資質、機緣、悟性，缺一不可。”
左詩道：“先生此言差矣，并非所有內功心法都是由后天至先天。”
烈震北雙目精光一閃，道：“狄夫人有何高見？”
“妾身最近剛剛練武，哪有什么高見，只是練的武功恰好如此罷了。”
說著，左詩和方才一樣，輕輕推過去一掌。
烈震北驚呼道：“先天真氣！長生訣！狄夫人莫非練成了長生訣？”
至此，不管是左詩還是烈震北，都明白了谷凝清的意思。
谷凝清容貌清純，看似單純善良小白花，實則心眼極多。
想想就明白，一個圖謀復國二百年的勢力的繼承人，怎么可能不會耍手段。
不過烈震北身患絕癥，沒幾天好活，不在乎這個，左詩寬容大度，也不在乎這些。
烈震北道：“老夫多年前參研長生訣，不僅沒有收獲，反而因此身受重傷，狄夫人若能指點一二，老夫必有厚報。”
左詩道：“先生無需如此，練成長生訣的訣竅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不過是八個字罷了：不會武功，心無雜念。”
此言一出，烈震北和谷凝清驚得目瞪口呆。
左詩解釋道：“練武之人得到此書，因為體內有后天真氣，兩功相沖，無法修行；
非練武之人得到此書，深知此書不同凡響，刻意用功，無法達到無意之意，也無法修行；
長生訣直接修行先天真氣，會出現類似于走火入魔的狀況，即便僥幸練成了，也不敢繼續。
妾身能修成長生訣，還是因為夫君幫忙，若是直接參悟，那是萬萬練不成的。”
烈震北嘆道：“果真是天下無雙的心法，便是知道訣竅，能練成的也是萬中無一。”
谷凝清卻不在意，作為一個老司機，她當然知道什么時候會達成“無意之意”的狀態。
她的女兒谷姿仙這兩天要和風行烈舉行婚禮，若是能借機讓谷姿仙改換功法，那可就賺大了。
以潛力而言，雙修府的心法如何比得上長生訣！
烈震北道：“多謝狄夫人慷慨告知，老夫能于死前了結遺憾，也算幸運了。”
左詩道：“烈先生可是受了重傷？長生訣擁有極強的療傷效果，可以一試。”
烈震北擺了擺手，道：“藥醫不死病，老夫這病是舊疾，時至今日，已經油盡燈枯，全靠一口氣撐著，這口氣若是散去，必死無疑。”
左詩道：“這也無礙，夫君和我說過，他會一門療傷效果不亞于長生訣的心法，名叫‘神照功’，既然已經無計可施，先生不妨試試。”
狄光磊曾經想要傳授左詩易筋鍛骨篇和神照功，左詩雖然沒學，卻記得很清楚。
雖然是初遇，天性善良的左詩也不想看烈震北就這么死了，打算讓狄光磊傳授他神照功。
事實上，別說神照功，便是大成的長生訣，也救不了烈震北。
他身上的不是傷，是病，絕癥，病入膏肓的絕癥。
作為當世第一神醫，烈震北比任何人都明白自身狀態，微笑著問道：“武功之事不忙說，狄夫人可懂得藥理？”
“當初幫阿爹泡藥酒的時候，學過一些。”
烈震北道：“狄學淵武功淵深，我這點本事就不獻丑了，這里有幾本醫書，是老夫近兩年總結的，你可拿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