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只要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就可以暫時遠離情感上帶來的傷痛。
這個道理歌禮以前不懂,但她現在明白了。
由于以往的接手的事務大都完成得不錯,父親大人對自己放心了許多。
不僅很少干預自己的決策,在一些其他事務上也會更多地聽取自己的處理意見。
她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還不錯。
——如果維恩不再隔三差五地半夜翻墻來見自己就更好了。
只可惜,事與愿違。
他也不做什么別的,就那樣默默地坐在一邊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好像真以為只要這樣做自己就會原諒他一樣。
歌禮選擇盡量把他當成空氣,無視他的存在。
但,他也不是完全沒有給自己造成麻煩。
為了不讓他看到自家狙擊溫徹家族“樹葉出版社”的相關文件,她不得不將所有重要的事情全都趕在天黑之前處理完畢,而專門把一些無關緊要的雜務留到晚上。
毋庸置疑,他早晚會發現。
但爭取到的這點時間差,已經足夠自己做好所有的準備工作了。
就像此刻。
埃奇沃思家族名下“蒲公英出版社”的人員、資金、場地已經全部到位,只等正式開業了。
為此,埃奇沃思家族甚至成立了一支高規格的幕僚團隊,專門用來分析“樹葉出版社”的所有經營策略,并負責提供具有針對性的應對方案。
歌禮的嘴角翹了翹,面上卻沒有笑意。
克莉絲…這一次我看你怎么贏?
現在溫徹家族那邊差不多也該收到消息了,不知道當聽到“蒲公英出版社”的名號時,那兩人的表情該有多精彩。
她翹腿坐在床邊,輕輕抿了一口自家酒莊送來的葡萄酒,臉頰微微泛起一層紅暈。
依據王國規定,未成年人不允許飲酒。
因此,即便是在學園里的大型宴會上,準備的飲品也大多只是果汁。
雖說如此,不過自己只在臥室里喝一點點,誰也不會知道的…
除非那個人——在喝了酒之后還要外出。
她很好地將自己那點小小的期待隱藏下來。
沒過多久,窗邊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維恩懷著沉重的心情來到了埃奇沃思家。
直到今天他獲知,歌禮居然也創辦了一個同類型的出版社,想要與克莉絲的“樹葉出版社”一較高下。
他很猶豫,自己在見到歌禮之后是不是應該問一問這件事情。
剛收到這個消息時,克莉絲氣得在家狂錘枕頭,說歌禮這是在赤裸裸地挑釁、剽竊她的創意。
而維恩所憂慮的反而更多一些。
這段時間下來,他幾乎天天晚上都來見她。
雖然沒有被她大發雷霆地趕出去,可是她…甚至不愿意和自己說話。
在做這件事情之前,在自己面前她也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來。
難道是,對自己死心了嗎?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就覺得內心刺痛不已。
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么做才好了。
——對她生氣?
可是那樣就徹底BE了。
他很懷念曾經那個傻傻的、單純的、很好欺騙的歌禮小姐。
但他也十分清楚地明白,到底是什么讓她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既然都是自己造的孽,那就不要對她苛求太多了吧…
他有些喪氣地翻進了歌禮的房間。
但令他意外的是,出現在面前的卻是穿得比平時還要單薄許多、甚至顯得有點失態的歌禮小姐。
室內的光線黯淡而又曖昧。
她翹著腿坐在床邊,睡裙的一只吊帶憊懶地半搭在手臂,露出大半的酥軟;手里還握著一只透明的玻璃杯,正在輕輕搖晃。
維恩只覺得,自己的理智也像是被她裝進了小小的酒杯里,貼在她粉色的櫻唇邊,被她一飲而盡。
看到維恩出現,她展露出了絕美的笑顏,對他發出了邀請。
“維恩過來…”
我,是在做夢嗎?
維恩下意識滾動了一下喉結,腳步有些虛浮地朝她靠近。
臉頰有點發燙。
腦袋也暈乎乎的。
“你…喝酒了?”他喃喃地問。
奇怪啊。
明明喝酒的是她,為什么好像醉了的人卻是自己?
像是嫌棄他動作太慢,不待維恩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蹲下,歌禮就一把攬住了維恩的脖子,將他的腦袋摁進了自己懷里。
“一起…來一杯嗎?”歌禮湊在他耳邊,沙啞著聲音說。
被歌禮身上淡淡的香氣包裹著,維恩呼吸急促起來。
“喝、喝酒不太好。”
他的手開始攀爬上了歌禮柔軟的腰肢。
“沒關系的啊…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呢?”她充滿暗示性的話語,就像惡魔正在引誘人心。
“在這里…無論做什么,都不會有人知道的…”
再次強調了一遍,她一邊癡癡地笑著,一邊親吻他的耳朵。
“來嘛就當是陪我”
——完了。
歌禮喝醉了。
但是更不妙的是,自己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你還年輕,不、不要用酒精麻痹自己。”他很不解風情地說。
歌禮不高興了。
“說得你好像很老一樣…快點、一句話,你喝不喝?”
一時間,維恩沒有回答。
靜默了一瞬,歌禮很快失去了耐心,反手將維恩推倒在了床上。
她以一種一往無前地氣勢,從床頭柜上取過那支還剩下一多半的酒瓶,咕咚咕咚地倒進嘴里,然后——
坐在維恩的身上,一口吻住了他。
唇舌滑膩。
維恩腦海中一片空白。
…這是什么節奏???
我被逆推了?
不行、我不能白白被人占便宜!
憤憤地想著,他用更猛烈地索取回吻了過去。
方才還坐在他身上的歌禮,轉眼被他壓回了身下,只能不斷發出急促的喘息。
少許殷紅的酒水,從歌禮的唇邊滑落。
維恩一點一點地舔舐干凈。
放縱總是比想象中更加容易,維恩已經完全不記得在來埃奇沃思家之前,自己原本是打算做什么的了。
“我…我要喝酒…”歌禮想推開他。
“你不是剛剛才喝過嗎?”
“還要喝…”
“別喝了,我幫你喝。”
說完他拿起瓶子,終結了其內殘余的所有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