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五日,晴空萬里。
連續的兩天天氣都不錯,江川醒過來,拉開窗簾向著外面看了一眼他就知道了。
和平時沒有什么不同,她的女友起床穿好衣服先去洗了漱,然后和幽靈少女牧游凪一起準備好了早餐——這期間江川也收拾完了來到沙發上坐下等著,宮永風間和敬宮紗織內親王也一樣。
吃過早餐,江川猶豫了一下,今天他也讓宮永風間留了下來,可以保護身為普通人的敬宮紗織內親王的同時也能夠陪著聊天解悶。
所以。
在稍稍地消食以后,江川帶上了衛星手機和櫻井佟一起出門,前往去了怪異對策科。
也當作是飯后散步,江川牽著小矮子的手,走在東京的街道之上,兩人并沒有著急趕去怪異對策科,該來的總會來,著急也沒有用,也就不如坦然面對了。
不過…
雖然他這么想,但不代表所有人都和他一樣,在江川來到怪異對策科時,他發現里面非常忙,不管是普通人還是能力者都動員了起來,就是不知道忙什么。
有人看見他,立即讓出了一個身位,并恭敬的退到一旁,如果讓不清楚的人看見這種情況,還以為他是某家集團的ceo來了。
江川看了一眼收回視線,他和櫻井佟直接乘坐電梯上了樓,來到了樸性厚的組長辦公室前。
樸性厚眼睛上黑眼圈嚴重,手里拿著煙卷,臉上滿是憂愁,江川敲了敲門以后,直接走了進去。
打過招呼,樸性厚的助理早川零給他和櫻井佟上了茶,兩人在房間內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口,放下杯子以后江川問道,“陰陽師聯盟什么時候反攻東京?”
“午時。”
“昨晚沒休息?”江川點了點頭,他又問起別的事情道,“我看樸性先生臉上的神色并不是很好。”
“睡不著。”
樸性厚殘念的看了一眼江川海,他坐鎮在怪異對策科里不安,吃不好睡不下,滿腦子都是九尾狐葛葉和安倍晴明重新降生的事,還有陰陽師聯盟今天對東京發起反攻,根本沒有機會讓他休息。
到是江川海和櫻井佟兩人紅光滿面,樸性厚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煙卷熄滅在煙灰缸中,忍不住的幽怨道,“江川先生和櫻井小姐看起來休息的很好。”
“擔心也要面對,不擔心也要面對,何不讓自己調整好狀態,以最好的一面去迎接這一切。”
樸性厚噎了一下,江川海說的沒錯,他緊張和忐忑不安九尾狐葛葉就能自動退治了嗎。
答案是不能的。
所以。
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以最好的一面去面對九尾狐葛葉,這樣他們的勝面也會在無形之中大上一些。
樸性厚雖然明白,但是他做不到啊!
這又不是面對上司刁難的工作職場,也不是發生小規模的怪異災害他能夠運籌帷幄,而是一旦失敗,整個東京甚至全日本都會淪陷的重大事件,遠遠能夠超過他心臟能夠承受的限度了。
樸性厚輕嘆了一聲:“我也想像江川先生一樣,但有很多事情需要我處理,沒有辦法。”
現在時間還早,距離午時還有一點距離,江川又向著樸性厚問了幾個問題,在聽見回答以后,對于東京大致的情況他已經了然于胸。
陰陽師聯盟聚集在東京之外準備發動反攻,而怪異的一方也準備好了應戰,大量匯聚在了通往東京的必經路之上。
但是。
領頭的只有一名大妖怪級別的怪異,其他的大妖怪并沒有在前線。
九尾狐葛葉不傻,其余的大妖怪應該是另作安排,不會一股腦全部放在前線和陰陽師聯盟戰斗,以至于皇居那邊守備力量空虛。
只是…
僅僅指派一名大妖怪進行統帥抵抗陰陽師聯盟的反攻,江川覺得有些自大了一些,九尾狐葛葉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
也就是說,其中有哪里他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或者九尾狐葛葉這樣做有什么用意。
想著。
江川陷入了思考,同時他也進行了換位去想,如果是他,面對陰陽師聯盟的進攻,他會讓手下的怪異們去怎樣做。
九尾狐葛葉現在不是要擊潰陰陽師聯盟,面對人多勢眾,能夠阻攔最好,以至于不讓任何人打擾她的生產,沒必要魚死網破。
盡管拼到底,九尾狐葛葉并不會怕陰陽師聯盟,但是如果有其他的方法,誰又愿意散盡家底。
沒有必要的行為。
那么。
有沒有能夠阻止陰陽師聯盟進攻的方法?
答案是:“有。”
江川想到了一種方法,即不需要多少兵力就能讓陰陽師聯盟停下攻打東京或者退走——圍魏救趙。
江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猛地驚醒,怪不得只有一個大妖怪防守東京,如果真的是如他想的這樣,那么只需要一個大妖怪拖住一下時間,然后九尾狐葛葉再派其他的大妖怪直攻陰陽師聯盟的后方,那么這次陰陽師的進攻就算不瓦解,也會變得軍心不穩。
京都被襲擊,管還是不管?
兩軍對戰,軍心不穩乃是大忌的大忌,也是能夠直接導致勝敗的核心因素。
想到這里江川也坐不住了,他隨手拿起衛星電話,直接撥打給了宮永正隆。
電話響了兩聲,那邊接通,江川在樸性厚的辦公室內撐起了隔音結界后,他這邊問道,“宮永先生,陰陽師聯盟攻打東京,東京留有守備力量了嗎。”
“天皇和首相都在京都,所以留下了一些人手防止突發情況。”
江川面色稍稍地好看了一點,他也不賣關子了,直接說道,“宮永先生,根據我的猜測,九尾狐葛葉很可能會派人去襲擊京都。”
“怪不得。”
宮永正隆瞬間明白了過來,他恍然道,“守在東京的必經之路上只有一個大妖怪,看似示敵以弱,原來是做著這種打算,感謝你江川先生,這個消息很重要,我現在就去跟陰陽師聯盟領袖說一聲。”
江川掛了衛星電話,該說的都說了,他只希望這一次陰陽師聯盟千萬別再掉鏈子了。
樸性厚在旁邊聽得真切,在江川海說出這種可能性的時候他心里不由得認同,也就是說九尾狐葛葉真的很有可能會這么做——派人去襲擊陰陽師聯盟京都,天皇和首相有危險。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有些擔心,但就算再著急,樸性厚最終化為一聲長嘆,東京現在有這么多事,他分身乏術又能做什么呢?
只能希望于陰陽師聯盟會派一些人回去支援,以抵擋怪異的襲擊。
江川看出來了樸性厚的心情,他稍作思考說道,“樸性先生,剛才我說的都只是我的想法,并不一定就會發生這種事情。”
“江川先生應該早就想到了九尾狐葛葉雖然有能力消滅陰陽師聯盟,但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并沒有打算正面沖突,而是選擇了其他的方法對吧。”
“我也是剛想到。”
江川搖了搖頭道,“實在是只有一個大妖怪駐守通往東京的路上讓人懷疑罷了,而且不止我想到的,也可能會有我們想不到的。”
樸性厚點了點頭,江川海說的沒錯,派怪異去襲擊京都很可能只是其中一個對付陰陽師聯盟的方法。
想著,樸性厚又問道,“江川先生有什么打算嗎。”
樸性厚是問他有沒有什么方法防止這一切的發生,江川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暫時沒有,只能隨機應變,樸性先生派人多注意怪異一邊的情況吧。”
也只能這樣了,樸性厚再次點了點頭,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其他的方法。
江川喝了一杯茶,在茶見底時他和櫻井佟站起來離開了樸性厚的辦公室,兩人一起來到了外面。
豐口美惠等待了多時,兩人出來立即迎了上來問候了一聲,隨后跟在他和櫻井佟的身后,江川看了一眼并沒有說什么。
他并沒有什么事情或者特別想去哪里,江川只是在等一個消息罷了——陰陽師聯盟正式對東京發起反攻。
只是。
這個消息看起來還要等上一些時間,雖說他們今天并不準備支援陰陽師聯盟,但不代表不關注。
而且。
有些事情江川還想親自去陰陽師聯盟和怪異交戰的地方去看一看,順便帶人去接應宮永正隆,昨天電話里說好的會來,應該不會食言。
櫻井佟在樸性厚的辦公室時全程沒怎么說話,怪異比他們想的要狡詐的許多,對于這種圍魏救趙的做法,她在思考過后就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后院起火,陰陽師聯盟肯定會無心繼續反攻東京,而是想著先怎樣救火。
一耽擱下來今天無法發動反攻不要緊,要是明天六月六日也沒有起到作用,櫻井佟就不知道該怎樣形容她的心情了。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櫻井佟不是很理解,就像玩紙牌游戲,隊友倆王四個A能憋手里,然后還輸了,這讓她怎么玩?
根本沒法玩,因為隊友智商已經不能用人類水平來形容了,需要稱之為類人猿才能夠堪堪符合。
江川伸手拉著他女友的手,小矮子皺著眉頭他就明白了在想什么,不過他也沒有對櫻井佟進行言語上的安慰,因為都是事實。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現階段待在他女友的身邊,給予一點點的安全感就行了。
江川和櫻井佟隨意的在怪異對策科內部走了一圈,兩人又離開辦公大樓來到了外面。
呼吸著新鮮空氣,隨便聊著關于東京之外的話題。
如果不發生這些事,他們本來是需要進行月末測試的,而現在學校都沒有開,也就不了了之。
還有。
江川有些懷念活動室的茶了,雖然中島理繪泡的和怪異對策科還有別墅里牧游凪泡的沒有什么不同,但在學校里喝茶會讓人不由得感受一種輕松的氣氛。
豐口美惠一路跟在江川海還有櫻井佟的身后沒有說話,她只是扮演了一個隨從的角色。
在怪異對策科里所有人都為東京擔心的同時,也就這有這兩個人能夠這樣悠閑了。
不過…
豐口美惠并不討厭這種感覺,其實她更有些不喜歡怪異對策科里壓抑的氣氛,就是光待在那里,就有些讓人喘不過氣。
就算沒事情做也要裝作一副忙碌的模樣,因為只有這樣才會對別人表現出“我在努力”,同時也在積極面對東京的狀況。
那又有什么用?
該做的準備早就做好了,沒有做的再想準備也來不及,不如坦然一點面對,盡著他們最大的努力就行了。
東京的是否能夠奪回來,從來都不是怪異對策科一個機構的責任,這一點所有人都選擇性忘記。
想到這里,豐口美惠是最能夠感同身受,之前東京沒有淪陷時,怪異對策科每次有新的發現都會告訴一聲東京陰陽師家族,然而每次她去都會被失禮的對待。
“怪異對策科的一群廢物能夠調查出什么?”
“呦,又遇見麻煩過來找人手幫忙了?”
這些還是比較輕的嘲諷,重的更有當面謾罵——因為怪異對策科的成立,在某種程度上確實分走了陰陽師家族的一些權利。
在以前如果發生了怪異災害事件會直接找上陰陽師家族,而怪異對策科成立以后,國家會先通過他們調查和了解。
要是災害等級低的怪異會由怪異對策科進行祓除,而厲害超過他們能力范圍之內的怪異,則會向陰陽師家族申請幫助。
所以。
怪異對策科被仇視了,盡管他們申請幫助并不會直接拒絕,但很多的時候都是怠慢工作,并且在退治怪異以后,留下一堆的爛攤子。
豐口美惠思緒回歸,怪異對策科大樓突然警鈴大作,她的視線轉移看了過去,同時心中瞬間意識到發生了什么——陰陽師聯盟開始行動,和怪異一方接觸進行了戰斗。
而相當于印證她的想法,豐口美惠又聽見江川海微微一笑的說道,“走吧,我們也該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