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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維恩的說明,桌上莫名凝重的氣氛緩解了許多。
勞倫斯打著哈哈:“雖然是這樣沒錯,不過能想到用魔法去操控玩偶,本身就是一件很難得的創意啊。”
拜托了請不要再繼續說了!
再次被蒙混過去,其余人并沒有過于糾結這個話題。
畢竟,維恩的魔法實力如何,大家其實都很了解——可以說是出類拔萃,但還沒有達到無法理解的地步。
倒是塔西婭時不時朝他投來一眼,似乎有什么話想和他說。
被她的目光掃來掃去,維恩坐立難安。
好不容易捱到了會議結束,六人再度定下這本周的新目標,才宣布散會。
“大家一定要記得,所有的調查內容都要記錄成文字,方便匯總起來作為原始資料。”塔西婭特意叮囑了一句。
“啊…還得弄這種東西啊?”
加文伸了個懶腰,語氣很不情愿。
莫莉無語道:“就知道你們不會動筆,所以我已經寫好了。”
“啊哦!莫莉小姐真是太棒辣!”加文神色一喜。
見狀,莫莉不屑地“哼”了一聲。
“那么,大家就各回各家吧!”克莉絲動作輕快,“現在也已經到了放學時間了。”
無論遇到多么煩惱的事情,放學時的心情總是會愉悅很多。
不過,等到其他人都散去之后,塔西婭卻仍然沒有離開。
“維恩同學…可以拜托你告訴我一下,操控玩偶的難點嗎?”她輕聲說。
正鎖著會議室們的維恩表情一滯。
冷汗,從他的額頭上冒了出來。
“啊這…塔西婭問這個做什么呢?”他盡力保持著語調的平靜。
好在,他一瞬間的心慌并沒有被看出來。
塔西婭只是有些困惑地說:“因為,我想試試能不能復現出那天見到的奇怪玩偶。”
“我一直在想,要是魔法能控制玩偶表現出有生命的樣子,那么是不是意味著用同樣的手法,也可以操縱其他的事物…”
她說。
“甚至是,人。”
維恩沉默了。
半晌后,他解釋說:“若真的如你說的那樣,那么幕后之人所用的手法,很有可能和我曾經用過的完全不是同一種東西。”
“就好比我只是將一張紙,從一處地點搬運至另一處地點。但那個人所做的卻是直接將紙點燃,得到煙霧和灰燼,然后又將灰燼復原成紙張。”
他很模糊地描述著自己的理解。
“所以…如果你想通過模擬我的做法,從而再現出那種不可思議的效果,只能說是緣木求魚了。”
塔西婭所說的,自己心中也不是沒有產生一些猜想。
只是,他一直都沒有進行過這方面的嘗試。
一方面是因為,不想讓那些不可控的試驗造成難以預料的后果;從另一方面來說,如非必要、維恩也不想讓那個身份過于影響自己的生活。
——艾柯絲什么的,實在是太羞恥了。
盡管并不看好,但維恩還是稍微為她說明了一些要點。
在維恩講解的過程中,克莉絲只是安安靜靜地待在一邊旁聽著。
直到塔西婭心滿意足地告辭后,她才再度開口。
“和塔西婭聊天,很開心吧?”
聽到她的問題,維恩頓時十分警覺地回答:“不如和克莉絲聊天開心呢。”
“少騙人了。我又不能像她那樣,和你聊那些魔法學知識。”她并不相信。
“要是將來和我一起過久了,也許你就會厭倦這個總是纏著你、和你沒有共同話題的人了。”
維恩無語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再說了,我們平時聊其他的內容不也很開心?又不是所有的話題都必須與魔法有關。”
他牽起克莉絲的手,拉她回家。
“不要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我不會離開你的。”
哪怕就是有一天翻船了,自己也不會認輸!
于是,不肯認輸的維恩,晚上又厚著臉皮摸去了歌禮家里。
雖然昨天不歡而散了,但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已經留在了昨天。
今天的自己,是不和歌禮置氣的自己。
然而,雖然他是這么想的,但歌禮明顯和他不在一條線上。
白天回避了他見面的暗示不說,晚上也沒有給他留窗戶。
站在她家樓下,看著已經鎖上的窗,維恩陷入了沉思。
為什么會生這么大的氣啊?
往常的幾次矛盾,都沒有引起過這么嚴重的后果。
但是,小小的鎖并不能阻擋維恩的侵入。
他對魔力的操縱越來越醇熟了,陰影只是越過門縫輕輕一動,便解除了物理上造成的阻礙。
然后,他見到了還沒有睡著的歌禮。
她沒有開燈,正坐在上發呆。
見到維恩撬鎖進來,她也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歌禮,對不起。”
不管怎么樣,總之先道歉就對了。
維恩態度非常端正。
歌禮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問道:“你錯在哪里了呢?”
“…錯在,對埃奇沃思家指手畫腳?”
他想,或許是這個原因吧。
歌禮既然如此看重家族,那么應該就會格外難以忍受其他人的干涉。
看著維恩滿是誠懇的樣子,她黯然地笑了笑。
“不…其實你說的也沒錯。”
歌禮輕聲說,“埃奇沃思家的榮譽,確實正在因為這樣的事情蒙羞。”
“但是…這種羞辱是無法更改的。”
維恩皺眉道:“又沒有人按著弗朗茨的手受賄。”
無論如何,他確實是做了這樣的事情,也從中獲取了利益。
錯誤的事情,并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情感有所不同,就搖身一變轉為正確的事情。
“是啊,沒有人按著他的手。”歌禮嘆道。
房間內沉默了一會兒。
許久之后,歌禮才再次說話。
“昨天,我提前和父親說了這件事情。”她說。
“不過,消息的來源我找了其他的借口…說我在克莉絲身邊安插了一名眼線,能得知她的一些動態。父親沒有懷疑。”
維恩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嗯,然后呢?”
“然后…他說這種事情,國王陛下早就知道了。”
她抱住自己的膝蓋,將腦袋倚靠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