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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郡東武城,崔氏老宅。
崔述、崔諒、崔隨三人悶頭湊在一起,各唬著臉不說話。
這次清河崔氏的臉,都被丟盡了。
崔游這個旁支,仗著資格老、輩份高,忽悠了族中一大半的年輕后輩出仕匈奴前趙國,也在無形中將崔氏家族綁到了劉淵的戰車上。
要是劉淵勝了,倒也沒啥。
大不了洗白就是,但關鍵是崔游還投資失誤,劉淵現在明顯打不過趙廣,等到趙廣將一幫胡虜收拾干凈,那清河崔氏就要被滅族了。
“士文,你是嫡長房,你說說看,該怎么辦?”崔述沖著崔諒看了看,終于耐不住性子問道。
崔諒是崔琰的兒子,正宗的嫡長子身份,按理來說,崔家真正作主的應該是他,只是后來曹魏皇位之爭,崔琰受到牽連,被曹操賜死。
崔家的地位由此一落千丈。
崔諒也跟著沉寂了下來,崔家在魏國出仕的領頭人變成了崔琰的弟弟崔林,也就是崔隨和崔述的父親。
崔林死后,崔家就徹底的在晉國斷了聯系,崔游也是趁著這個空隙,成為了崔家實際上的掌權人。
“清河崔的名聲,不能毀在崔游那個無恥的漢奸手上,我決定了,帶著族人投奔漢國,就算是從最底層的小吏做起,也不在乎?”崔諒發了狠,惡狠狠的說道。
人到中年,煩事操心事接踵而來,讓三個老男人眉頭不展,家大業大,崔氏經過數代的繁衍,已經是清河的名門望族,單單崔姓子弟就有四千人之多。
再加上聯姻的小族,崔氏在清河郡直接或簡接影響到的人,足足有三萬人,這個數目已經相當的龐大了。
現在,選擇擺在面前。
繼續跟著崔游出仕劉淵的前趙,是一條死路。
唯一的正確選擇就是投奔到漢國。
但關鍵是崔家沒有能聯系上漢國的人,也就是沒有人引見,崔諒等人覺得,自已好歹也是名士,雖然用不著趙廣來請,但總不見得不知羞恥的湊上去。
“諒哥,你在漢國那邊找到人引見了?”崔述眼睛一亮,急切的問道。
崔諒神情一黯,要是能找到人,他還等到今天,不過,在崔述面前,崔諒依舊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三人一番商議,也算是定下了投奔漢國的總體策略,但具體執行方面,三人又起了分歧,主要還是不想離開清河。
漢國的疆域主要在關中、并州、巴蜀等地,距離冀州清河太遠了,崔家若是拖家帶口,一路之上不知要死多少人。
清河崔家內部,意見雖然統一了。
但如何執行是個問題,不過,很快他們就不用為怎么與趙廣相見而煩心了,因為,趙廣竟然帶兵到達了清河,而且漢軍一舉攻占空虛之極的東武城縣城。
武城的縣兵,多是與崔家有關聯的人,在得到漢軍到來時,連忙向崔諒請示,崔諒正為怎么見到趙廣而煩惱,聽說漢軍奪城不由得大喜過望。
“好,太好了,這城失陷的好呀!”報信的小吏被崔諒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這崔族人莫非是傻了不成。
崔諒當然不傻,當晚他就備了厚禮,進城向趙廣認錯去了。
崔游犯的罪行,雖然應由崔游來承擔,但誰叫他崔諒是崔氏的族長,一想到這里,崔諒就對崔游這個名義上的族叔痛恨不已。
趙廣對清河崔家的歸附其實早有預料,這些天來,祖納、祖逖兩個一有機會就向趙廣介紹崔氏在清河郡的地位和影響力。
收服清河崔氏,是趙廣冀州整體戰略的重要一步。
“崔諒,你先回去,把那些投奔崔游的人列個名單出來,放心,只要他們有心歸漢,我趙廣都會歡迎,但若是執迷不悟,那就休怪我辣手無情。”
趙廣語氣陰森,再配上手按劍柄的姿勢,讓崔諒心頭一陣發涼。
趙閻王看來是早盯上崔氏了,幸虧他識機的快,早一步跑來投效,要是再慢一點的話,說不定漢軍已經堵到家門口了。
抄了崔游的后路,趙廣也是心情大好。
有了崔家這個地頭蛇,漢軍在清河甚至整個冀州的行動更加的通行無阻,而相對應的是,劉淵在邯鄲氣急敗壞的次數越來越多。
派兵圍剿,結果不是被反殺,就是找不到人,一次次的失血,讓劉淵的信心倍受打擊。
“崔先生,這一次的失敗,很明顯是崔家有人通風報信,你若是還為家族蔽護,那就休怪我劉元海不講師徒之情。”
這人的心情一壞,說話也就不氣起來。
劉淵開始重用崔游時,言必稱恩師,到了漢趙國成立時,就改為了先生,而現在則干脆再退一步,加了一個崔字。
崔游年紀雖已有七旬,但人老成精,對劉淵語氣的變化聽得真切,這些天來,不斷有崔家的后輩子弟向他辭行,說是家族有令,必須返回,要不然的話,家族會將其逐出族譜,并且不得再以清何崔氏出身自居。
這個年代,逐出家族是極為嚴厲的處罰。
一個人如果被親人放逐,也就意味著很難再有復起的希望,除非他是屬于大運氣之輩。
崔游要不是因為劉淵還有實力,崔諒還要兩面下注留一點念想,這清河崔字估計也保不住了。
搞定清河崔氏之后,趙廣立即率軍前往常山郡真定。
這里是趙云的家鄉,趙家村的具體位置趙廣聽趙統模糊提到過,但趙統也沒有回過老家,時間線已經過去了接近百年,趙家村還在不在都是個問題。
真定位于井徑的東面。
為了阻擋住并州漢軍的進攻,劉淵在這個關鍵的地方駐守了一支胡騎,用于堵住從井徑殺出的傅僉所部。
從元月下旬開始,漢、趙兩軍就在井徑口一帶撕殺,一方想要突出徑口,另一方則要堅決的堵住峪口,戰況之激烈,不亞于昔日韓信與李左車的那一場大戰。
要想打破平衡,就要壓上另一個法碼。
趙廣決定,趁機奇襲真定,打掉趙軍的后方輜重周轉地,以此來擾亂守峪口的胡騎,從而為傅僉軍突破創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