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陽明三君,大儒之力
“分水定金船！”
看著滿天而來的兇魂惡鬼，望著那似可以洞穿一切的鋒銳佛光。
周長青的臉色，沒有絲毫的波動。
只聽一聲巨響，那佛光便狠狠地撞擊在了金色的樓船之上。
看似無物不穿的佛光，能將那大地輕易切開的金色佛光，方一撞擊在分水定金船上。
就好像是一根細針撞在了鐵板上一般，連白印都沒有留下，便被輕易的擋在了外面。
“吼！”
與此同時，以夜叉為首的兇魂惡鬼飛來，周長青一腳踏在甲板上。
一股金色的氣浪，頓時從分水定金船上蕩漾開來。
氣浪所過之處，這些兇魂像是烈日之下的白雪一樣紛紛崩潰，被掃向了四面八方。
分水定金船，能夠輕易鎮壓一方陰陽鬼界，又豈是這些惡鬼，能夠輕易擋下的。
也正因為此船威能極強，使得周長青在煉化之后，以此刻的法力，也不能完全把控。
否則，他早就駕馭這樓船，直接撞死眼前的金佛。
看著佛光和兇魂被周長青擋下，金佛的目光看向分水定金船時，頓時露出了一絲貪婪之色。
嘭、嘭…
就見那巨大的佛掌打出，向著周長青橫推而去。
下一刻，金色的佛掌，便狠狠拍在分水定金船上。
而樓船之外，亦有一道虛幻的船體浮現，將這佛掌擋了下來。
一時之間，兩者竟是陷入到了僵持之中。
轟隆、轟隆…
與此同時，天空之上，一聲又一聲的雷鳴，在此刻傳來。
周長青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抬頭看著天空之中的雷霆，感受著體內漸漸盈滿的法力，目中有著一絲堅定之色。
下一刻，站在分水定金船上的周長青，將雙手舉過了頭頂。
轟轟轟！
在其身軀之內，亦在此時有著一聲聲的雷霆之音，不斷地響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電光，不時的從他身軀之上浮現而出。
嗤嗤嗤…
與此同時，只見其舉起手掌之中，有著一道道銀色的雷霆之光，在此時浮現而出。
“天罡法，掌握五雷。”
剎那之間，周長青以心神溝通蒼穹之上的雷霆之力。
轟隆、轟隆…
本就陰沉的天空，頓時就有著一道道駭然的電光，不時浮現在天空之中。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轟轟轟…
金色的巨佛抬頭，就看見隨著周長青一聲怒吼，一道道雷霆向著那個渺小如螻蟻之人，狠狠匯聚而去。
“風火雷號令，天怒之龍…”
轟隆！
此刻全身雷光閃爍的周長青，宛如雷神降世一般，于其手中雷印一指。
在滾滾而來的黑云之中，于那密密麻麻的雷霆之內。
一個巨大的龍首，在此刻轟然成形。
雷霆幻化而成的龍須、鹿角…等等不一而現。
轟隆！
下一刻，一條似橫跨了天地的雷龍，從黑云之中呼嘯而出，向著巨大的金佛，呼嘯而去。
只是剎那之間，這雷龍便落在了金佛的身軀之上。
“六道地藏，輪回須臾。”
金佛的六臂伸開，巨大的金色圓環，出現在其頭頂之上。
轟隆！
可這雷霆天威，極為爆裂，只是眨眼的瞬間，便將那金色圓環撕開，并狠狠地轟擊在了金佛的身軀之上。
嘭、嘭、嘭…
電蛇瘋狂游走，那滿天的兇魂惡鬼更是方一接觸，便灰飛煙滅。
雷光過后，金佛龐大的身軀，更是出現一道道猙獰的裂痕。
“這一劍，為眾生。”
但在金佛身軀上的電光還未徹底消散之時，一道巨大的劍光，攜帶著雷霆之力，狠狠地斬落了下來。
劍光過后，金佛的頭顱，頓時一分為二。
于這劍光之中，周長青看著那巨大的佛眼，目光之中，一片冷漠。
劍光一直向下，周長青對著金佛斬出一劍又一劍。
而每斬出一劍，后者龐大的身體，便破碎一處。
當攜帶者雷霆之威的周長青落到郭北鎮上空的時候。
足有百米之巨的金佛，當即轟然爆裂了開來。
“噗嗤！”
看到這一幕，周長青的口中，一口殷紅的鮮血，再也忍不住，被他吐了出來。
五雷之法太過爆裂，哪怕是借助雷霆之力，他都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要被那猛烈的雷霆，給烤焦了一般。
“必須得加強煉體之法。”
感受著身體的脆弱，連呼吸都極為難受的周長青，在心中堅定的道。
“金佛，破了。”
下方，全身狼狽的林莫然、慧光和尚以及方才雙眼充血的福伯，愕然的看著落在房頂之上的周長青，驚愕的道。
“原來，這就是你們口中的雨為何而生。”
林莫然深呼一口氣，當即向著周長青所在之地飛去。
他不是沒有見過道家的神雷之法，但是如周長青這般，讓天雷顯形的雷法，卻是聞所未聞。
尤其是那雷龍出現的一刻，猙獰而威嚴的龍眼，像是真的有靈一般。
“周師弟，你…”
看著被福伯扶住的周長青，林莫然心情又復雜了。
“師兄，若是想學，我可以教你啊。”
周長青咧嘴笑道。
“師兄，服了。”
聽到這話，林莫然笑了，由衷的說道。
滴答、滴答…
便在這時，一滴冰涼的雨水，從天而降。
接著，便是三滴、十滴，很快整個郭北鎮的上空，都籠罩在了雨水之中。
慧光和尚看著那破碎的金佛，目光落在周長青的身上，一時不知道想什么。
他抬起頭，看著在雨水之中，漸漸消散的金光。
可就在這時，他的瞳孔猛然一縮。
就見那最后一團金光，竟然凝而不散。
“吼！”
下一刻，一股恐怖的血煞之氣，從金光之內沖天而起。
于這血煞之中，一名單頭六臂的修羅，此刻正死死的看了過來。
但與之前的死魚眼不同，此刻這飛天浮屠的目光之中，有的是滔天的殺念。
“周施主…”
在這沒有絲毫掩飾的煞氣之下，慧光和尚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一時不由得口干舌燥。
“看見了。”
周長青深呼一口氣，目光看著天空之中的飛天浮屠，心中莫名復雜。
這廝，還真把自己當普渡慈航了。
不過，眼下露出了本相，想來也已經油盡燈枯了吧。
“周師弟，你那雷法，還能再來一次來？”
看著從天空俯沖而來的飛天浮屠，穿著神甲的林莫然，咬牙說道。
“我可以為你爭取時間。”
一旁的福伯沒有說話，只是松開了攙扶著周長青的手，將滿頭白發，擋在了他的身前。
“周施主，此事因我蘭若寺而起，小僧也愿意舍身成仁。”
慧光和尚深呼一口氣，為自己先前被魔頭嚇到，很是羞愧，當即一臉堅定的說道。
“無妨，雖然我也差不多油盡燈枯，但好在一開始，沒有用掉這手中的底牌。”
迎著三人的目光，周長青一躍而起，再次飛到了三人的面前。
“王兄，這次就拜托你了。”
看著呼嘯而來的飛天浮屠，周長青的手中，當即出現了一幅畫。
畫卷，是尋常的宣紙。
于畫卷之內，是一副三人行的畫。
畫上有涼亭，小湖，湖邊有三人，相對而站。
而在三人的中間，則是一片黑色的雨云，雨云之下，有著一道道細密的水線。
但就是這么一副尋常的畫作。
當他從周長青的手中飛出的一刻，其上頓時有著瑩瑩白光，浮現而出。
畫中，有浩然之氣。
“雨，出生雨天，而死于大地…”
看著距離自己只有百步之遙的飛天浮屠，周長青仰頭，目光沒有絲毫的退卻。
“妖魔，讓你見識見識，何為人道之力。”
“眾生雖小，亦如這天地之雨一般，一碰就碎，可當這雨水越聚越多之時。
哪怕是這廣闊的天地，也會為之顛覆。”
隨著周長青這話語落下的一刻，畫卷之內，一道浩然之氣，當即沖天而起。
其速之快，只是剎那之間，便狠狠地轟擊在了飛天浮屠的身軀之上。
使得后者俯沖而來的身體，為之一頓。
這一頓，整個天地，也都像是靜止了一般。
原本從天而降的雨水，也在這滿天晶瑩如玉的浩然之光之中，也靜止了下來。
下方，不管是林莫然，還是福伯，亦或者是雙手合十的慧光和尚。
在這一刻，都能清晰的看見那身邊降落的雨水。
不過米粒大小。
下一刻，于三人的目光之中，他們看見這從天而降的雨水，在此刻紛紛倒卷而去。
從原本的從天而降，到現在的由下而上。
就像是時光在這一刻倒流了一般，滿天的雨水，向著蒼穹而去。
但這些數不清的雨水，卻是以飛天浮屠為中心。
天上的落下，地上的沖去，于其四周的則是匯聚而來。
只是眨眼之間，數不清的微小雨水，便將飛天浮屠，牢牢的封印在內。
雨水，無孔不入。
當這雨滴匯聚過來，并越來越多之時，也就洞穿了飛天浮屠的身體。
再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爆炸，或者轟鳴。
只是很突然的，蘊含滔天煞氣的飛天浮屠，在這雨水之中，化作了一片血霧。
嘩啦啦…
下一刻，雨水恢復正常，再次從天而降。
只是這一次，那飛天浮屠所化作的血霧，則是在雨水的沖刷之下，徹底消散無蹤。
“結束了。”
周長青攤開手掌，面前的畫卷，落在了他的手掌之內。
他低頭看去，于畫卷的右邊寫著一行字。
“陽明三君，悟天地之雨，以此銘志。”
“王兄，你總說你文采不及我，但實際上，于這人道，我卻不如你啊。”
周長青收起手中的畫卷，任由那冰涼的雨水，落在身軀之上。
何為儒？
人道之所需也。
此儒者，為天地眾生之儒。
非一家一姓之人。
“正因為心懷蒼生，所以大儒，才能鎮守一方，所以才有圣人救世。”
看著滿目瘡痍的郭北鎮，周長青的腦海之中，不由得想起了當初張家衛，教導他學習，欲讓他成圣的話語。
以前，他覺得這話，很有道理。
但是此時此刻，在這話語之中，他看見了另一片天地。
次日清晨，一縷陽光，從郭北鎮的上空灑落。
昨日的大戰，似乎就像是沒有發生一般，于街道之上，依舊是人來人往。
除了那破碎的城西處，有著一大群縣兵以及民夫在收拾整理之外。
其他的人，依舊如往常一樣，在街道上叫賣著。
酒樓里，周長青的目光，從幾個吹噓大漢的身上移開，緩緩放下了酒杯。
雖然他的身體之內，依舊隱隱作痛，但既然師尊要喝酒，他也總得舍命相陪不是。
反正飛天浮屠的任務已經完成，回到現實之后，這一身傷，也會恢復如此。
如此一來，周長青自然也沒有絲毫的顧忌。
只不過，他雖然沒有問，為何曾經說喝酒容易影響施法速度的林莫然，為何現在酒不離身。
但，一些該知道的，也必須得知道。
比如，青平真人，為何會死。
“這么說，林師兄也不知道，當年青平師伯他們去京城具體做了什么？”
周長青為林莫然倒了一杯酒，皺著眉頭問道。
“不知，我問過師尊，他嫌棄我法力太低微，不讓我聽。
但他不讓我聽，我林莫然又豈會不聽。”
說到這里，林莫然看似得意，實則苦澀的笑道。
“有一次，在師尊和青平師伯商談的時候，我聽到了一些事。”
“何事？”
“補天路。”
林莫然目光凝重的道。
“補天路？”
周長青聞言，目光一凝。
“不錯，青平師伯說，我們這方天地有缺，故而會遭受源源不斷的災厄。
也因此，會有源源不斷的妖魔，進入到這方世界。
師伯更懷疑，幾百年前大炎太祖之時，所帶領大軍斬殺的那一百零八尊妖魔，便極有可能是沿著那天路而來。
所以，才有了后面的天子守國門。
這門，不僅是異族踏入我中原大地的門戶，也是為了防止再有妖魔，源源不斷的踏入到這方天地之內。
故而需要天子鎮守，以人道之氣運鎮壓那天路。”
“以人道氣運，鎮壓天路。”
周長青聞言，深呼了一口氣，急忙追問道。
“師伯他們還說了什么？”
聽到這話，林莫然的臉色，突然變得極為復雜起來。
可迎著周長青的目光，當即在猶豫一番之后，轉過了頭，盡量語氣平淡的道。
“師伯還說，那小子在外面聽的差不多了，再聽下去，對他不好。
要是有朝一日，他能在我們走后，統率整個上清一脈。
或者成為三清道教之首，再聽也不遲。”
“呃…”
周長青聞言一愣。
這話，怎么說呢，挺突然的。
“師弟，恰逢亂世已至，你道法高深，不如由你來統率道教，如何？”
這時，林莫然轉過頭，突然說道。