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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恩見勢不妙,趕緊上去幫她紓解情緒。
“克莉絲,這身衣服真好看…啊我是說你很漂亮…不對!”
維恩費了老鼻子勁才成功地把自己的心里話扭轉到另一個方向,“我指的是誰這么過分,竟然敢讓克莉絲大小姐穿這樣的衣服!”
看到維恩一臉心疼地走了過來,克莉絲扁了扁嘴唇,滿臉委屈之色。
“是她!”
她就像是在向家長告狀的小朋友一樣,伸手指著躺椅上的歌禮。
歌禮巍然不動,有恃無恐。
“呃…”維恩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要不然我們先游一游泳吧?這么熱的天氣,來都來了,不玩一會兒水也太說不過去了。”
“維恩同學,你當我是死人嗎?!”
歌禮一下坐了起來,敲了敲藤椅旁邊的玻璃桌面,發出“咚咚”的兩聲脆響。
被她的目光死死地盯住,維恩只覺得猶如芒刺在背,但他沒有回頭。
克莉絲眼中閃過一絲掙扎,隨后毅然決然地推開了他,直面歌禮的視線。
“你先去游一會兒泳吧。”她輕聲說。
“不要在旁邊看著了…要不然,我會更加難過。”
維恩張了張嘴,但說不出別的話來。
——這件事,我做錯了嗎?
克莉絲越過他,朝歌禮走去。
背對著身后的兩名女孩,維恩的神色黯然下來。
其實,他稍微有一點點期待看到克莉絲女仆裝的樣子。
在她本就絕色的容貌加成下,的確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樣驚艷。
可是即便期待實現了,自己卻并不覺得開心。
他沒有回頭,聲音很自然地說道:“我先游一會兒泳,等會再一起回家。”
克莉絲也像平常那樣“嗯”了一聲。
維恩輕輕呼出一口氣,去更衣室里換上自己帶來的泳褲。
他脫衣服的速度一向很快,只是眨眼之間便準備完畢。
在推門走出更衣室前,他從門口的鏡子里瞥到了自己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他怔了怔。
然后,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
既然是自己選的,臉色可不能太難看啊。
…會變成現在這樣的結果,從一開始就已經預料到了。
他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將郁結壓了下去。
但等他出來之后,不經意地朝池子另一邊瞥去,卻沒有看到特別慘烈的修羅場。
克莉絲只是一臉憤恨地站在藤椅旁邊,舉著一把精致的扇子,幫靠在躺椅上閉目小憩的歌禮扇風。
兩人之間沒有身體接觸。
不知為何,維恩松了一口氣,心情也變得輕松了不少。
他依然沒有走過去,而是躍入池中。
漂亮的水花從他的身側濺起,透亮的顏色在陽光的映射下閃閃發亮。
清涼的池水讓他暫時摒棄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他遠遠地呆在泳池的另一邊自娛自樂。
只是偶爾抬起頭時,才會朝克莉絲那邊望去一眼。
而克莉絲,就那樣穿著十分暴露的女仆裝,整整幫歌禮扇了一小時的風。
歌禮全程一直閉著眼睛,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格外漫長的一個小時過去了。
維恩擦干凈身上的水珠,換好原來的衣物,掐著點走過去提醒她們。
“時間到了。”
聽到這句話,克莉絲一秒也不想多留,馬上把手里的扇子往桌上一扔,頭也不回地朝更衣室沖去。
維恩從她身上收回了視線,看了看歌禮。
似乎睡著了的歌禮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目光清冷地,望著他。
維恩覺得,現在自己應該說些什么。
“我,等下就回去了。”
話剛一說出口,他就后悔了。
因為他看到,歌禮的眼眶倏然便紅了。
他有些無措地抓著手里的毛巾。
——算了,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
“等…到了晚上,我再去看你。”他低聲說。
然而,這句話就像是刺激到了歌禮。
她突然坐起身來,抓住維恩的手將他往下拉。
維恩手忙腳亂地撐住躺椅的兩邊,勉強保持住了身體的平衡,脖子卻被她勾住,柔軟的嘴唇貼附上來。
躺椅上,兩人以非常不堪的姿勢親熱著。
…不行。
在這里的話,會被克莉絲看見。
他想要掙脫開,可歌禮卻不顧一切地攀住他的身體,他又不忍心動作太過用力地傷到她。
已經。
已經回不了頭了。
可,就在他做好了被克莉絲柴刀的準備,開始主動配合起來時,歌禮卻又放開了他。
“帶著你的克莉絲,滾吧。”她劇烈地喘息著。
好在,原本就很清涼的黑色吊帶裙材質柔軟,即使弄亂了,整理一番過后痕跡也并不明顯。
維恩無言地看了她一會兒,默默起身站遠了一點距離。
等兩人的呼吸差不多平復了,克莉絲恰好也從更衣室里走了出來。
時間踩得剛剛好。
如果再早一點,恐怕就要當場目睹最糟糕的畫面了。
維恩偏過頭去,望著她的臉,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看到維恩在外面乖乖等著的樣子,克莉絲忽然覺得自己很委屈。
“我們走吧。”
她理也不理歌禮,拉著維恩離開。
兩人走出埃奇沃思家的私人泳池,乘坐溫徹家族的馬車回到公爵府里。
一路上,克莉絲都在揉著自己的手腕。
不過,她并沒有如維恩預想中的那樣對歌禮大肆抨擊,而只是側臉望著車廂另一邊的窗外,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維恩湊了過去,將她的手握住,幫她輕柔的按捏著。
“在想什么?”他問。
克莉絲微微一愣。
“我是在想,那幅畫…”
在停頓許久之后,她才終于接口道:“果然,我還是無法相信,那幅畫是由她本人所做。”
維恩手上的動作沒有任何遲滯。
“我也覺得。”
獲得了維恩的贊同,克莉絲情緒活躍了一點。
“是吧?這種東西沒有積累,哪怕是再高的天賦,也無法讓人在那么短的時間里產生質的飛躍。”
這十幾年來在歌禮身上,就從來沒有傳出過任何關于畫畫上的優點。
她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地說什么:不屑于在普通的時機展現真正的實力。
就連自己都沒有這么傲過。
“…不行,我得找機會讓她臨時再畫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